第266頁
“別當回事,我就這么隨口一說?!被ɑㄞI子人人抬,人家給他面子,老三自然不會讓人家的臉掉地上,端起杯子道,“黃總,我喝完,你隨意?!?/br> 說完便是一飲而盡。 “謝謝凌總?!秉S旗山高興地不能自已,他的老鄉(xiāng)可以稱呼這個年輕人為小凌總,但是他不能這么隨意的稱呼,無論如何,在沒認識大凌總之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凌總,“我也喝完?!?/br> “餐飲這塊,我真不懂,我就有一個哥,叫王剛......”老三笑著道,“他開的店不少,我一時半會真記不得名字?!?/br> “四海餐飲?!秉S旗山高興地道,“承蒙王總看得起,聆聽過一次他的教誨?!?/br> 餐飲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想在這個圈子混,總得知道那么幾個惹不起的人物,王剛便是其中之一。 否認,不管人家的菜做得怎么樣,圍著你飯館開兩家,打價格戰(zhàn),也不用掙扎了,等著破產(chǎn)吧。 外國商戰(zhàn)歷史他不清楚,反正國內(nèi)這種事情多得是。 人家總有辦法讓你活不下去。 總之,做人要低調(diào)。 “別整這些虛的。”老三笑著道,“按年齡那是我哥,一個村里的,跟我家大哥一起起來的?!?/br> “我是真心話,對王總,我是高山仰止?!秉S旗山正色道。 老三不經(jīng)意的笑笑,他早就習慣了。 到他們凌家這個地步,別再指望有說真話的朋友。 哪怕是萍水相逢,人家知道你個大概,也會毫不吝嗇的捧著。 “黃總,你要是忙,就去忙吧,馬上飯點了,這邊就不耽誤你了。”他淡淡道。 “行,凌總,有什么需要,你盡管吩咐?!秉S旗山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訕笑道,“我去招呼別的客人了?!?/br> 他的面前還有一杯酒,本來想帶走,猶豫再三,還是端起來,仰著頭往自己嗓子眼灌。 眼睛看著漫不經(jīng)心的老三的,突然聽到一股噠噠聲。 余光掃到了餐廳的大門口。 走進來一個女人,身穿一身白色的連衣長裙,腰間扎著黑色的彩帶,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真絲遮陽帽。 寬大的墨鏡遮在女人的臉上,既看不出女人的臉色,也看不出她的年齡。 女人掃視完大廳后,眼看對準了老三這一準。 黃旗山被盯得渾身發(fā)毛。 訕笑道,“凌總,我先過去了?!?/br> “慢著點?!崩先χ?,假裝沒有看見站在他邊上的人。 自顧自的又給自己倒了個滿杯后,把雞爪子放到了蹲坐在右手邊椅子上的柯基。 女人提了下裙子的下擺,坐在了老三的對面,然后摘下墨鏡,拿在手里,怔怔的看著老三,目不斜視。 老三繼續(xù)吃自己的,喝自己的,此刻全世界都與自己無關。 服務員過來,女人道,“麻煩給我一杯瓜片,謝謝?!?/br> 服務員正想說,我們這里沒有瓜片,卻看到了老板黃旗山的眼色,滿臉笑吟吟的道,“你稍等。” 一轉(zhuǎn)身就苦著臉走到老板面前,“這會去買?” “茶葉店沒有的話,就去茶館里看看?!秉S旗山從口袋掏出來兩百塊錢,“快點,看著買就行,總之,一定要買到?!?/br> 等服務員走后,他把茶壺拎在手里,一邊抿著,一邊看著凌三和那個女人。 這種氣氛太怪了,兩個人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呢? 老三自己都說不清。 二十年未見。 他是裝作認識,還是裝作不認識呢? 恨意談不上,沒有愛,哪里談得上恨? 一個人的心感冒,世界上的一切藥物不能治愈。 他早就發(fā)誓,這輩子除了兄弟姐妹,他不會再在意任何一個人,想在他心里留下一個漣漪都難。 “你不認識我了?”這一次女人摘下了帽子。 “黃老板,埋單。” 黃旗山被這一聲吼嚇了一跳。 凌三招呼他,他趕忙小跑過去,看著凌總遞過來的一沓錢,本想說給的多了,但是最后還是硬著頭皮接了,堆笑道,“謝謝凌總?!?/br> 然后眼看著凌總拉開門,寬闊的背影漸走漸遠,女人不等瓜片茶上來,也慢慢地隨在凌總的身后。 最后是反應慢好幾拍的柯基,從椅子上下不來,想跳不敢跳,最后已經(jīng)看不到主人的影子,禿嚕一下,椅子上滾了下來。 后背著地,圓溜的站直四條腿后,往大門口沖,門是合著得,兩只爪子撓著玻璃門,黃旗山趕忙過去給它開門。 毒辣的太陽。 細小的汗珠密密爬滿老三的額頭,他沒功夫去擦拭。 柯基邁著小短腿,穿過街道,猛躥到他前頭,又折回圍著他打圈,他心疼得抱到懷里。 回到家,抱著茶杯,咕嚕灌了好幾口。 “老三。” 聽見聲音,他猛地回頭,想不到她會跟過來。 “你不要給你哥和你姐電話,我是找你的?!闭驹陂T口,也是那么幾秒,她踩著高跟鞋,地板噠噠聲,進了屋子,站在坐在沙發(fā)上的老三的對面。 “說吧,我喝多了,得午睡?!崩先b作漫不經(jīng)心地道。 “我是你mama,你就這么不愿意看到我?”眼淚水順著那張明艷的臉下來,一串接著一串。 老三不禁皺了皺眉頭,從七八歲,他就看到她哭,把他老四揍個半死后,她也跟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