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已經(jīng)被大姐接回家，正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一手拿著小面包，一手拿著牛奶，兩只腳晃來晃去，不時的踢一踢面前爬著的大黃。

    大黃眼巴巴的看著她手里的小面包，寄希望于她別吃的太多，好歹給它留一點。

    老五確實是感受到了大黃的渴望，彎著身子要把手里的小面包往大黃嘴里送，她的胳膊短了，夠不著，大黃高興地站起來，張大嘴巴要往前湊。

    卻不想，飛來橫禍，自己被一只腳踹到了腳邊。

    “奶奶個熊，要不要臉。”凌二對這貨真是無語。他愛狗，但是更愛科學(xué)。

    他絕對不能接受狗的唾液接觸到人的口腔，甚至無法接受為了表示親昵，讓貓和狗在床上嬉戲追逐。

    “汪汪！”大黃還是有骨氣的，不叫喚兩聲，凌老二總以為它好欺負(fù)。

    “膽子大了?”凌二順手就抄起來放在了拐角的竹竿。

    大黃趕忙一溜煙跑了。

    一陣風(fēng)刮過來，風(fēng)漩渦里是樹葉、粉塵、塑料呆在里面打轉(zhuǎn)。

    凌二護(hù)著老五的眼睛，把她抱進(jìn)了屋里。

    大姐手放在煤氣灶的開關(guān)上，開了關(guān)，關(guān)了開，翻來覆去的，最后嘆口氣道，“沒氣了。”

    凌二把罐子提起來，晃了晃，又打開灶頭開關(guān)，火苗竄了下后，又滅了。

    “我去換氣?！绷瓒蔚艄拮由系墓茏?，把空罐子綁在了自行車后座上。

    “這不是你原來的車?！贝蠼憬K究發(fā)現(xiàn)了異常。

    “丟了，重新買的?！绷瓒仓^皮實話實說，“你知道的，現(xiàn)在小偷有很多，我都沒注意，那就沒了。”

    “我哪里能管你那么多，你自己錢大風(fēng)刮來的?！贝蠼阆劝牙衔逅偷搅藚茄嗲嗉乙院螅瓒黄鹑ッ簹庹炯託?。

    來回七八里地，都是推著自行車走的。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

    老三和老四已經(jīng)在吳燕青家吃好飯，正扒在各自的屋里寫作業(yè)，老五是最自在的，騎在大黃的身上喊著“駕...駕...”

    大黃看到凌二那一刻是絕望的。

    想跑？

    上面還坐著一個活祖宗呢！

    閉著眼睛，做好了挨踹的準(zhǔn)備。

    不過，很意外，身上的負(fù)重減了以后，也沒人找它麻煩。

    甚至凌二吃飯的時候，還往它碗里加了兩塊骨頭！

    蒼天大地啊，這是哪路神仙開眼了，居然讓它有這么好的待遇！

    元旦過后，1990年的第一場雪飄然而至，比往年來的要早一點，也更加的冷一點。

    老三因為要上晚自習(xí)，從學(xué)校到家里來回不方便，干脆住校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少了大哥大姐的聒噪，好的很。

    在家里，稍不如意，迎來的就是這對姐弟的混合雙打。

    至于老四，她只有羨慕的份，初中就在旁邊，哪怕是熬到初三，都不一定有住校的機會。

    老五每天早上都要哭鬧一番，不是不想起來上學(xué)，而是不想穿那么多衣服，在還沒下雪之前，就被大姐團(tuán)成了一個rou粽子，下雪之后，又被裹了一層。

    “本來就沒腿，給穿那么多干嘛。”凌二笑著道，“走路都不好走了。

    大姐把手插進(jìn)老五小小的衣袖里，好不容易找到小胳膊，這才有功夫回道，“你懂什么，這天多冷，凍傷了不是開玩笑的。

    你去學(xué)校吧，我來送她。”

    冰天雪地，路滑，讓凌二騎自行車去送，她一丁點兒都不放心，她寧愿自己抱著走幾里地，這樣安心。

    “你還能不放心我？”凌二好心替她減輕負(fù)擔(dān)。

    “你一天到晚毛手毛腳的?！贝蠼阕匀徊环判乃?，前階段老五的手才被枸杞刺給劃拉過，長長的一道一口子。

    ps：求票哈！

    85、挫敗感

    路邊有不少人家種了枸杞樹用來做菜園子的護(hù)欄，防止牲口進(jìn)去禍害，他騎著自行車帶著老五天天走都沒事，哪里能想起來，老五會突然心血來潮，扎開手往枸杞刺上抓。

    當(dāng)時，他只聽見老五哇啦一聲哭，等回過頭，看到她的手上是血，嚇也嚇個半死，幼兒園去不成了，掉頭去了醫(yī)院。

    因為只是一道血痕，沒傷到肌里，連包扎都不用，醫(yī)生只給擦了點酒精。

    老五哭了半天，大姐罵了他一整天，甚至現(xiàn)在還有事沒事提這茬。

    他是真心的無奈。

    這種小崽子是真心不好伺候！

    大姐每日接送老五都是走路，凌二看不過眼，嘀咕道，“你不會做公交車?。俊?/br>
    “我長的手長的腳，花那錢干嘛。”大姐自然知道公交的好處，“早上走路出汗了還暖和呢?！?/br>
    “一張公交票才幾個錢，至于這么省嗎？”凌二替她算計道，“你這么一來一回一個多小時，你想過沒有，你這時間不是錢?。俊?/br>
    “我又沒拿工資，每天就是洗衣服做飯，時間足足的，值當(dāng)什么錢？”大姐對他的這種說法不以為然。

    凌二想給大姐找點事情做，不然長期下去，真成他們幾個人的老媽子了，不過，真的讓她去工作，家里的這一攤子，誰來管？

    完全不現(xiàn)實啊。

    付寶路的內(nèi)褲是一條掉色的紅毛巾和一條白毛巾縫起來的，一咎一咎子的線頭雜亂的飄蕩，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他的手藝。

    大晚上的，在王剛面前晃來晃去的走，王剛看不過眼，他早就把自己不穿的褲子、襯衫、外套給了付寶路，基本都算新的，他沒怎么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