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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擔(dān)心的是老三的英語,其次是數(shù)學(xué),兩門墊底,不提升,基本不可能考得上高中。 他倒是想給老三另找出路,比如出國什么的,關(guān)鍵他現(xiàn)在沒那個能耐啊。 劉麗麗和黃志強還是像平常一樣,一放假就過來,不過都不空著手,要么是水果,要么是罐頭或者麥乳精。 凌二笑著道,“你倆有錢也不能這么花吧?!?/br> 大姐道,“以后要是再帶東西,真不用來了。” 劉麗麗逗弄著懷里的老五,然后笑著道,“你們激動個啥,又不是給你們吃的,給我家小五的。” 大姐道,“她也不差吃的,一天到晚嘴巴不停,你們買雜七雜八的都是浪費錢,下次真別再買了,帶嘴巴來吃就行了,我做啥你們跟著吃啥?!?/br> “那也行?!眲Ⅺ慃愋χ?,“下次回家我給你們帶只老母雞來?!?/br> 凌二擺手道,“那也不用,看看我們家后面圍欄里,什么沒有?啥也不缺?!?/br> 大姐除了燒飯照看老五以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美化宅子和養(yǎng)牲口上,雞鴨漸漸成了規(guī)模。 在河邊灘涂上開了荒地后,連蔬菜都能自給自足了。 中午,大姐做的菜很硬,二斤rou全切出來,和咸菜炒在一起,滿滿的一大盆。 河邊常年有人撈魚,三斤多的野生小鯽魚,才花了她一塊錢,和面皮在一起燉,同樣是一大鍋。 黃志強和劉麗麗倆人平常住在學(xué)校,吃在食堂,清湯寡水,想見著點油葷不容易。 大塊rou,黃志強一口一個,劉麗麗是個女孩子,哪怕是再斯文,也跟著吃了不少,粗瓷碗,扒了兩大碗飯。 凌二問了下她倆的近況,特別是學(xué)習(xí)方面,劉麗麗在全年級能排的上前五十,至于黃志強,一直還是吊車尾。 “你小叔在那個工地干活,回頭讓他來吃個飯?!钡弥S國玉在市里干活,凌二也不詫異,畢竟他家的壓力在那放著呢,不趁著農(nóng)閑掙點外快,估計連買鹽的錢都沒有。 黃志強道,“在南站那邊,我等會下公交從那邊路過,跟他說一聲?!?/br> 春雨連綿,一連接著下了三天,沒有停歇的時候。 今天休息,他閑著沒事,拿著一個本子,一支筆,寫寫畫畫半天,本想做些規(guī)劃出來的,最后也還沒頭緒。 只能放在一邊不管了。 黃國玉突然站在門口,凌二也嚇了一跳。 他穿著一身黃色的到處帶窟窿的綠襯衫,腳上是處于脫線狀態(tài)的解放鞋。 “這邊兜圈了,要不你在門口剝毛豆,我都找不到。” 送黃志強來學(xué)校報到,黃國玉來過一次凌家,但是隔的時間有點長。 凌二把他迎進屋,大姐給他倒杯茶道,“這要是不下雨,估計你都舍不得福來?!?/br> 黃國玉道,“我有什么福不福的,今天下雨,工地剛好停工,沒事情做,我這不就來了,平常干活都是早上五六點,干到天黑六七點,沒時間?!?/br> “我晚上陪你喝點?!绷瓒]打算喊王剛和凌龍等人過來,遞過去一個毛巾,“擦擦頭發(fā)。” “不用。”黃國玉隨手撥拉下頭發(fā)上的水珠。 “當(dāng)家里就是,光膀子也行?!绷瓒滤蛔栽凇?/br> 黃國玉解開兩??圩樱弥焉壬攘藘上嘛L(fēng),笑著道,“這就行了。” 轉(zhuǎn)過頭在屋里看了一圈,然后問,“代坤呢?” 凌二問,“你不知道?。俊?/br> “走了?” “有一個月了。”凌二對他老子沒多大的期望,一是希望他奉公守法,少讓他跟在后面丟人,二是希望他別被人給當(dāng)做點子敲了悶棍,死小煤窯里,那真是憋屈。 黃國玉自己不好意思夾菜,吃的很細(xì)。 凌二干脆用筷子給他往碗里撥了半碗。 等吃完,他才發(fā)現(xiàn)一盤子rou,基本讓他一個人清光了。 在工地上也是饞壞了,天天干重活,吃饅頭蘿卜干,身體受不了。 “你們都沒吃著?!彼悬c不好意思。 凌二道,“到我這,你還客氣啥,你們現(xiàn)在是修公路,還能做多長時間?” 黃國玉道,“干不了多長時間,馬上要修河堤。” “在哪里修?”凌二問。 “劉廣興沒說呢,過幾天我回家估計就知道了?!?/br> 凌二道,“看看離我這遠(yuǎn)不遠(yuǎn),到時候全住我這?!?/br> 他們公社左右的河道這兩年整修的差不多了,再修河提,估計也就是在他附近。 “十來天呢,又不是一天兩天。”黃國玉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吃好飯,他堅持要回去,凌二也不好多攔著,只道,“路上注意點?!?/br> 月底的時候,河兩岸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抬筐的,挖土的,砸石頭的,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凌一好不容易開出來的那點荒地,也被挖了土,最后成了河道的一部分。 凌安民七十出頭了,同大兒子和二兒子也在里面。 他是替凌二家出工的。 每年開春、夏季水庫會放水,經(jīng)過十里八鄉(xiāng),每個村的閘口什么時候開閘,放多長時間,都是有規(guī)定和計劃的。 輪到哪個村,哪個村都會派人把這條支流的上下游的所有閘口給看緊了。 生產(chǎn)隊可以拒絕修河堤,但是來年想開閘的話,得跟日夜守在閘口的人手里的鐵鍬、洋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