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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不想讀書了?!睂α瓒碚f,他已經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了,在她看來,讀或者不讀,已經沒有多大的區(qū)別了。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真抽你,以后我是老大,不聽我的你試試?!绷枰坏哪樅讼聛?。 “我也能出去打工的。”凌二堅持的道。 凌一蠻狠的道,“少管那些不該你cao心的事情,你把自己成績提上去,比什么都強。” “你圖個啥啊?!绷瓒轮鴼夤室獾?,“咱們各顧各的,自己過好了,才比什么都強。” “你再說一遍!”凌一陡然提起來了嗓門,舉起來的手在發(fā)顫。 “我們不能什么都依靠你。”凌二的眼淚水不要錢似得,順著臉,落到地上。 凌一恨聲道,“有些話,我只說一遍,別人越是看不起你,你越得給我活成個人樣子,靠誰都不如靠自己?!?/br> “要不我不讀了吧,我成績最差?!绷枞滩蛔〉馈?/br> “你敢!”凌一和凌二異口同聲的道。 凌三被嚇了個激靈,縮縮膀子,嘟噥道,“哎,攤上你們,也是我倒霉,睡覺,睡覺?!?/br> 2、坐見錦繡蒙蒼苔 夜深人靜。 凌二睡不著,他的床是兩把跛腳椅子拼起來的,想翻身都做不到。 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睡著,雞打鳴,天卻亮了。 jiejie已經燒好早飯,凌三和凌四一人守著一邊門檻,抱著飯碗喝稀飯,不時輪流的往凌五嘴巴里塞一點。 看到凌二起床,凌一道,“趕緊吃飯,去上學?!?/br> 凌二一邊擠牙膏,一邊道,“這兩天不去,馬上中考了,去學校也沒事做,也就是在教室里自習,我還不如在家里看書?!?/br> “那隨便你?!绷枰幌肓讼?,沉著臉道,“中考給我好好發(fā)揮,不然我倆姐弟都沒得做?!?/br> “用得著這么狠嘛?!绷瓒辉诤醯穆柭柤纾χ?,“我非考個第一給你看看。” 凌一白了她一眼,催促凌三凌四倆人趕緊去學校,“書裝齊全了,一天到晚,丟三落四的?!?/br> 凌三初二,零四小學五年級,倆人不聽jiejie聒噪,背起書包便跑了。 凌二拿了個毛巾給凌五擦完嘴巴,然后把自己的臟衣服丟到了jiejie的洗衣盆里,漫不經心的道,“我掐指一算,你老子要回來了?!?/br> 他老子還在吃皇糧,有上頓有下頓,從來就沒有過什么家庭的概念。在嚴打的年代里,還沒有吃槍子,他表示很遺憾。 “不是你老子?”凌一反問一句后,喃喃道,“還真是,也就這個月底了。” “你不能對他抱有指望吧?”凌二問。 凌一道,“你當我傻啊?!?/br> 她老子小偷小摸,常年流竄。 她們五人從出生到現(xiàn)在,他老子沒問過事。 話鋒一轉,嘆口氣道,“你不能怨媽,她也是沒辦法了?!?/br> “是啊,她沒辦法?!绷瓒@話嗤之以鼻。 從現(xiàn)實角度來說,他理解他的母親,一個女人,cao持著五個孩子,在門里門外cao勞,嘴唇一年四季綴著白皰,手象男人的手一樣鋪滿老繭的時候,常常忍不住在地里抱住頭哭半天。 一個女人,撐起一個家,簡直太艱難了。在心理崩潰的時候,自然想著逃避。 但是,錯就錯在,為什么要把他們生出來,然后又對他們不管不問。 扒完一碗稀飯,想盛第二碗,可是看看鍋底,就那么一丟丟了,只得放下碗,要給大姐留一點。 高高的太陽照得人有點煩,簡直好像要殺了人似的,蹲坐在門檻上,小五攀在他身上,他想訓斥一句,最后還是忍住了,由著她揪頭發(fā),摳鼻子。 不自覺的唏噓嘆氣。 將來的路要怎么走? 他很彷徨。 不念書,jiejie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這位老大姐是什么脾氣,他太了解了。 何況,從內心來說,他真的不是不想讀書。 無非就是錢的問題,要是沒錢,這日子可不好過。 他發(fā)狠絕對不能像他上輩子那樣過得棲棲遑遑,什么都依靠jiejie。 坐的無聊了,他摸摸腦袋,無奈的起身去翻箱倒柜,最后果然不出他所料,家里一個大子都沒有。 他原本希望的是有奇跡出現(xiàn)的,畢竟重生這么絕無僅有的事情都發(fā)生在了他的身上,家里突然多出來一筆錢,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惜,他變了,他的老娘還是沒有變,跟上輩子一樣,什么都沒有留下。 事實上,這個窮困潦倒的家庭,也沒有什么好留的。 他甚至能想到,他老娘為了湊足跑路的費用,是花了多少心思。 “你不看書,在那翻拾啥呢?”凌一不滿的問道。 “沒事?!绷瓒H感無力。 屋外傳來狗吠聲。 凌二還沒出門,凌家門口,一下子出現(xiàn)了五六個人。 “喂,你媽呢。” “劉叔。”面對村里的大隊干部,凌二眼皮也沒抬,不用說,這是來收計劃生育罰款的。 “叔,進屋喝杯茶。”凌一顯得緊張多了。 “問你話呢?你媽呢?”大隊書記劉廣興很是不高興。 “出去打工了?!绷瓒廊皇菓醒笱蟮臉幼印?/br> “出去打工了?”劉廣興眉頭一皺道,“你們家超生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