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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敬鴻將甄子彧撈進自己懷里,緊緊抱住,身上瞬間暖和起來,又用外衣將他裹上,連人帶衣裳一起抱到了床上。 他用力在甄子彧頸間嗅了嗅鼻子,也不知道自己在追尋什么味道,只覺得那氣味很踏實。他打趣甄子彧道:“你不也穿著薄衣就亂跑,以后可不能這樣了啊,我見天練功底子厚著呢,冰天雪地凍三天保準也沒事?!毖哉Z間卻沒有半點兒玩笑的勁頭。 甄子彧看得出來,狄敬鴻有心事。 甄子彧想問,遲疑了片刻,沒有問出口。院長今夜沒有讓他過去,聊的事情應(yīng)該是不想讓他知道吧。不應(yīng)該知道的甄子彧不能問,若是仗著狄敬鴻與自己的關(guān)系就隨意打聽機密,那屬于逾越。 狄敬鴻轉(zhuǎn)過頭去打了一個打噴嚏,繼而轉(zhuǎn)回頭,若無其事地繼續(xù)給甄子彧講大道理,“最近我忙得前腳打后腳,對你疏于照顧了,這是我的錯,我若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不能著涼不能生病不能被人欺負了去,否則,我可是要罰的。” 甄子彧瞧著他那振振有詞的大人模樣,依稀看到了金久奇的影子。 甄子彧也不氣也不惱,笑著道:“你忙得前腳打后腳,還把我看得死死的,你若閑來無事,還不得把我看出毛病來?” 狄敬鴻捏著他的鼻子尖,一本正經(jīng)地抱怨,“就知道頂嘴,一點不聽話,真是讓人不放心。” 甄子彧一頭扎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敬鴻,你要下山了嗎?”院長把他叫去商量了這么長時間,定是有大事發(fā)生了,狄敬鴻說這番話,看來是沒打算帶他一起下山。 狄敬鴻道:“嗯,走得不遠,義父派我去云來幫忙,我這次去的時間有些長,他們那邊需要個幫手。” 甄子彧在他懷里蹭了蹭,像只小動物一般粘著他,怎么看都像是在和他撒嬌,“不能帶上我是嗎?”甄子彧最聰明了,他知道狄敬鴻沒說要帶他,肯定是院長不讓帶。 他這么一蹭,小屋內(nèi)沒完的心思又被他給蹭了起來,狄敬鴻不淡定地翻身攏著他,也不回話,默不做聲蒙著被子鼓搗人。 甄子彧提醒他,“咱們沒有滅燈,被巡邏的學監(jiān)逮到,要罰了?!?/br> 狄敬鴻顧不上許多,火苗拱上來瓢潑大雨也澆不滅,“要罰就罰去,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哪個敢罰你我與他們沒完?!?/br> 甄子彧沒想到他說走就走,忙問:“怎么如此著急?后天不行嗎?”他還打算去他們的秘密基地把那山水圖重新畫一幅,他已經(jīng)能夠熟練的臨摹,加上那座小房子應(yīng)該能夠完美呈現(xiàn)了。 甄子彧覺得,這幅畫一定要半點不能差,必須完全一致才能發(fā)揮穿越道具的作用。 狄敬鴻低沉道:“已經(jīng)定好了明日啟程。”他說完怕甄子彧傷心,安慰道,“過兩天松快一些我便回來看你~啊?!?/br> “你要常?。俊?/br> “暫時~住一段時間?!?/br> “喔?!?/br> 狄敬鴻不說話了,比往日更加殷勤也帶著幾分兇巴巴。甄子彧覺得,那好像是一種不舍和提前到來的思念,還有一些想要在甄子彧身上打上自己烙印的執(zhí)著。 甄子彧由著他。 這一別不知是多少時日,怎么能不想呢?甄子彧暗自想,他不在的時候自己也可以上山去作畫,只是不知道大冬天的荒山畫出來是不是有原先的韻致,他不知道怎樣才能把那幅畫畫的一模一樣,原想這是一件簡單的事,真要做起來卻發(fā)現(xiàn)并非易事,總是覺得哪里差了一點點,就是沒有原圖的那種神韻。 果然,子時巡邏的學監(jiān)來敲門了。 狄敬鴻正鬧騰的厲害,情急之下,抬手,掌風滅了燈。 甄子彧驚喜。 狄敬鴻見他眼神中的贊許,將心里所有顧忌全都拋到了腦后,他低頭堵住甄子彧的嘴,待門外人走了,又反反復復磨著人追問,“厲害嗎?夸夸我,夸得不夠,我要額外獎勵?!?/br> 甄子彧寵起他來從來沒邊,讓夸就夸,要什么給什么,簡直把他給捧上了天。 狄敬鴻精神旺盛不見累,甄子彧已經(jīng)被他折騰散架了,未等甄子彧說一句話,他又及時停了下來。甄子彧暗自佩服起這個人來。 他知道適可而止,也能夠從容不迫抽身,真的是個大人了。 不知道是對他愛更深了還是對他要求放低了,近些日子甄子彧覺得他愈發(fā)惹人喜歡了,變得特別讓人省心,宛若兩人,甚至開始處處要求甄子彧,管著甄子彧,是不是嘮叨甄子彧讓他不放心。 甄子彧再次肯定,他越來越像金久奇了,越來越像。霸道的性子像,果斷的決策像,精明的腦子像,就連管著甄子彧時候的軟硬兼施都像。 不知怎的,甄子彧頭腦發(fā)熱,貼著人叫了一聲,“九哥?!眱勺殖隹?,他自己驚出一身冷汗,幸好聲音極小極輕,狄敬鴻應(yīng)該是沒有聽見。 暗夜似乎倏地沉默了。 只有狄敬鴻激烈奔騰的呼吸清晰可聞,甄子彧心虛的不行,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氣息,想要默默將這份心虛溶蝕進黑色里面。 甄子彧累了,眼皮很快就搭在了一起。 半醒半睡之間,一股巨大的顫栗席卷全身,甄子彧被強行喚醒,“敬鴻!” 不知何時,狄敬鴻重新點上了燈,雙手大力按著他想要把他捏散一樣,“你方才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