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說到這里,姜扈突然捂住嘴。 完蛋,一不小心又說太多了。 葉舟遙莫名其妙:“怎么了?” 姜扈“咳咳”兩聲,環(huán)顧四周,摸著后腦勺“哈哈”笑,轉(zhuǎn)移話題:“你這王府瞧著可真氣派,我還沒逛過呢,帶我四處看看唄?!?/br> 王府雖然修得氣派,但冷冷清清的,下人也沒幾個,宅子再大,也總不像個樣,若放在之前,姜扈一定會勸幾句趕緊娶妻生子,而現(xiàn)在可不能勸,冷清就冷清,反正是要回燕國皇宮住的。 送走姜扈后,葉舟遙便和衣靠在軟榻上,一副“本王心情不好你們誰都不要來打擾”的姿態(tài),連午膳都沒胃口吃,過了一陣子,管家敲敲門,等了會沒得到回應(yīng),便推開門,小心翼翼地探進腦袋:“王爺,再過一個時辰,宮宴就要開始了,適才宮里來人,提醒您記得赴宴?!?/br> 葉舟遙將被子推到一邊,幽幽與他對視。 “王爺?”管家笑呵呵試探。 葉舟遙隔了老半天,才擠出個“嗯”。 嗯是幾個意思? 管家摸不著頭腦,輕掩上門退出來,揣著手直嘆氣,甚是納悶,燕皇來了不是該高興嗎,怎么反而茶飯不思呢? 葉舟遙自然是高興的,但他在談情說愛這方面就是個純情少男,什么經(jīng)驗都沒有,難免就生出幾分怯懦心思,在“盛裝出席”和“裝病不去”之間來回徘徊,還沒定出個方案,就覺得再想下去頭真要疼了,趕忙甩甩腦袋,背著手在院子里溜達透氣。 管家泡了壺安神茶,滿臉堆笑:“王爺,剛剛宮里來的內(nèi)侍還替君后傳了句話?!?/br> 葉舟遙看他:“嗯?” 管家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若他敢裝病不來,就把人抬到椒房殿,本君親自給他扎針治病。" 葉舟遙:“......?!?/br> 要死啊,說就說,神態(tài)語氣都裝那么像干嘛! 葉舟遙捧著杯子,卻沒喝,眼神放空想著事,所以沒看見管家忽然直了眼睛,直到感覺肩膀一沉,有道熟悉的聲音叫了下自己的名字,頓時一驚,“啊”了聲,下意識將茶往后一潑。 “……。”秦司巖垂著胳膊,撫了撫被潑上茶水的手背。 不光茶水潑沒了,杯子也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管家反應(yīng)過來,急忙上前收拾干凈碎瓷,躬著身給秦司巖賠不是,隨即快速溜得沒影,將四周的侍衛(wèi)也打發(fā)遠了些,唯有被派來護衛(wèi)卓王安危的兩個暗衛(wèi)坐在屋頂上,嗑著瓜子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葉舟遙還沒準(zhǔn)備好,腦子一片空白,余光瞥見秦司巖手背上被燙得泛起一片紅,抿唇道:“抱歉,屋里有藥膏,我去拿……” “不礙事。”秦司巖笑了笑:“就是這袖子都濕了?!?/br> 屋頂上的暗衛(wèi)幸災(zāi)樂禍地吹了個口哨:“脫脫脫!” 葉舟遙瞪向屋頂,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秦司巖擰了擰袖子,掃視四周,似在打量著這座院子,目光轉(zhuǎn)了一圈:“這院子若是挖個池子出來,養(yǎng)上錦鯉,或者多種些花花草草,會更好?!?/br> 葉舟遙怔了兩秒,思緒罕見被帶跑了,開始思考起秦司巖的問題,想著想著,發(fā)覺秦司巖一直在看他,禁不住臉色一燙:“干、干嘛?” 秦司巖本想夸他一句“好看”,又擔(dān)心把人臊跑了,遂露出個正人君子般的溫和笑容:“走吧,咱們先進宮?!?/br> 葉舟遙稍稍皺起眉頭。 因為一起進宮太惹眼了。 正常來講,一國王爺和異國帝王應(yīng)該保持距離,免得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說成密謀篡位什么的,引起猜忌而帶來麻煩,但考慮到他大皇兄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所以“我們該避嫌”這個理由并不成立。 裝病也不行。 葉舟遙找不到充分的理由拒絕,只好點頭答應(yīng)。 入了夜,整座王城燈火爍爍,一派盛世之象,宮宴主要是為秦司巖辦的,當(dāng)他和葉舟遙一起出現(xiàn)時,全場的視線立刻落在兩人身上,葉舟遙一看就知道他們私下沒少八卦自己,遂把人挨個瞪了遍。 眾人收回視線,不看不看。 絲竹管弦裊裊,宴會到一半,帝后便先行離開,葉舟遙隨之退場,眾人推杯換盞,談笑更歡,眼角余光卻一直偷瞄著秦司巖,果然不出所料,他也走了。 絕對是追卓王去了。 葉舟遙看著鉆進馬車的人,佯裝淡定:“你跟著我干嘛?” 秦司巖答非所問:“我一口酒都沒喝。” 葉舟遙聽不懂,用充滿迷惑的眼神看他。 如果說喝了酒,還可以將他的行為理解為是醉了,就算在馬車?yán)飦韨€酒后亂性,也能理解,但一口酒沒喝是幾個意思? 秦司巖沒給他解惑,開始講起自己在燕國是如何一步步登上皇位。 沈庭玨教過他,賣慘這招,在心上人面前是最管用的,所以秦司巖講的時候,不乏添枝加葉,把自己往慘的說,甚至編出了“來時路上遇刺,受重傷險些命懸一線”故事版本,時不時發(fā)出兩聲虛弱的“咳咳”。 葉舟遙果然被這句話引起了滿滿的心疼:“你的傷在哪,我瞧瞧?” 秦司巖面不改色:“內(nèi)傷,你看不出來的。” 葉舟遙皺起眉頭,伸手要去摸他脈門。 秦司巖一驚,把手往袖子里藏:“怎么,你還學(xué)會把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