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蕭堇泓不解:“這幾人是?” “鄧初瑋弄來的名單,那六人,家世干凈,出身清白,從表面上看,與紀氏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實則,卻是紀章精挑細選出來的優(yōu)秀學子?!?/br> 謝閣老目光深沉:“武將就該做好武將的職責,為朝廷選拔文官,豈是他能插手?這份名單,王爺可知道該如何做?” 蕭堇泓心領神會,將名單收進袖子,眼底閃過一抹陰狠:“外祖放心?!?/br> 天色漸晚,月上梢頭,街邊的燈籠也已盡數(shù)亮了起來,連涑帶著手下巡了一日,過到宣仁街,便與侍衛(wèi)司其他兄弟進行交接。 鄧初瑋用過晚膳后便去了謝府談事,離開后依舊若有所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鄧初瑋猝不及防,身體向前倒,額頭撞到前面,撞得生疼,不由惱怒罵道:“廢物!怎么駕的車?” 外面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他,鄧初瑋悚然一驚,眼角不吉利地跳了兩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掀開車簾,還未待他看個清楚,手腕陡然被攥住,一股蠻力將他直接拽下了車。 玉林巷一向安靜,尤其是入夜之后,基本上沒有什么行人,鄧府的車夫和護衛(wèi)都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鄧初瑋還以為是朝堂上哪個同僚派殺手來殺自已,登時面色大變,驚出一身冷汗。 一襲白衣出現(xiàn)在眼前,鄧初瑋抬頭看去,未及瞧清楚對方是誰,一個麻袋兜頭罩下,隔絕掉了視線。 黑暗會讓人更加感到驚恐,鄧初瑋雖身居高位,卻只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頭一回遇此場面,嚇得半死,哆哆嗦嗦斥道:“放肆!本官乃內閣大臣,膽敢……” 話未說完,一頓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招呼下來,鄧初瑋疼得說不出話,嗚嗚哀鳴著。 沈庭玨揮手示意暗七停下,上前一步,對著那個不停扭動的麻袋踹了一腳:“鄧大人,這是本侯給你的教訓,你就好生受著,日后若再敢惹本侯不痛快,就將你打到痛快為止?!?/br> 鄧初瑋頭暈目眩,身上各處一陣陣抽疼,折騰了半天,才從麻袋里狼狽地鉆出來,顫巍巍地指著沈庭玨:“你……你……竟敢當街行兇,簡直……簡直目無王法!” 沈庭玨仗著圣寵在身的底氣,冷笑出聲,語氣平淡,但卻透著股強大的信心:“本侯就是王法,不信便即刻進宮參我一本,看看哪條王法能將本侯如何?” 這話實在狂妄,鄧初瑋沉浸官場數(shù)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狂妄的后輩,幾番張嘴,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只顫抖著手指向沈庭玨,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你是內閣大學土,文采定然斐然,回去之后,不如將今晚之事洋洋做一大賦,傳遍大江南北,讓本侯身名涂地,也好教皇上洞察和百姓知曉,本侯是怎般品行,不過,得有人愿意相信。” 沈庭玨又踹了他一腳,滿臉仁厚:“今日饒你一命,往后安分些,少摻和爭權奪利之事,年紀大了,就該懂得退位讓賢,回鄉(xiāng)養(yǎng)老,齊琿的死最好與你無關,否則,你就等著準備后事?!?/br> 沈庭玨拂袖離開,白衣如雪,廣袖兜風,仙氣飄飄隱入夜色中。 鄧初瑋想破口怒罵,又提不上力氣,緩了老半天,才從地上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灰塵,攢著氣勁踹了下暈死過去的護衛(wèi)和車夫,順便在心里謾罵皇城守衛(wèi)真他娘差勁,暗自琢磨著回去后怎么利用職權打壓侍衛(wèi)司時,又忽然想起沈庭玨還掛名著侍衛(wèi)司都指揮使一職。 這么一想,侍衛(wèi)司好像動不得。 鄧初瑋憋屈得不行,實在搞不懂承桓帝怎么想的,那沈庭玨領了侍衛(wèi)司差事,不巡街不上朝,正事一點也不干,惹事最厲害,成日玩忽職守,也不管管,反而還極力幫他找借口,簡直沒天理! 翌日,鄧初瑋一瘸一拐去上朝,卻發(fā)現(xiàn)朝中有好幾個官員跟自已一樣,都鼻青臉腫的。 姚印清湊在太子殿下身邊,小聲問:“您真派暗衛(wèi)去打了?。俊?/br> 蕭寒燁表情微妙,收回視線:“孤倒想,但沒有?!?/br> 小暗衛(wèi)不讓他打,他自然就不會打,很聽媳婦話的,非常值得表揚。 第174章 沒一個好東西 連續(xù)好幾個大臣一夜之間成了豬頭臉,實在很惹人注意,承桓帝一到金鑾殿,視線便被吸引了過去,險些笑出聲來,趕忙握拳抵唇咳嗽兩聲,神情狐疑:“幾位愛卿這是怎么了?” 說話間,他的視線往太子那邊瞄了一眼,顯然認為是對方干的。 一個鼻青臉腫可能是意外摔了,而好幾個那樣,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人給打的,放眼整個朝堂,也就只有太子干得出這種事。 蕭寒燁與承桓帝對上視線,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頗為無語。 要是自已出手,他們可不止頂著個豬頭臉,也不知是誰下手如此仁慈。 沈庭玨上朝全憑心意,想來便來,不來便稱病,一個月起碼有二十多天都在病中,雖然荒唐,但奈何天子不管,大臣們也其實樂得如此,沈庭玨不來上朝最好,皆大歡喜。 他今日沒來,鄧初瑋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視線齊齊往丞相身上瞥,喉結滾動,幾番欲言又止,在告狀與不告之間抉擇不定。 告吧,無憑無據(jù),沒人信,不告又覺得甚是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