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盧裘昆心中大駭。 太像了! 這樣看,簡直與當年那個黑衣蒙面人一般無二。 盧裘昆喉結(jié)一滾,肩背下意識繃緊,又怕露出什么破綻,立馬放松下來,囫圇喝了兩口茶,擱下茶杯,想要假意寒暄一二,卻已聽他出聲趕人。 沈庭玨擺擺手,像在趕蒼蠅似的。 趙員外諂笑著湊過去,搓搓手:“小侯爺,那個……咱們還沒談生意呢,我那幾個胡姬……” “談你伯父。”沈庭玨看著他滿臉橫rou擠在一塊,居然還敢往自已跟前湊,沒好氣地指著門口:“出去!” 逐客令已下,趙員外與盧裘昆只好離開雅間。 趙員外頂著一腦門問號:“不是,我尋思著自已也沒說錯什么話呀,怎么就會把人給惹毛了呢?他這也太善變了吧,明明剛進去時還笑臉相迎來著,話說,你天天拉我來這兒找機會與他見面,如今人見著了,怎么沒見你跟他說些什么?” 盧裘昆笑了笑,搖搖頭:“也沒什么,就是想近距離瞻仰下小侯爺?shù)娘L采而已?!?/br> “嘿嘿。”趙員外當即笑得老不正經(jīng),頗有些垂涎三尺,壓低聲音:“說實話,他長得確實好看,比我后院那些個男寵還要白凈,憑我閱人無數(shù)的經(jīng)驗,他那身段若剝光了衣服,肯定是個尤物,要不是礙著身份,我怎么著也得上前調(diào)戲幾句?!?/br> 盧裘昆跟著他笑出聲,心思卻不在這里,側(cè)過頭朝二樓最中間的雅間看去,抬手摩挲了下眼角處的傷疤,陰冷笑意掠過瞇底,轉(zhuǎn)瞬即逝。 雅間內(nèi),主事很是費解:“小侯爺,您不是要跟趙員外談生意嗎?” 明明讓自已叫人上來,怎么就突然趕人呢? “不談?!鄙蛲カk道:“他長得丑?!?/br> 主事:“……?!?/br> 那這么說來的話,我能入得了您的眼當上紅袖院的主事,肯定是因為長得不錯。 主事突然就對自已多了幾分自信,頓覺干勁滿滿。 沈庭玨瞅他一眼,搞不懂他在得意個什么,站起身撣撣衣袍:“沒事就把賬目多稽核幾遍,免得哪里出了錯?!?/br> “是是是?!敝魇逻B連點頭,詢問道:“您是要走了嗎?” 沈庭玨“嗯”了聲,推開對著大街的后窗,直接翻了出去,急需找他的寶貝太子洗洗眼睛。 第47章 紅袖添香夜讀書 文華殿內(nèi)燭火跳躍,原本關(guān)得嚴實的窗戶忽然吱呀一聲開了,風漏進來,將桌上書頁吹得嘩啦作響。 沈庭玨靈活地翻進來,順手把窗關(guān)嚴實。 蕭寒燁:“……?!?/br> 什么毛病? 總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偏要翻窗。 蕭寒燁此刻正披了件白色外袍坐在書案邊翻看奏折,顯得整個人少了幾分凌厲霸氣,多了幾分溫和儒雅,且剛沐浴好,比較香。 果然還是美男看著舒心。 沈庭玨朝他走去,搓著手笑瞇瞇,還未走近便輕佻地叫了聲“美人兒”,一副紈绔惡少要調(diào)戲良家美男的流氓姿態(tài)。 蕭寒燁瞇起眼睛,在他的手碰到衣領時,一把將人按在書案上,伸手去撓他的腰窩,沈庭玨咯咯笑出聲,又癢又酸麻,掙扎求饒,面子頓時全無。 蕭寒燁捏正他下巴,想起暗衛(wèi)今天給他匯報的事,皺眉道:“聽說你不肯喝藥?” 沈庭玨擦擦笑出來的淚花,握住他的指尖:“為什么要喝藥?” 蕭寒燁抽回手:“為什么不喝?” 沈庭玨睜著大眼睛,故作茫然:“為什么要喝?” 蕭寒燁道:“喝了能治好腦疾?!?/br> 沈庭玨依舊懂又不懂地看著他:“為什么要治好腦疾?” 蕭寒燁額角青筋一跳,壓著脾氣與他對視:“你不想治好?” 沈庭玨回:“為什么想治好?” “你……” 太子殿下握了握拳,深呼吸一口氣,在“掄拳頭教他做人”和“放棄交流”之間來回徘徊,最后無可奈何地選擇后者,面無表情坐回去,繼續(xù)看奏折。 算了,說多了肝疼。 沈庭玨見他拿自已沒辦法,嘿嘿一笑,主動投懷送抱:“紅袖添香夜讀書,話本里的才子最愛這場面?!?/br> 蕭寒燁嗤笑一聲,目不斜視盯著奏折,企圖做個不為美色所惑的正人君子:“孤不是才子,你也不是紅袖?!?/br> 沈庭玨將奏折擋住,逼他不得不看著自已,然后從廣袖里掏出一個鼓囊囊的油紙包,獻寶似的遞過去: “這幾個牛rou餅給你,百姓們吃了都說好,所以我特意繞去東城大街給你買的,排了好久的隊呢?!?/br> 蕭寒燁心道“我信你個鬼”,隨意瞥了一眼,油紙包里面大約塞了五六個,看起來已經(jīng)冷透了。 蕭寒燁不屑:“吃剩的就給孤?” 被人一眼拆穿,沈庭玨臉不紅心不跳,冷靜狡辯:“沒有,我買了十個,自已吃了四個,給你六個,殿下知道這叫什么?” 蕭寒燁瞅他,沒吭聲。 沈庭玨把油紙包懟過去,雙眼熱切,感情洋溢:“不忘糟糠?!?/br> 蕭寒燁臉色一黑:“……?!?/br> 去你的。 不會用詞就別用! 蕭寒燁好心提醒:“在外頭,千萬別這么咬文嚼字地說話,尤其是在讀書人面前,不要四個字四個字地蹦。” 否則會害人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