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幽雅靜,是個會友談事的好去處。 失憶后的暗衛(wèi)首領活潑伶俐,時常能懟得人啞口無言,聞驚崆橫生敬意,拉著他把酒言歡稱兄道弟,從天南一路聊到地北,話題越變越不正經(jīng)。 蕭寒燁面無表情,盯著面前兩個醉鬼調侃別人家的風月事,覺得耳朵都在嗡嗡地響,按了按眉心,叫來暗衛(wèi),一手刀劈暈一個送回府去。 暗衛(wèi)干脆利落劈暈聞大統(tǒng)領,毫無負擔,可對著自家首領卻遲遲不敢下手,進退兩難看著太子殿下。 真劈?。?/br> 這要搞死了算誰的? 蕭寒燁:“……。” 沈庭玨酒量極差,啜了小半杯便兩眼醉醺,見另一個醉友倒在桌上沒再吱聲,也不知是死是活。 沈小公子頓覺無趣,當即把目標移到了蕭寒燁身上,東倒西歪湊過去,頂天立地一屁股坐在太子殿下腿上,又一口咬住他側臉,胡言亂語嘀咕幾句,扯了對方的袖子蓋在自已身上,沒心沒肺睡了過去。 暗衛(wèi)瞄了眼太子殿下臉上的牙印,懸著心等了片刻,見太子并沒有要他去把人扔出窗外的意思,暗自松氣,飛快退下。 丞相回府聽聞沈庭玨被太子帶去醉仙樓,憂心忡忡,派了家將前去盯梢,見亥時到了人還未歸,當即親自殺去醉仙樓。 蕭寒燁剛費了不少力氣才扒拉開懷里的人,正琢磨著要不要給他腦袋來一下,或許能夠應證大力出奇跡,活血化瘀,恢復記憶。 就在太子殿下欲要付諸行動時,丞相風風火火殺到,蕭寒燁無法,只好暫時放棄邪惡的念頭,擺手示意丞相趕緊把人帶走。 翌日,沈庭玨得知太子一句話都沒交代就跑去驪山練兵,氣得多灌了一碗鹿茸湯,跑去東宮,趾高氣揚巡視一圈,最終命人將兩只雪狼抓回府里,揚言要殺了煲湯。 暗衛(wèi)們齊齊坐屋頂上望天,假裝什么也不知道,很是識趣。 吳德全人微言輕,勢單力薄,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對方抓走太子殿下的愛寵,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僅如此,東宮總管還在沈庭玨的逼迫下,忍辱負重寫了封信給太子,告知對方趕緊回京贖狼。 打點妥當,沈庭玨才心滿意足地離開,走到一半,又折回東宮,二話不說抱走了太子殿下的枕頭,順帶把掛在墻上的追影劍一塊拿走。 吳德全捶胸頓足,滿臉滄桑,抬頭望向驪山的方向,在心里默念——殿下,老奴真的盡力了。 兩只雪狼體型大,皮毛油光水滑,摸上去手感特好,它們在沈庭玨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頓時收起獠牙利爪,翻著肚子躺地上打滾賣萌。 馮管家拿了些rou干喂給它們:“公子可知這兩大家伙叫什么?” 沈庭玨道:“白龍白虎?!?/br> 馮管家:“……?!?/br> 一龍一虎,挺好。 太子殿下是懂取名的。 沈庭玨念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逐漸擺爛起來,裹著被子不愿起床,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他不去念書,太學堂上下暗自開心不已,巴不得對方天天不來,老老實實待府里當個富貴閑人,這樣大家都好。 沈庭玨閑來無事就晃悠去宮里蹭吃蹭喝,在太后和皇上面前狂刷好感,把馮管家從各處聽來的奇聞趣事講給他們聽,再加上機靈嘴甜,連連哄得兩人心花怒放,每進一次宮,都能帶不少好寶貝回府,簡直羨煞旁人。 這日入夜,承桓帝駕臨了半個月沒來的延福宮,淑妃一改怨婦愁容,歡喜接駕,媚眼如絲,正柔若無骨般往承桓帝懷里靠時,便聽內侍在外頭道: “啟稟皇上,沈公子說要與您把酒言歡,正坐養(yǎng)心殿房頂上等您。” 淑妃笑容瞬間消失:“……?!?/br> 有病吧? 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找皇上把酒言歡? 承桓帝被平白打擾好事,竟也不惱,推開沒骨頭似的淑妃,穿起外袍:“朕改日再來?!?/br> “!??!” 淑妃簡直不可置信,睜大眼盯著帝王翩然離去的背影,胸口劇烈起伏,幾乎咬碎了一口牙,氣得捶床,已經(jīng)能猜到自已明日將會成為全京城的大笑話。 第10章 封個官給我 承桓帝雖膝下子弟眾多,可惜太子醉心于搞事業(yè),性情野蠻粗魯,連句好聽話都不會說,難以培養(yǎng)父子情,而其余子弟則對他又敬又畏,根本沒有一個能夠談心的。 勾心斗角、笑里藏刀了半輩子的承桓帝,如今大權在握,高高在上,卻反倒渴慕起尋常百姓的天倫之樂來。 沈庭玨性情率真,不像別人那般一肚子彎彎繞繞,兼之一聽見什么趣事和有什么好吃的東西就會來與他分享,也會時不時噓寒問暖,簡直比他任何一個親兒子都要乖順體貼。 承桓帝無端生出一股初為人父的成就感,不免對其格外縱容。 內侍架好云梯,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承桓帝爬上屋頂,實在想不通那位沈小公子為什么要坐屋頂上喝酒。 萬一不小心摔下來,腦袋就得開瓢。 沈庭玨將一個酒壇塞進承桓帝懷里:“皇上嘗嘗,這是我親自泡的?!?/br> “呦,你還會泡酒啊,里頭加了什么?”承桓帝迫不及待地掀開酒壇,頓時茶香撲鼻。 承桓帝:“?” 所以……這還真字面意思上的泡? “廬山云霧,府里最好的茶了。”沈庭玨一本正經(jīng):“飲酒傷身傷神,我就把酒倒了,換成茶進去,如此一來,對月酌酒的風雅照樣半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