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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總覺得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背景音響起。 肖歌經(jīng)此提醒,猛地回想起來:“哦——您是那位……李總啊?!?/br> 之前在金融圈做調(diào)研的時候碰到過這位李總,當時肖歌不了解蟲星的風俗,習慣性地想握個手,卻被對方誤會成了吻手禮,鬧了個不小的烏龍。 差點多個未婚夫…… 李總特別感動的樣子,說話聲音越發(fā)顫抖起來:“您果然還記得我?!?/br> 他對此事印象深刻,每次認識一個人都會下意識想起,想不記得也難。 這種時候應該說些什么呢? 肖歌的目光四下游走,最后落在李總腳邊的紙袋上。 最新環(huán)保工藝制成的紙袋,易降解,易回收,節(jié)約原材料,頗受蟲星政府推崇,是現(xiàn)在市面上最常見的包裝用品。 有綠色的菜葉從袋口露出,鮮嫩欲滴,所以—— “您這是去買菜了?” 感覺奇怪的背景音戛然而止。 李總有些赧然:“對,我這幾天回家看望雌父,您……想見見他嗎?” 話題跳得挺快。 那個莫名其妙的背景音又開始播放了。 視線忽然被遮住,是戴黎擋在他面前。 “少校?”肖歌輕喚一聲。 戴黎沒理他,只是對那位李總說:“關于那個誤會,將軍府相應的賠償應該已經(jīng)到賬了,這件事已經(jīng)結束,請勿做出無謂的糾纏。” 李總的深情表情剎那破碎,只余滿面?zhèn)摹?/br> “少校,”肖歌拉起戴黎的手,讓他轉(zhuǎn)過來些:“話不要這么生硬?!?/br> 戴黎看他一會兒,替他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fā),聲音柔和下來:“知道了。” 一旁的李總目擊了這一幕,默默捂上心口。 為什么,會這么痛…… 第55章 幾個月沒見,這位李總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終于擺脫他時,三人已經(jīng)不知道繞去了哪里。還得打開地圖,重新定位導航。 此時,天色有些陰沉,看起來可能將要下雨。 肖歌感慨:“蟲族對于嫁人這件事,真的很執(zhí)著啊?!?/br> 柯林斯走在他左邊,聞言接話:“嫁人能讓雌蟲省去奮斗,直接到達追求的終點,為什么不執(zhí)著?” 肖歌把這句話琢磨一陣,感覺不太對:“蟲族的婚后財產(chǎn)在法律上是要全歸雄蟲所有的,功勛也全數(shù)作廢,失去自有一切,卻很有可能僅僅只得到一個名分,即使這樣,也是雌蟲追求的終點?” 柯林斯淺笑:“關于這件事,您為什么不問問您的伴侶呢?” 戴黎走在肖歌的右邊,見肖歌望過來,他搖搖頭:“我也不明白。不過,可以想見,這大概是蟲星政府和世家貴族共同推動的。” 肖歌:“教育和輿論?” 戴黎:“還有制度。貴族希望維護自己的地位,確保階級穩(wěn)固,利益集團需要雄蟲擁有更高的地位,于是雌雄兩性先有了法律上的不平等,再往后,便處處不再平等?!?/br> 雄蟲必須特殊,必須高貴,必須被雌蟲追捧,哪怕僅僅作為標簽活著。 蟲星的權力,從未被關進牢籠,于是公民便被囚于囹圄。 有水珠落到身上,肖歌望望天,伸出手,接住一滴雨。 “地球人類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兩性不平等的時期,弱勢性別控訴社會剝奪了自己的權利,強勢性別則抱怨自己承擔了更多的責任。 “好像人人都是得利者,又好像人人都是受害者,還有不少中間人,想要在這種對立中撈取利益。 “那是一個充滿喧囂的、紛爭四起的時代,以我們現(xiàn)今的眼光來看,那幾乎是荒誕的,不可理喻的。 “甚至有人質(zhì)疑我們是否真的有過這樣一段歷史,因為那時候的很多法律和思想與現(xiàn)在的相去甚遠,我們和古人之間其實很難相互理解。” “可現(xiàn)在再看蟲族,我好像又能看懂一些了。 “柯林斯,請原諒我先前的傲慢?!?/br> 柯林斯慌忙擺手,而后有些期待地問:“那您是贊同我的觀點了?” 肖歌笑笑:“不,我依舊不贊同。懸殊的雌雄比永遠是懸于蟲族頭頂?shù)倪_摩克里斯之劍,因此仍與人類不同。” 他嘆口氣:“蟲族可真是……” 可真是受詛咒的種族。 下雨了。 透明雨水從天而降,一滴一滴打落在地面上。 蟲星的雨和地球的雨也沒什么不同,既不是紅的,也不會帶有奇異的氣味。 這座城市大概經(jīng)常下雨,因此隨處可見借用雨傘的小亭子。 戴黎在門口的雨傘借用區(qū)刷過指紋,取了一把雙人傘。純黑的傘面撐開,遮蔽了頭頂?shù)囊恍∑炜铡?/br> “過來?!贝骼枋疽馑拷?,傘交到右手上,左手環(huán)住肖歌的肩膀:“裹緊外套?!?/br> “嗯?!毙じ枰姥哉兆?,感覺到少校的手在他肩上收緊,順著力道,貼近些。 雌蟲高過雄性的體溫透過層層衣物傳遞過來,肖歌輕輕抖了一下。 “冷?”戴黎看著他,現(xiàn)在的雄蟲已經(jīng)和他一樣高,看他時不必再低頭。 肖歌搖搖頭:“還好?!?/br> 是你身上太溫暖了。 他又往戴黎身上靠了靠。 柯林斯有些幽怨地看他們一眼,默默取了一把單人傘。 路上走得有些沉悶,除了呼吸聲、腳步聲和雨水淅淅瀝瀝的聲音外,便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