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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場的蟲族不多,但場面也稱不上冷清,他們衣著華美,結(jié)伴來往,燈光映著酒杯,淡金色的藤花酒在杯中搖搖晃晃,傾入唇間。 宴會廳中相聚的蟲族,大概有五分之一是雄蟲。 外界難得一見的雄性,在這里比比皆是,單看這大廳里的盛景,幾乎讓人遺忘了現(xiàn)今蟲族雌雄比狀況之嚴(yán)峻。 有蟲族見到戈維中將一家到場,便上前交談,最終多半笑吟吟問一句: “這位就是您那位從地球帶回來的養(yǎng)子吧?真是一表人才。如果有迎娶雌君的打算,還請務(wù)必考慮一下我的子侄/兄弟?!?/br> 肖歌帶著得體的笑容,看戈維中將一一回應(yīng),心里倒是漸漸放松。 果然還是年會加相親晚宴。小場面。 忽見戈維中將與對話者低語幾句,而后對方指了個方向,便笑容滿面地離開了。 戈維回頭對肖歌道:“我剛才問到了那位宴會廳主人的位置,現(xiàn)在先過去見見他吧?!?/br> 肖歌:“……好?!?/br> 剛才還說是小場面,這么快就要去見大佬了么…… 肖歌心情復(fù)雜地跟著中將閣下,穿過藤花酒塔,繞過舞池,走進休息區(qū)。 一道熟悉的身影被眾星拱月般圍著,正同幾名賓客講話,見到肖歌三人進來,便淺淡一笑,三言兩語結(jié)束眼前的話題,轉(zhuǎn)而朝他們走來。 雌蟲眉眼間的笑意牽動了眼尾那點艷紅淚痣,顯得極為真誠。 仍是那張俊美到妖異的面容,略偏陰柔的氣質(zhì)被一身黑色正裝壓住,襯出幾分平日難見的整肅。 “連先生?!备昃S中將朝他點點頭。 雌蟲笑意越發(fā)柔和:“戈維閣下,卡維斯先生,還有——” 他的目光依次移動,最后落在尚未成年的雄蟲身上。 “肖歌大人,好久不見?!?/br> 肖歌笑容僵硬:“連……先生好。” 怎么是他 在醫(yī)院里的時候說什么來著?連老板果然不止是個商人吧! 為什么他幾個月前,初來乍到就能碰上關(guān)底boss級別的大佬 認(rèn)識的人突然搖身一變,成了控制選舉的超級資本家,這種震驚又夢幻的感覺,不亞于當(dāng)初得知自己真實種族時的感受。 這個時候不配個天邊響雷,都對不起這么精彩的劇情點。 可惜此時的蟲星首都天氣正好,萬里無云,沒有半點要打雷的跡象。 戈維中將很意外:“你們認(rèn)識” 肖歌勉強一扯嘴角:“嗯,認(rèn)識?!?/br> 這只蟲還進過您的府邸呢,小Q沒告訴過您嗎? 連柏召聽了這個回答只是笑笑,既沒有反駁,也沒有應(yīng)承,只是和戈維中將夫夫兩進行了非常正常的對話。 雖然沒有得到有效反饋,但就肖歌對連柏召的了解來看,對方顯然對他的反應(yīng)不甚滿意。 肖歌站在旁邊,一面維持著溫和得體的笑容,一面拼命思考自己應(yīng)該如何挽回。 其實關(guān)系還挺好的,一起吃過好幾頓飯呢。 他在蟲星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雖然最近見的少了,但以前來往還是比較多的。 可想著想著,他突然覺得,即使不挽回這句錯話也沒什么關(guān)系,自從回絕了連柏召所坦白的心意之后,他便一直有意回避對方的存在。 這種情況下,無論回復(fù)“認(rèn)識”,或者“見過幾面”,還是“朋友”,本質(zhì)上也并沒有什么影響。 原本想的就是淡化兩人間的關(guān)系,辜負(fù)一時總好過委屈人家一生。 更何況連老板一介大佬,有的是選擇的余地,他只要不耽誤對方,就是積德了。 關(guān)竅想一通,肖歌整只蟲壓力都輕了。 就在這時,正和戈維中將聊著日常閑話的連柏召突然看了他一眼,而后朝戈維道:“中將閣下,請問我能否和肖歌大人單獨說幾句?!?/br> 雌蟲的微笑親切溫和,滿是善意。 戈維中將稍作猶豫,轉(zhuǎn)頭看向肖歌。 肖歌朝中將眨眨眼睛,拼命暗示:拒絕他,不要不要不要。 戈維了然地點點頭,然后—— “當(dāng)然可以,我和卡維斯先去主廳了,祝你們聊得愉快?!?/br> 肖歌:……笑容破碎。 暗示失敗,到底不是親生的。 視線膠著在中將夫夫背后,萬分留戀,非常想要跟著離開。 連柏召從桌上取了茶壺和杯子,倒出一杯熱騰騰的果葉茶遞給肖歌。 “還沒有成年的話,最好少沾酒精,雖然宴會上提供的藤花酒度數(shù)很低,但依舊會對您的身體產(chǎn)生負(fù)擔(dān)?!?/br> 肖歌接過茶杯,道了聲謝。 “關(guān)于我的身份,一直以來都對您有所隱瞞,您會介意嗎?” 肖歌想了想,自覺很講道理地說:“算不上隱瞞,畢竟我們的關(guān)系也沒有達到親密的程度,只能算泛泛之交,如果逢人便道自己身價幾何,反而會比較奇怪吧?!?/br> 連柏召嘴角的笑意未變,目光卻微微低垂,看起來有些低落的樣子: “在您看來,我們只是泛泛之交嗎?可是在我心里,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已經(jīng)可以談婚論嫁的了?!?/br> 肖歌默默在心里抹了把臉。 太兇險了,場面真的太兇險了。 “連先生說笑了……以您的外貌性格、身份地位,應(yīng)該不會缺少雄性的青睞,何必執(zhí)著于我一個毫不出彩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