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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又冷哼道:“就定下月初八了,你自己掂量著點兒吧?!?/br> 黎大寬不干了,這是再有十天錢氏就要把黎笙打發(fā)走啊。 “不行!”黎大寬一踢腳邊的凳子,氣道:“絕不能嫁!” 見錢氏又要張牙舞爪的撲過來,黎笙趕忙攙扶著黎大寬往外走,邊說道:“爹,我先給您抹點兒藥去吧。” 黎大寬酒勁兒還沒下去,被黎笙拉著他還不老實的扭頭罵錢氏:“你個爛了心的惡婆娘,你看上了孔大你就自己嫁去!” 錢氏難得是臊的老臉一紅,她抬胳膊抖著根手指頭的罵道:“你可真是個老不死的沒臉貨!這話都能說的出口啊。”真真是氣死個人了。 黎笙聽得也是無奈,他使勁兒的往后院拉拽黎大寬,聞著黎大寬滿身的酒氣,他心道今日里他爹這酒瘋可是耍的威風了。 “笙兒,你別怕,有爹在呢。”黎大寬還安慰黎笙道。 黎笙暗自嘆氣,就怕他爹等下酒醒了非得嚇破膽。 回了后院的屋子里,黎笙趕忙打了水給黎大寬擦臉,見他臉上到處是傷,黎笙的鼻子里酸澀得厲害,他爹都是為了他才受的這些罪。 錢氏說的也對,他若是早些同意了,他爹也不至于成這樣。 黎笙愧疚的不行,小心翼翼的給黎大寬臉上抹藥,看黎大寬咧著嘴的吸氣,他又趕忙放輕了動作,眼淚都差點沒掉出來。 黎大寬坐的凳子上,黎笙給他抹藥的這會兒功夫,他的酒勁兒就慢慢的下去了,可是后背的冷汗卻是爬了上來。 他這個紙老虎居然跟錢氏那個母老虎干了一架,他這不是做夢呢吧? 感覺到臉上傳來了疼痛,黎大寬又倒吸一口涼氣,他還真是酒壯了慫人膽啊。 “爹,要不我?guī)タ纯蠢芍邪??”黎笙抹完了藥,不放心的說道。 黎大寬搖了搖頭,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而已。想到剛才黎笙說了要給嫁孔震雄的話,黎大寬重重一嘆道:“笙兒啊,你可別犯糊涂呀!” 黎笙沉默不語,不是他犯糊涂,而是這個家他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既然如此,嫁給孔震雄不也是個機會么。 見黎笙不說話,黎大寬急的又說道:“那孔家祖孫三代都是劊子手,現(xiàn)在就剩下孔震雄一個人,你說爹能放心讓你嫁過去么?!?/br> “他干的砍頭的營生,那可是有損陰德啊,將來你們要是有了……” 黎笙打斷黎大寬道:“爹,我知道您的意思,只是我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彼驴渍鹦鄄辉敢馊⑺?/br> 黎大寬一時無話可說,他又暗自琢磨要是黎笙果真是克夫的命相,那應該孔震雄克不過黎笙去吧? 可是孔震雄又把他家里的人都克沒了,那黎笙嫁給他不是也懸? 黎笙見黎大寬愣神兒,沒敢再說話打擾,其實他心里也不比黎大寬亂的少。 想著這親事要是成了,也是錢氏先耍手段逼迫的孔震雄,而他又是為了要離開這個家才決意出嫁,這里里外外的對孔震雄來說實在是不公。 可黎笙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了,眼下他不借著這個機會離開,萬一往后錢氏再給他找個有錢的糟老漢子,那他可是連活路都沒有了。 孔震雄救過他命,人也好的沒話說,他心甘情愿嫁給孔震雄,以后也絕對會和孔震雄好好的過日子。 黎笙又想到上次孔震雄說過年長自己五歲,那他都是二十六的人了還沒有成家,想來應該也是不好說親吧? 既然如此,他倆湊到一起也沒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之前不是還想著他們挺般配的么。 黎笙正暗自想著心事,就聽黎大寬問他:“你真想好了?” 黎笙回過神來,對著黎大寬點了點頭,他想的很清楚了,這事兒對他來說只有好處。 “唉?!崩璐髮拠@了口氣,他抬眼看了看黎笙住的這間屋子,說是屋子那其實就是他家從前的破柴房,大前年的時候錢氏就把黎笙攆了過來,當時他阻攔都阻攔不了。 黎大寬恨自己實在是沒用,讓黎笙吃了這么多年的苦,剛才他也想通了,黎笙就是嫁給孔震雄都比在這個家里享福一萬倍。 “行,這事兒爹去辦。”黎大寬心里有了主意,既然黎笙要嫁了也絕不能讓錢氏撿了便宜,他得為黎笙做些事情。 黎笙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他在桌子下揉搓著袖口,低頭猶豫道:“那孔大哥他,會不會不樂意?” 狗屁的不樂意,這會兒可就屬他最樂意了。 黎大寬一見黎笙這副小兒女的姿態(tài),他心里又氣上了,孔震雄他們家祖墳上是冒了多少青煙啊,誰能想得到最后竟是孔震雄把他的好笙兒給拐走了。 “管他樂意不樂意呢?!崩璐髮挌鈨翰豁樀?。 黎笙聞言喉嚨一噎,也不敢再說話了。 黎大寬見也沒什么可說的了,便站起身來囑咐黎笙道:“這些日子你就在家待著吧,剩下的事兒爹去安排。” 黎笙思忖了片刻,又趕緊說道:“爹,親就別定了吧?” 黎大寬開門的手一頓,明白黎笙這也是被退親退怕了,想他又何嘗不是呢。 “爹都知道?!崩璐髮捳f罷,背著手走出了后院。 黎笙長出一口氣,他雖是不講迷信之說,但也怕孔震雄一和他定下了親,再有個什么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