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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那日清瑛仙尊遙遙在云端之上,下面跪著的是九仙派的所有弟子,還有被這一場景所震動心靈自發(fā)前來跪拜的百姓們。 原說清瑛仙尊一旦飛升之后,九仙派實力大減,只能靠數(shù)位長老撐起來,最多不過一個清瑛仙尊的嫡傳弟子白昱修暫當了代掌門。 但是沒想到,前兩年便傳言九仙派中又出了一位新的仙尊。 這仙尊年輕至極,聽說直至今年也不過才二十有二歲。 聽到如此,眾人都覺得是天方夜譚聞所未聞。但究竟怎么樣,這些和九仙派沒多少瓜葛的百姓們也都只能胡蒙瞎猜。 到底那個二十二歲的仙尊是否真的存在,也都多半搖頭覺得大有蹊蹺。 · 燈光昏暗的房間中,滴水的聲音久聞不散。 榻上的人輕輕皺了皺眉頭,神情有些不耐煩,像是難以忍受這聲音一般,最后,終于抖動著睫毛睜開了眼睛。 剛睜開眼睛的一霎那,眼神中的光芒還有些不聚焦??粗宽斠灿X得陌生。 但當神智隨著魔氣回歸到身體之后,沙招眨了眨眼睛再看看房頂——還是陌生,不是他的問題。 沙招身上的魔氣一流動,外面就有人察覺到了。一個老者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看見沙招已經坐了起來,滿面喜色,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這是沙招魔殿中的老仆,倒還正常。 沙招看見他,有些話想問,但昏迷之前最后那日的記憶還混混沌沌,一時也不知道先問什么。 老仆先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動之情,哆嗦著嘴唇說道:“陛……” 但這一個字剛出口,他就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渾身一激靈,剛剛那滿臉激動也沒了,額頭上還滲出了一些冷汗。他 老仆垂著頭不敢看坐在榻上的人,聲音哽咽,“陛下……您……您終于醒了……老奴……” 沙招淡漠地問道:“我睡了多久?” 老仆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五年,今年恰好是第五年了。” 沙招只微微抬了抬眉。 五年對于魔修來說,雖然說不上一瞬,但也并不是一段很長的時間。有時候沙招偶然一閉關,就有五年十年之久。 所以沙招倒是有些奇怪老仆為何情緒這么激動,難道是這五年之中有大事發(fā)生? 隨著神智清醒,昏迷之前的記憶逐漸回籠,那一襲纖薄瘦弱的白衣在眼前閃過,沙招眼皮猛地一跳,急忙問道:“湯……和我一起從魔淵出來的仙修少年去哪里了?” 老仆被問得一愣,剛搖了搖頭又忙道:“那日從魔淵之中出來的只有陛下一人。但陛下莫急,老奴當時慌里慌張也不知道到底怎么的,就聽陸弼大人說是在凡間的一個湖倒灌進魔淵了,若是那位少年沒有從魔淵出來,想必是落到凡間被那些仙修救走了?!?/br> 聽到老仆說湯篤大概是被仙修找到了,沙招略微放下了心。他心中某處也能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小仙修少年正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現(xiàn)在要去九仙派找人,還得恢復以前的修為才行。天生的靈氣與魔氣的互斥,在最虛弱的時候被浸入靈氣濃郁的水當中,全身如同被刺滿窟窿一般。好在這五年睡下來,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只不過積蓄的魔氣被揮霍干凈,要花上一段時間重新凝聚。 想到要恢復修為,沙招又想起之前被忽略的事情,他抬頭看了一下比以前的魔殿顯得狹窄逼仄許多的房間,眼睛只稍微挑了挑露出些疑惑的神情。老仆便忙不迭地支吾著解釋道:“陛……陛下……您已經搬出魔殿了……您現(xiàn)在……” 說到這里,老仆就不敢往下說下去了一般,神情緊張恐懼,額頭還往下滲著汗水。 沙招瞥了一眼老仆快打擺子的身子,也不用逼問,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讓老仆如此恐懼卻又不敢告訴他了。 “新任魔尊……是誰?”沙招平靜地問道。自從他醒來之后,老仆雖然仍叫他“陛下”,但卻再也沒有喚過魔尊,想來也不奇怪。 老仆慌張地抬頭悄悄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男人臉上的神情也很平靜,看不出要發(fā)火的樣子。但他的眼神看起來早已經洞察了自己要隱瞞的事情。 老仆不敢再隱瞞,慌張道:“新任魔……魔尊……是張訣……” “張訣?”沙招疑惑地挑了挑眉。 “就是那個五六年前陸弼陸大人從凡間帶回來的那個人……” 沙招想了一會兒,好像的確在腦海中搜尋到了這個人的影子。但這遠遠出乎他的意外……他對魔界這些人的修為大致都清楚,就算他真的身隕,他會以為能當上魔尊的左不過在陸弼、幾個手下,還有幾位不知道藏在魔界哪里閉關的魔修中爭出。 老仆察言觀色,看他的臉色便能知道他在想什么,連忙解釋道:“魔……那張訣不知道這五年之中得了什么機緣,修為飛升,如今連陸大人對上他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而且……” 沙招招來一只杯子,飲了一口茶水,“而且什么?” 老仆眼神中露出懼怕的神情,“而且……張訣知道很多秘密……很多關于神界的……他好像能趨神……” 魔界中絕大部分魔修都并不知道修魔也能成神,何況絕大部份人都修煉不到那個地步。所以一直以來,魔修們都自認為為神所拋棄。盡管平日與仙修爭鋒相對,但要說到飛升這一點,卻總是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