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場景，就如同一道炸雷一般在眾人中間落下。

    人們?nèi)滩蛔∠乱庾R往前涌，想去救起躺在地上的圣女，但卻都無法上前。

    綠裙女子看著下面的情形，嗤笑了一聲，語帶調(diào)笑般道，“怎么都急著去救「圣女」呢？要知道，你們的「圣女」可是個(gè)大騙子噢！”

    第52章 垂死

    聽見綠裙女子的話，眾人都疑惑不解。

    也有膽子大的駁斥綠裙女子：“妖女休要在此胡說八道！如果圣女有什么不測，我們……神明和九仙派都不會放過你！”

    “就是！你這是對圣女的大不敬，會遭天譴的！快收了你的妖術(shù)……”

    聽見人群中的話，綠裙女子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嘴角雖然還掛著笑意，但聲音里透著滿滿的不快，“哦？你們倒還挺護(hù)著她的？”

    有人當(dāng)即斥道：“她是圣女大人，我們自然護(hù)著她！如果圣女大人有什么損害，恐怕……恐怕神明連我們都要遷怒……”

    “噗嗤，”綠裙女子忽然嗤笑出聲，眾人都不解其意，只聽見綠裙女子說道，“說來說去，你們護(hù)著她，只不過因?yàn)樗鞘ヅ?？?/br>
    一名低階仙修聽得她話中有深意，疑竇大生：“你這妖女，吞吞吐吐到底要說什么？！”

    綠裙女子道：“你們這么捧著她，不過因?yàn)榫畔膳筛嬖V你們她是圣女。那如果……”

    “如果什么？”

    綠裙女子眉眼一挑，說不出的嫵媚惑人，“如果，她不是圣女，你們又當(dāng)怎么辦？”

    綠裙女子的話如炸雷一般投在人群中，一石激起千層浪，每個(gè)人臉上的神情都迥然不同。有懷疑的、有慌亂的、有憤怒的……

    綠裙女子漫不經(jīng)心地玩弄著被染成鮮紅色的指尖，繼續(xù)她那蠱惑人心的演講，“讓我猜猜，你們是會一怒之下殺了她呢？還是會怕九仙派找你們麻煩不敢動手？還是說……”

    一名低階仙修忍不住了，手里的劍拔出了鞘，怒氣沖沖地瞪著那視他們?yōu)闊o物的綠裙女子，“妖言惑眾！你當(dāng)我們真會相信你的鬼話！”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起來，他們怎么會放著圣女不信任而去信一個(gè)妖冶的女人說的話。

    聽到耳邊嘈雜的喝問聲，綠裙女子臉上的笑容漸漸冰冷了下來，嘴角也不再勾起，她真的感受到了蓬勃的怒意。一襲寒徹骨的陰風(fēng)掃過人群，人群瞬間噤聲。

    只聽見綠裙女子那如同瓷器一般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嘖嘖嘖，好不容易有耐心跟你們這群蠢貨講講真話，竟然還不領(lǐng)情。看你們這樣子……是非要你們口中的「圣女」親口告訴你們，你們才信是吧？”

    人群中傳出竊竊私語的聲音，有人大著膽子沖屋頂喊道：“那你把圣女大人放開，我們才好聽她說話！”

    綠裙女子嗤笑了一聲，□□裸嘲笑他的愚蠢一般。

    忽然，她一抬手，一道看不見的疾風(fēng)打在了躺在地上的人身上。胸膛明顯凹下去了一下，斬?cái)嗟囊埋菐е獡P(yáng)到空中，又重重落下。

    湯篤一張口，便有控制不住的鮮血從口腔里大口大口涌出來。他幾乎已經(jīng)看見了死后一片白光的世界，但神智卻又被強(qiáng)行拉回到這破爛的巷子、冰冷的地磚、還有他欺騙的那些人的注目下。

    內(nèi)臟的血快流盡了，綠裙女子笑道：“哦，能說話了吧？那你來親自告訴這群蠢貨，你是真的圣女，還是假的？”

    湯篤垂著眼睫，幾乎一動不動，看上去讓人懷疑「圣女」已經(jīng)殞身于此。但睫毛微弱的顫動，胸口幾乎不可見的起伏，還是告訴人們他還清醒著。

    但對于綠裙女子提的那個(gè)問題，湯篤就像什么都沒聽到一樣，不做任何反應(yīng)。

    綠裙女子似乎早料到他不會回答，倒也不惱，又笑盈盈換了一種問法：“看來你是不敢親口說出來自己是個(gè)騙子的事了，那好，我問你，你只需要點(diǎn)點(diǎn)頭，便可以證明你的清白。”

    “那么——你要是真的圣女，你便點(diǎn)點(diǎn)頭，你的力氣還沒消盡，稍微挪一挪腦袋是做得到的吧？要是你不點(diǎn)頭，那你就承認(rèn)自己是假的了？”

    綠裙女子的話音剛落，湯篤的眼睛就猛地睜大了，手在磚石上抓了幾抓卻只抓住了染血后滑不溜手的衣袂，喉嚨里發(fā)出一陣撕裂的聲音。

    湯篤用力地抓住那片衣袂，手上青筋繃出，但頭顱卻像萬斤沉重般，怎么也動不了。

    他可以在綠裙女子質(zhì)問的時(shí)候緘默不言，但怎么也沒辦法主動對著這些曾供奉著他的沽都州的平民們繼續(xù)撒謊。

    那些圍觀著這一切的人群本來是將信將疑，但看到「圣女」的反應(yīng)，都不由得大驚失色，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先前還振振有詞地聲討著綠裙女子，這會兒聲音卻是越來越少、越來越弱，到最后，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湯篤的氣松了，像是終于等到了戲本的最終結(jié)局一般，開始渙散的瞳孔平靜地看向越來越狹窄的天空。失去了靈力的保護(hù)，這具□□凡軀終于也在重創(chuàng)之下走到了盡頭。

    ·

    欣賞夠了那群“蠢貨”臉上各異的神色，和“偷”了她的東西的人垂死的場景，綠裙女子好像終于心滿意足。臉上露出漫散的笑，像消遣夠了一般。

    忽然，她的鼻子使勁嗅了嗅，聞到了一股她討厭的強(qiáng)大的靈力的味道，“是九仙派那群糟老頭子來了”綠裙女子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