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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遠處看,身披黑甲的安王就像是一把黑色的利刃,劈開了護衛(wèi),逼近新帝。那帶著寒光的鱗甲、那襯的蒼白的皮膚。重甲在身他依舊如風吹落葉,踏著輕盈的步子…… 周圍的大臣因為安王的靠近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察覺自己做了什么后又面露尷尬神色。但他們是文臣,有什么辦法?大家互相對視,隨后又緩和了臉色。 因為大家都后退了,沒退的也就只剩下了那身著明黃的陛下。而韓山見周圍的人退也只能跟著退,更是不敢抬頭。 安王在距離新帝一尺處站定,看向新帝。二人周身截然相反的氣勢,仿佛連天地都劈成了冰火兩半。 安遠對著那悶葫蘆眨了眨眼睛,瞧著對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他與原啟已有半月沒有見面,事實上自從那次以后他就再也沒有上朝堂。而這個人裝聾作啞,沒有治他得罪也沒有過問他。 這半月時間禮部與吏部有了很大的變動,如此看來禮部與吏部算是真正的掌握在這個人的手中了。那么這個人是不是應該謝謝他呢? 安王桃眸輕顫、似有畫自眼角綻開。 半月未見,這個人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想到原啟被敲掉外殼之后的樣子,安遠唇又勾,二人對視: 若是那些老臣知道你是這樣的帝王,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安遠突然有些期待,他的舌尖掃過唇角。唇上的咬痕早已痊愈,但是在他剛剛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明顯看到了原啟眼眸的顫動。 如此,安遠心情好了不少。那如穹頂云月般的笑容,美極了。 這個人,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么。畢竟……那日可是豎了旗的。安王似是打量夠了,終于舍得開口: “陛下這是要去哪兒,怎么不叫上臣呢?” 不知道是不是那日雙方都有些失控的原因,此次安遠并未太靠近原啟。即便說話還是輕佻,卻沒有什么逾越的舉動。 在場的大臣們一聽,心里邊一陣不舒服卻也不敢發(fā)作。因為他們不想當出頭鳥,大家的眼睛悄悄的瞄向了站在一旁的大司馬,隨后喪氣。因為大司馬也低著頭,好像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安王站在新帝跟前一般。 果然,大司馬被安王給整怕了。 原啟聽了這句話后并未回答,因為他知道即便自己不叫安遠,這個人也會跟上來。他之所以放出消息就是為了引安遠上鉤,又怎么會去叫這個人? 安遠桃眸瞇眼、下顎稍揚,果然悶葫蘆,又不說話。 二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當安王不再笑時,妖嬈美人就變成了嗜血羅剎。即便他什么也不做,看到他的人也是怕的。 而這個時候,喜塔臘安圖略帶沉悶的聲音自原啟的身側傳來。他的聲音一出,大家都朝著他看了過去。此等場面,也就只有大司馬能與安王抗衡了。 “安王近半月未上朝,自然不知陛下決策。” 而那個剛剛還冷著臉的人轉頭,眼神淬毒、勾唇嗤笑的對喜塔臘安圖說: “本王問你了么,司馬?” 周圍氣氛一滯,大家沒有想到安王竟然這么與司馬說話。見大司馬氣紅的脖子,大家更努力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了。果然,出頭鳥都要被打的。對面可是黑甲鐵騎,大司馬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你!” 喜塔臘安圖也沒有想到安王說話會這么不客氣,平日里這個人不是最喜歡狡辯么,怎么今日倒像是帶了刺? “安王去做什么?” 新帝的聲音打斷了喜塔臘安圖與安遠的怒視,阻止了這二人繼續(xù)沖突。因著原啟的話喜塔臘安圖自覺的退了回去,顯然只要新帝開口他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不過喜塔臘安圖心中還是覺得如今局勢對他越來越不利了,新帝即位對他并不親熱,而能與安王抗衡的人又少了兩員。大司馬陷入了沉思,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張合、王耳的存在對他來說也并未都是壞事。而如今王耳雖投靠他卻已被降了官職,此次接手那二人職位的,又不是他的人。 也許是因為如此,安王對他才放肆起來。 …… 安王聽了原啟這句話后未立刻回答,他的手指在鞭子上輕輕的滑動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原啟。而那個人好像臉上就像掛了一個面具一般,無論他是什么樣的眼神也沒有任何變化。 安遠不喜這樣的原啟,他更喜歡那日的原啟…… 安王眨了眨眼睛,笑意又開始在臉上綻開。他往新帝的身邊輕輕的湊了湊,這看起來像是說悄悄話的行為,吐出的話語卻是在場的人都能聽到。 “三年前邊關之戰(zhàn),臣的一批糧草被安城所吞。不如陛下讓臣搭個船?臣、要讓那人加倍、吐出來?!?/br> 安王說到此處,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站在新帝身側的大司馬一眼。因大司馬低著頭站著,神情無法被看到。也因他低著頭,并不知道安王曾經(jīng)看了他。而新帝的視線,也隨著安王的視線看了過去。 這最后的一句話中的陰狠語氣讓四周的人縮了縮脖子,原來這安王是為了糧草去的。只是為什么三年前的事,如今才算賬呢? 新帝聽了安王的話,寒眸微瞇。安遠為什么要看向喜塔臘安圖?喜塔臘安圖三年前已經(jīng)不管水運,就算安遠的糧草在安城被劫,與安圖也是無干系的。 原啟想到這里,手指稍稍動了動。他竟然被安遠給繞進去了,糧草怕只是這人跟上來的借口。至于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