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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出全身力氣抬起手,遮擋住再次湊上來的親吻。 沈延年輕輕捏住他的右手,將溫軟的親吻落在手背,指背,以及指尖,轉而與他十指相扣。固定了這只不聽話的手后,沈延年的吻再次從面頰開始,緩而輕地落在嘴角處。 “小師叔,求你別……” 沈延年當然沒給他拒絕的機會,霸道卻不失溫柔地吻住了他的雙唇。 粗重而炙熱的呼吸落在尹陸離的面頰,他只能默默忍受親吻帶來的異樣的感覺。很奇怪的事,雖然他的內(nèi)心是抵觸的,可身體卻沒做出半點要拒絕的行動。他仿佛是一個處在睡夢中的人,被慢慢放入溫和的流水中,一點點的淪落至被溺斃下場。 尹陸離的皮膚亦散發(fā)出青澀的芳草氣息,并帶著隱隱的乳香。沈延年將這氣息盡數(shù)吸入胸腔,經(jīng)脈從未有過的愜意感瞬時讓他淪陷,手也不自覺地探到溫暖的披風里。 微涼的手接觸到火熱的肌膚時,尹陸離冷不防地再次發(fā)抖。他就像一具傀儡似的被擁在懷中,無法拒絕,也沒有那份勇氣去享受。 與之相比,沈延年則隨性極了,他與懷中青澀的少年耳鬢廝磨著,只為了滿足心中的渴望。 尹陸離捏緊拳頭,仿佛被攻破了最后一道防線,無可救藥地閉上了眼睛。 春雨越下越大,潤物細無聲的雨點熱情地拍打著樹梢前剛抽出了新芽的枝頭,將嫩綠的小葉芽滋潤得無比光亮。 嬌嫩的豆蔻花苞亦被春雨壓彎了枝頭,一顆顆飽滿又透亮。 爬山虎悄然攀上豆蔻枝頭,在春雨的滋潤之下纏上花苞,與嬌艷的花苞互為一體。 溫和且裹挾著淅瀝春雨的春風吹過,似的被雨水包裹的、沉重的枝頭隱隱作顫。點點滴滴積壓在枝頭的水珠,終于讓方方抽出新芽的樹枝承受其重量,“啪嗒”一聲落入游蕩著錦鯉的魚缸之中,與落下的春雨交疊成細細密密的波紋。 血氣方剛的少年攥緊了拳頭。 小小的魚缸里,兩條赤金的錦鯉在快活地游動。隨著春雨愈發(fā)累積,魚缸里的水漸漸上升至缸沿。當最后一滴雨水落下,魚缸終于無法承載過多的春水,一下子溢了出來,化為細流沿著缸體滑落。 缸內(nèi)的錦鯉縱身一躍,“砰”的一聲重新落回水中,再一次濺出劇烈的水花。 藤蔓貪婪地吸收掉了珍貴無比的甘霖,萎蔫的花苞因天賜甘露重新變得鮮紅亮麗,猩紅色的粉末一點點地飄散在空氣中。 沈延年再次溫柔地吻了他的唇瓣。這一次是難舍難分的親吻,兩人的氣息互相交融,兩人的面部線條契合地貼合在一起。 血氣方剛的少年在和風細雨之后漲紅了臉,雙眼亦不自覺地滲出了水光。 沈延年將這些淚水細細地吻掉,似乎在告訴他不要害怕。一道沉睡咒之后,懷中少年緩緩閉上雙眸陷入沉睡之中。他將人放回至榻上,為其掖好了溫暖的被褥。 黑暗的環(huán)境中,沈延年額角的花苞圖騰也在閃著猩紅的光芒。全身漆黑圖騰收進去的一那瞬間,他和尹陸離一樣陷入沉睡之中。 第二日清晨,尹陸離在晨鐘聲中猛地一下睜開眼睛,從榻上坐了起來。 他拉起被褥一看:“……”真的還是光的,簡直要命了! 透過稍稍透明的屏風,他看到沈延年正盤坐于榻邊冥想,顯然并不記得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 尹陸離趕緊拿被子捂住腦袋。因為動靜過大,他的手肘“砰”的一聲撞在榻板上,登時給他帶來一陣痛意。然而他無暇顧及疼痛,直接用被窩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 無意間看到的親吻描寫,成了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畫面,而且昨夜,沈延年對他做的事情更讓他無地自容,羞赧難耐。 沈延年被那聲撞擊打破了冥想。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連續(xù)沖擊了兩年的修為境界,在今早突然有了突破,且經(jīng)脈中還有一種愜意不已的舒適感。 他猜想,難不成是九年的荒廢才換來的一朝突破? 沈延年輕輕抬手,身前的屏風自行緩緩挪到一邊。他原以為尹陸離已經(jīng)醒了,只不過又想賴床,卻不想榻上的被褥直接縮成了一個球。 容光煥發(fā)的人走到榻前輕輕扯了扯拉緊的被褥,溫聲道:“醒了就起來,今日你隨我去學堂走走?!?/br> 這聲音清冽得像山間流下的清泉似的,聽得被窩里的某人更加抓緊了被子。一聽到這聲音,他就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昨夜開口的沈延年,聲音因呼吸急促而略有低沉。 “讓我再睡一會兒,”尹陸離整個人都不是很好,“外面冷。” 這姿勢也叫睡?沈延年腹誹一句,轉而在榻邊支起一道小結界,保證結界內(nèi)的溫度和被窩一樣溫暖。感受暖意來臨后,他用力掀開了被褥,卻看到尹陸離□□地蜷縮在榻上,發(fā)絲凌亂,面色微紅。 沈延年:“……”覺得冷還不穿衣服睡? 他趕緊把被子重新蓋上,欲去衣柜去兩件衣裳過來。但是看到掉在地上的里衣里褲后,他又對人產(chǎn)生了懷疑。 被窩里的尹陸離“哭”得更傷心了。 沈延年在榻邊坐下,輕輕地拍了拍被褥。 被子里的人扭了兩扭,示意他把手拿開。 沈延年察覺不妥,低聲問道:“昨晚藤化之后,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 尹陸離從被窩里探出一顆腦袋,嚴肅地道:“你的藤蔓做了什么蠢事,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你看看地上的衣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