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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再看右位像,畫像上也是一位頭戴花環(huán),左手拈花,右手執(zhí)劍的男子。這男子生得非常溫柔,右額角與沈延年一樣有一枚圖騰,只不過這圖騰上開出了一朵鮮紅的花,將男子的臉襯得更加白皙秀美。而且,這張臉居然與楚將離有六分相似。 尹陸離記得,沈延年說過他有上頭還有一位兄長。 他終于明白為何梵藏音會執(zhí)意派楚將離接近沈延年了。楚將離生了一張與沈延年死去母親和兄長相似的臉,若沈延年不為之動容,那才是崩了重情重義的人設。 最后的左位畫就是楚將離,身穿飄逸青衣,頭頂松散發(fā)髻,手中捧著一盆玲瓏可人的薄荷。 看著自己的“遺像”,尹陸離心情復雜。 收拾好地上的碎瓷,他迅速關上了后窗并退了出去,繼續(xù)把手頭的藥包全部換上。 他越來越想知道沈延年兒時的事情,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時候?,F(xiàn)在,沈延年只把他當成了一個勉強能說上幾句話的小師侄。 就在尹陸離想要離開的時候,沈延年回來了,眸光一如既往地疏冷。 “小師叔,我將你借我的衣物洗干凈,放你榻上了?!币戨x道,并舉起已經(jīng)用紙張包裹好的瓷瓶碎片,“以后窗簾邊上還是不要放瓷器的好,否則極容易被簾子挨到?!?/br> 沈延年重新掃視了一遍這位小師侄。 他把三師姐搜上來的糖品統(tǒng)統(tǒng)嘗了一遍,可除了布丁與楚將離做的一樣,其他糖品的味道都是截然不同的。布丁的配方,似乎真的是尹陸離誤打誤撞調整出來的。 大抵是自己思念成疾,才會生出這么荒唐的想法。沈延年在心中自嘲一句。 “有勞了。我以后會自覺服藥,不需你日日叮囑我服藥,你只需把多余的時間花在自己身上?!彼馈?/br> 尹陸離點點頭,淺笑著離開了。 在藥包的作用下,沈延年藤化的周期發(fā)生了改變,所以“老父親”在沈延年有可能藤化的幾個晚上特別留心,沒事就爬進雅居探一探情況,不過多數(shù)都是被正要睡下的沈延年逮個正著。 然而就算被沈延年逮到,也無法阻止他質疑觀察的腳步?!緯x氵工獨發(fā),拒絕轉載】 果然,在距離上一次藤化的第十三個晚上,沈延年再一次藤化了,只不過這次的情況比較于前幾次發(fā)生的更加夸張,因為這些藤蔓居然跑到院子里來了。 藤蔓感受到來人后,習慣性地卷上來碰了碰尹陸離的身子,在沒有衣衫遮擋的地方使勁蹭,把他的皮膚都蹭紅了。 “你們出來的周期,怎么跟有些妹子的大姨媽一樣不穩(wěn)定?”尹陸離用手指撥了撥掛在他肩頭的藤蔓,自言自語道。 藤蔓在他面頰上輕輕觸了一下。 “你們的花花呢?讓我看看?!币戨x在前廊一坐,準備陪著魔藤到它們被沈延年收進去的那一刻。 話音剛落,那條生了花苞的藤蔓從榻間的南窗口伸了出來,就像一根蛇似的爬到尹陸離身邊,用芽尖輕輕點了他的手。 “還是老樣子啊,依然沒開花?!彼斐鍪种赶肴ヅ鲆慌?,結果花苞藤蔓退后了一點?!班??不給摸?” 聞言,花苞藤蔓羞澀地挪上來一點,用小花苞輕輕地觸了尹陸離的手指,隨即情難自禁地抖了抖。 尹陸離在前廊躺下,看著空中的圓月,抬手將花苞撥到自己眼前,問:“到時候開花了,我想好好研究一下你們的主人,你們愿不愿意?” 花苞藤蔓像是十分興奮地點了點頭,轉而再次使勁,努力把小花盛開??汕闆r依然與以前一樣,這花開了不過眨眼間,又謝了。 “哎哎哎哎別急別急,到時候了肯定會開?!币戨x揉了揉眼前的“顯擺精”,起身走到一片秋季才開放的花前安撫道,“有的花,一到春天就忍不住開放,但是春天百花爭艷,不是每種花都能讓人眼前一亮,因為人總是喜歡欣賞生得最美的。但是到了秋冬,有些花的模樣相比春天的花極其不起眼,可它們就是獨一無二,極其亮眼的存在。因為它們熬到了可以展示自我的機會。所以,你們會花會開的,花要開給愿意欣賞的人才有意思,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花苞藤蔓將芽尖對準尹陸離身邊開得正艷的花,似乎在認真“凝視”,細細品味字里行間的意思。 “是不是很漂亮?”尹陸離蹲下身,用手指觸了觸小花嬌嫩的花蕊。 “噌”的一聲,藤蔓的芽尖突然生出銳刺。 “嗯?”尹陸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下一刻,只聞見“唰”的一聲,一道漆黑的藤蔓猝不及防地甩了過來,一下子將這片花打了個七零八落。 尹陸離怔了一下,起身退開兩步。緊接著,他聽到正房傳來動靜,沈延年那些烏漆抹黑的藤蔓一股腦地涌了出來,就如蝗蟲過境似的,所到之處頓時一片荒蕪。 院子里登時變得死氣沉沉,蟲的鳴叫聲沒了,噴泉里的流水叮咚聲也沒了,仿佛這院子里所有的靈氣都被藤蔓吸食干凈。 尹陸離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一句話。 花苞藤蔓縮回芽尖的銳刺,慢慢地爬到他的肩頭,將自己的小花苞置于尹陸離眼前,再一次展示了自己只能開一瞬的花。 尹陸離咽了咽口水。 這藤蔓……是在嫉妒?他記得,他的“安吉麗娜”,就是那盆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薄荷也被這藤蔓扔過。眼下它還容不下比自己生得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