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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樣戀愛中小女生的反應(yīng)他都全有了,要是再矢口否認自己不喜歡覃寒舟,連他自己都不信。 值得慶幸的是,還好覃寒舟也喜歡他,就像他告訴戊攸子的那樣的,他們是兩情相悅??赊D(zhuǎn)念又突然記起,他才說了那么多絕情傷人的話傷害了覃寒舟,說不定對方就此真的如他所言斷了和他的念想。 蕭璉璧望著天空又嘆了口氣,也不知覃寒舟有沒有看到他留下的東西,如果沒看到,那他只能祈禱下次見面的時候?qū)Ψ侥苈牭眠M他的解釋才好,否則的話,他和覃寒舟明明是一段日久生情,兩情相悅的美好故事,卻要硬生生被他作成狗血的虐戀情深,那他就真的是自作自受,有苦難言了。 余暉西沉,夜色低垂,天邊紅色的云霞變得越來越濃重,像是要將整片大地都賦予上它獨有的顏色一樣。暮朝峰傍晚的風(fēng)總是透著些許的涼意,就和它百年仍不曾變幻分毫的景致一般,永遠深遠悠長。 蕭璉璧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著關(guān)于覃寒舟的事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又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拿起石桌上最后的一杯清茶喝完,又抬頭看了一會兒夕陽后,他便起身準備回屋了。 因為暮朝峰上夜里黑的極快,他得提前回屋先把蠟燭點好,不然再遲一會兒,他就得跟個瞎子一樣在院子里到處亂走了。 把屋內(nèi)的蠟燭都點好后,暮色還沒有完全沉下來,蕭璉璧看著手上殘留的燭火,突發(fā)奇想的又走回了院子里,看著眼前這一排排整齊劃一的石盞燈,拿著燭火從最近的石燈處,開始依次點亮了起來。 因為他有俱黑的毛病,晚上的暮朝峰又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所以以前住在這兒時,入夜之后他從未踏出過房門,因此庭院里的石盞燈從沒被他點燃過,像今日這樣做還是頭一次。 等點燃最后一盞石燈之后,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蕭璉璧吹滅手中的白燭后,回頭看去,數(shù)十盞石燈此刻正發(fā)出柔和的橘光,如澄澈的星子一般熠熠生輝,點亮了庭院的這一片夜色。 望著這場景,蕭璉璧沉悶了許久的心情,竟突然有了好轉(zhuǎn)的跡象,緊繃的身體如釋重負般松懈了下來,他呼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將手中的殘燭放到離他最近的一盞石燈上后,便向著屋內(nèi)走去。 不徐不緩的腳步聲,在這片幽靜的庭院里突兀的響起,像是穿過夜間的涼風(fēng)般,連衣料與空氣接踵發(fā)出的“嘶嘶”之聲都聽的一清二楚,忽遠忽近,又不絕于耳。 蕭璉璧腳下的步伐一頓,回頭看去。只見一人從黑暗中緩步走出,在燈火的映照下,遮擋在夜色中的五官輪廓也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張俊美異常的臉,膚白和唇色卻透露出一種病態(tài)的白,惟有額間那一點暗色的紅痕,給他增添了幾絲鮮活的氣息。 “寒舟?”蕭璉璧快步走了過去,等到了結(jié)界盡頭才停了下來。望著結(jié)界外的人問道:“你怎么來了?” 覃寒舟抿緊唇,良久開口道:“我知你不想見我,但我……”他突然沉默了。 對方這幅神情,多半是真的將他那日的那些話全部信以為真,蕭璉璧懊惱不已,忙解釋道:“沒有!我沒有不想看見你,寒舟我一直都很想……” “師兄……不,蕭公子?!瘪鄞鬼溃骸笆捁?,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多作解釋。” 蕭璉璧眨了眨眼,像是沒聽懂一般,“寒舟,你……你叫我什么?” 覃寒舟平靜道:“蕭公子,我們二人的師兄弟情分已斷,我自然便該這般稱呼你?!?/br> 說到這兒也不知是記起了什么,他將視線從蕭璉璧身上收了回來,“今日是我莽撞了,不該來此,就此告辭?!?/br> 話音方落,他便轉(zhuǎn)過了身徑直朝院外走去,然剛走出半丈,身后便傳來了聲音,“……所以,你特意從不寐城到暮朝峰便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嗎?” 覃寒舟腳下的步子僅停頓了一瞬,復(fù)又繼續(xù)向院外走去。 蕭璉璧望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驟然升起一種無力感,他張大了嘴想要叫住覃寒舟,卻哽咽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伤睦锴宄?,若是此刻就這么放任對方離開,那他和覃寒舟以后,就斷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你若是現(xiàn)在走了,我們二人往后就真的……再無可能了?!?/br> 他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覃寒舟倏地頓住,停留在原地好一會兒后他突然轉(zhuǎn)過了身,一雙眼睛幾近血紅,“這些話你那日便已經(jīng)對我說過了,如今再說一次,可是見我難堪的模樣好笑的緊?以此來解你心頭之怨?” 蕭璉璧此刻整個人幾乎是貼著結(jié)界壁站著,所以覃寒舟臉上的一舉一動和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看的聽的一清二楚。 唇角不受控制的開始僵硬起來,眼中的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可隔著幾丈遠的玄色身影卻像是映進了他的心頭一般,就算是閉上眼也看的一清二楚。 “寒……寒……”熟稔的喚過成千上百次的名字,在此刻卻怎么都喊不出口。 蕭璉璧用力咬了咬僵住的下唇,疼痛的感覺迫使他暫時找回了身體的主權(quán),將滿腔不受控的翻涌情緒全部壓了回去。 “寒舟?!笔挱I璧緊握住衣袖中的拳頭,開口道:“我喜歡你?!?/br> 沉淀了許久的情愫,在此刻終于被他說了出來,蕭璉璧的唇角如釋重負的上揚了幾分,心中卻又是忐忑又是不安,等待著對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