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些?！毖嗍廨p聲。

    喂完粥后，燕殊又將饅頭拿來，饅頭夠輕，李長天說什么也不讓喂了，自己雙手拿著吃。

    燕殊起身走到圓木桌邊收拾空碗筷，忽而聽見李長天說：“燕殊，謝謝你……”

    燕殊一怔，正要轉(zhuǎn)過頭去，李長天又道。

    “嗚嗚嗚，燕殊哥哥對我真好。”

    哐當(dāng)一聲。

    燕殊慌亂之中，竟不小心把碗打翻在地。

    李長天嗚咽：“燕殊哥哥，你，你怎么了？”

    燕殊：“……”

    燕殊單手扶額，好半天才道：“無事，不用在意，你可以闔眼再休息一會?！?/br>
    他深呼吸兩下，彎腰去撿瓷碗碎片，忽而敏銳地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燕殊眉頭一蹙，退到床榻前，用身子擋住李長天，緊緊盯著門看。

    好在來人是沈朝。

    “燕大人，一切可好？”沈朝詢問。

    燕殊點點頭：“多謝沈王爺?shù)肽?。?/br>
    沈朝確認(rèn)隔墻無耳后，對燕殊道：“自從燕大人被抓后，韓涯行事確實冷靜了許多，這兩日，應(yīng)當(dāng)不用擔(dān)心他會命北狄精兵去白帝城殘害百姓，不過……”

    沈朝看了床榻上的李長天一眼，又道：“不過，有一件事，我深感疑惑?！?/br>
    “什么？”燕殊問。

    “我之前一直以為，韓涯留李長天的性命，是為了當(dāng)誘餌，引你來救，可如今突然發(fā)現(xiàn)，韓涯并非如此打算?！鄙虺馈?/br>
    燕殊輕輕蹙起眉。

    “不瞞燕大人，李長天被抓回天闕山莊后，曾受過七八次刑……”沈朝嘆了口氣。

    “什么？”燕殊雙眸驟縮，一時呼吸不順，心臟猶如刀割火烤。

    沈朝點點頭，又道：“而且，韓涯似乎有意弄傻李長天，我也無法確定，李長天到底是何時傻的，但是據(jù)我所知，李長天變傻之后，依舊受了刑，我想韓涯就算再喪心病狂，也沒必要費盡心神折磨一個傻子?！?/br>
    “韓涯對他用刑，必定是謀劃著什么，所以，我想請燕大人問問李長天，看看能不能問出當(dāng)時在刑室里，他經(jīng)歷了何事?！?/br>
    燕殊垂落身側(cè)的雙手緊攥，身子微微發(fā)抖，好半天才緩緩點頭：“知曉了?！?/br>
    “有勞燕大人?！鄙虺辛硕Y，“燕大人，是否還有事吩咐？”

    “無事，多謝?！毖嗍庑卸Y，目送沈朝離開。

    燕殊原地沉默片刻，撿起地上的碎瓷片，拿布包好放在桌上。

    他回頭看向李長天，見李長天正雙手抱著饅頭，小口地吃著。

    沈朝的話還回蕩在燕殊耳邊。

    “曾受過七八次刑……”

    燕殊幾步走到床榻邊，輕輕喊：“李長天?！?/br>
    李長天抬起頭來，想了想，掰了一半饅頭遞給燕殊：“吃。”

    燕殊伸手，但不是接過饅頭，而是握住李長天的手臂，將他拉進懷里，緊緊地?fù)ё?，在李長天看不見的地方，燕殊面露深深的哀傷和悔意。

    他想收勁，又怕勒疼李長天，以至于身子微微顫抖。

    李長天小心翼翼地說：“燕殊……哥哥，我，我現(xiàn)在沒做噩夢，可以不用抱著的?！?/br>
    “是我需要抱抱你?！毖嗍廨p聲。

    李長天怔愣，他想了想，雙手環(huán)住燕殊，輕輕拍了拍燕殊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