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兵。

    第30章我很早就想好了

    李長天正盯著那張寫有‘募兵’二字的告示出神，燕殊的聲音突然在他身邊響起。

    “救災困難，募流民為兵，歸節(jié)度使派遣管束，可解決災民溫飽動亂等問題。”燕殊淡淡道。

    “這樣啊?！崩铋L天點點頭，忽然指著告示，轉(zhuǎn)頭問燕殊，“那我可以參加嗎？”

    燕殊一愣，說：“你想當兵？”

    “嗯?！崩铋L天點了點頭，“我也不指望能找到親眷，往后，總不能一直跟著你混吃等喝吧，我都欠你多少人情了?！?/br>
    燕殊沉默片刻，開口道：“當了兵，一旦有戰(zhàn)亂，就是把腦袋放在血刃上，就算沒有戰(zhàn)亂，若有北狄異族侵犯邊疆，也都是得拿命去護的，你想好了嗎？”

    燕殊原以為李長天只是一時興起，本意是提醒他考慮周全。

    誰知他話音剛落，李長天卻笑了。

    李長天勾著嘴角，笑容坦蕩，目光明亮銳利，眸中好似燃著灼眼火光，他沒有任何猶豫，一字一頓地回答。

    “我想好了，很早之前，就想好了?！?/br>
    燕殊愣了：“你……你……”

    他轉(zhuǎn)頭重新看向那張告示，白紙墨字，殘破的左下角卷著邊，乍一看，孤零零得可憐。

    燕殊莫名想起，年幼時，燕府被抄家的前一日。

    他抓住燕太醫(yī)的袖子，哭到嗓子嘶?。骸暗瑒e送我走，我要跟著爹。”

    燕子卿溫柔地摸著燕殊的頭，輕聲道。

    “殊兒，人活一世，總得有個去處啊?！?/br>
    可他被燕子卿送走了八年，至今沒找到去處。

    燕殊不由地羨慕起李長天。

    羨慕起他的那句。

    我想好了。

    而自己呢？

    北望邙山，南嘆畫舫，終究，都不是歸鄉(xiāng)。

    “以你的身手，定能一展宏圖?！毖嗍忾_口道，“過幾日，待我查完案子，就去幫你同義父說一聲。”

    “??？”李長天感激地說，“多謝啊，嗐，你瞧，我又欠你一份人情！”

    說話間，秦決明走了回來，時辰不早，天色漸暗，三人往城鎮(zhèn)走去。

    回到秦府，先路過西院，正是客房所在的地方，同李長天告別后，燕殊和秦決明往廳堂走去。

    再無旁人，燕殊開口：“義父，其實我此次前來……”

    秦決明打斷燕殊的話：“我知道你是為何而來?！?/br>
    燕殊沉默，等秦決明后話。

    “去書齋坐下來談罷。”秦決明說。

    燕殊點點頭，跟著秦決明往書齋走去。

    兩人來到書齋，借著月光，燕殊見此處的擺設與他記憶中并無差異，于是輕車熟路地找到燭臺，點燃燭火，一方凈室被照亮。

    書齋里，擺設簡潔大方，案桌上公文書信疊放得整整齊齊，燕殊像他年幼時每次進書房那樣，抬頭望去。

    案桌正前方的墻上，掛著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