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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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后像里成形的是姜妙顏第一次挽著茶茶的胳膊跟他們回家的那天。沈執(zhí)總算分清楚他當(dāng)時在不爽什么,他吃醋了,他嫉妒了。 他感覺茶茶好像有了新的更親近的朋友,所以盡管對姜妙顏有偏見,但是他也還是把越來越多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觀察的時間越久,交集越多,他漸漸好像也喜歡上姜妙顏,日復(fù)一日的感情,愈發(fā)深刻。 姜妙顏已經(jīng)寫完了數(shù)學(xué)題,她戳了下他的臉,“在看什么呢?在發(fā)呆嗎?” 沈執(zhí)回過神,“沒什么?!?/br> 姜妙顏吹干卷子上的筆墨,十分神氣的把卷子遞給他,“我都寫完了,要休息了?!?/br> 沈執(zhí)接過卷子替她批改,等改完錯處,趴在桌子上的少女,已經(jīng)閉著眼睛曬著太陽睡著了。 圖書館的無人角落里,靜謐安寧。他沒有叫醒她,望著她的睡臉,他默默攥緊了手指頭,心里想著,下次,下個周末他一定要把對她的喜歡說出口。 分別的時候沈執(zhí)心里依依不舍,舍不得是真的舍不得。 沈執(zhí)快走到家門口,遇見了在帶小朋友的茶茶,她似乎在幫忙帶別人家的小孩。 她看見他的時候,好像被嚇到了,然后眼睛里閃過亮光,她不太自然的搓了搓自己的手,“阿執(zhí),好久不見啊?!?/br> 沈執(zhí)生疏地說:“嗯。” 這場偶遇來之不易,茶茶帶孩子的時候一直在分心,眼睛是不是往另一邊看,她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 幸好,還真的讓她盼望到了。 她說:“你學(xué)文,還適應(yīng)嗎?” 沈執(zhí)說:“還行,不難。” 茶茶只會硬笑,“他們也這么說,但是文科背得多?!?/br> “也不全是死記硬背?!?/br> “我沒有那個意思?!?/br> “我先進(jìn)去了?!?/br> “好?!?/br> 茶茶既開心又失落,感覺她和沈執(zhí)真的越來越陌生了。 沈執(zhí)做了決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第二個周末,他在從圖書館送姜妙顏回家的路上,選擇了告白。 經(jīng)過一條上坡的小路,一整條路邊的圍墻都攀滿了藤蔓,翠綠生機(jī)。 沈執(zhí)忽然停下腳步,他低聲說:“姜妙顏?!?/br> 姜妙顏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你說吧?!?/br> 沈執(zhí)盯著她的眼睛,“要不要當(dāng)我的女朋友?” 他內(nèi)心忐忑緊張,說出這句話也很沒底。 姜妙顏緩緩低下頭,“對不起,我沒想過你對我有這種感情,你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br> 沈執(zhí)的心冷了冷,然后說:“沒事,你可以再慢慢適應(yīng)。” 姜妙顏說:“你再多給我一點(diǎn)時間。” “我會等你?!?/br> 過了沒多久。 沈執(zhí)和姜妙顏在談戀愛的消息從文科班傳到了理科班。 那時候誰都不知道茶茶偷偷喜歡沈執(zhí)好幾年了,從初二到高一,藏在心里,不敢表現(xiàn)出來。 姜妙顏從她所在的班級窗邊經(jīng)過,理科班男生多,見著漂亮的姑娘也喜歡哄鬧。 陳心意呸了一聲他們,“你們別做夢了,你們還不知道嗎?姜妙顏現(xiàn)在是沈執(zhí)的女朋友。” 男生們表情遺憾。 女孩子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什么時候的事???” “我以為他們兩個人早就在一起了?!?/br> “是啊是啊,好般配哦?!闭驹诓璨枭磉叺墓媚锝z毫沒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她問:“是不是很般配?感覺現(xiàn)在全學(xué)校都知道他們在談戀愛了。” 茶茶笑得比哭還難看,“是啊,很般配?!?/br> “他倆太甜了,沈執(zhí)每天早上還會給姜妙顏帶早飯,知道她胃不好,早自習(xí)下課就去小店里給她買溫牛奶,唉,我怎么就沒有這么溫柔體貼的男朋友?!?/br> 茶茶的臉煞白煞白的,心里難過的要死,但是她的臉上還要掛著笑,“是嗎?真好。” 一直到放學(xué),茶茶都還在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陳心意見她臉色慘白,還以為她生病了。 茶茶氣若游絲,說:“我沒事,很快就能好?!?/br> 她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到自行車車庫,目光轉(zhuǎn)了一圈,沈執(zhí)的車還在,幾分鐘后,她看見沈執(zhí)和姜妙顏說笑打鬧著走到停車的地方,姜妙顏笑著跳到他的后座,雙手摟著他的腰,“你騎慢一點(diǎn),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br> “好?!?/br> 茶茶看著沈執(zhí)臉上的笑容,眼睛一下子就算了。 大部分的暗戀幾乎都是無疾而終的,沒有結(jié)果。 茶茶背著書包,躲在學(xué)校后巷沒什么人的角落里,抱著雙腿緩緩坐在地上,她把臉埋在雙腿之間,小聲的啜泣。 嗚咽的哭泣聲,緩緩成了嚎啕大哭。 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酸澀都哭出來才好。 她好難過。 更難過的是,在別人談起沈執(zhí)和姜妙顏的時候,她也要若無其事跟風(fēng)夸一句般配。 茶茶哭的渾然忘我,頭好像被人摸了摸。 她忽然止住哭聲,慢慢抬起臉,掛滿淚痕的小臉像只小花貓,眼圈紅紅的,鼻子也紅通通。 于故蹲下來,視線與她齊平,他一聲不吭從兜里掏出濕巾,動作輕柔替她擦干凈臉上的淚痕,他問:“好點(diǎn)了嗎?” 茶茶沒想到自己這么丟人的一面居然被于故看見了,她邊打嗝,邊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于故說:“我一路都跟著你,只是你沒有發(fā)現(xiàn)?!?/br> 茶茶忍著想打嗝的欲望,聲音聽上去軟趴趴的,她又問:“你為什么要跟著我?” 于故抿唇,笑起來好似有個酒窩,“擔(dān)心你?!?/br> 茶茶以為自己喜歡沈執(zhí)這件事,誰都沒看出來,她都不知道于故是怎么看出來的,她有些嘴硬,她說:“我沒事啊?!?/br> 于故聽了之后卻沒拆穿她。 他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塊糖果,慢條斯理剝開外面那層薄薄的糖紙,手指輕輕捏了她的下巴,在她張嘴的時候,把糖喂進(jìn)她嘴里。 桃子味頓時彌漫在她的口腔。 于故先站起來,然后對她伸出手,“別把腿蹲麻了?!?/br> 茶茶沒有借他的力道,用手撐著強(qiáng)慢騰騰的起身。 于故問:“哭好了嗎?” 茶茶心想她哭的差不多了。 但是她沒有說話。 于故又說:“今天為他大哭一場,明天就忘了他吧。” 茶茶低著臉,“我知道?!?/br> 她知道,她已經(jīng)出局了。 也不對,是她從來就不在沈執(zhí)的世界里。 是她一廂情愿。 十個暗戀九個苦。 她認(rèn)了。 于故握著她的手,手掌心溫度剛剛好,溫暖而有力量,“我請你吃蛋糕?!?/br> 茶茶沒什么心情吃,她搖頭:“我們還是回家吧?!?/br> 于故稍頓,“心情不好更好吃點(diǎn)甜食?!?/br> 槐蔭路上有一家開了十幾年的老店,茶茶從小就愛吃她家的甜品。 這個點(diǎn),店里只剩下草莓蛋糕和芒果慕斯可以選擇。 于故替她選了一個芒果慕斯,付完錢領(lǐng)著她去臨街的空位坐下。 茶茶一勺一勺挖著慕斯,入口即化的口感,甜膩的味道融化在唇齒間,她的心情好像真的好了一點(diǎn)。 茶茶吃了一半,尷尬地問:“你要不要吃?” 她以為于故會拒絕,結(jié)果他說:“好?!?/br> 茶茶硬著頭皮給他喂了一口,于故也不介意吃她吃剩下的。 一塊芒果慕斯被他們兩個人分掉了。 夕陽落下之前,于故把她送到家門口,臨別前,他說:“茶茶,后天吧我?guī)闳ヅ罉浒??!?/br> 后天是周六,學(xué)校放假。 她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 于故只當(dāng)她答應(yīng)了。 茶茶回到家里,趴在床上,放空自己,還是覺得很難過,但是沒有下午那么難過了。 一個鯉魚打挺,她從床上爬起來,考慮很久,她把有關(guān)沈執(zhí)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箱子上鎖的那一刻,她為自己的青春時代畫上了句號。 茶茶雖一遍遍給自己洗腦,她才不要去爬樹,但到了周六,她還是口是心非,出現(xiàn)在她和于故約好的地點(diǎn)。 離他們這片巷子不遠(yuǎn)有個小后山,茶茶不懂事的時候沒少去人家的果園里爬樹摘果子。 懂事后就沒再胡鬧過了。 今天她穿了長袖長褲,戴著一頂淺黃色的帽子,又仔仔細(xì)細(xì)抹了層防曬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