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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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看了眼手機屏幕,耳尖微微發(fā)紅,聽不出情緒的道:“你還知道矜持這兩個字怎么寫, 真難得……” 江絮想說顧輕舟以前追自己的時候也沒見有多矜持,懶洋洋嘆了口氣, 見時間不早, 催促道:“睡覺吧, 記得吃藥,我過幾天就回去了?!?/br> 顧輕舟不情不愿,慢吞吞的上床:“回來的時候記得打電話,我去接你?!?/br> 江絮利落答應(yīng):“成?!?/br> 顧輕舟這才舍得掛電話。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它可以將兩不相干的人牽系在一起,由陌生到熟悉,由漸遠到漸近,然后不著痕跡的將骨血呼吸綿密交織,任誰也沒辦法脫身,如果強行抽離,勢必傷筋動骨,丟掉半條命不可。 顧輕舟緩了緩呼吸,開始適應(yīng)這個沒有江絮的夜晚,他將手機壓到枕下,指尖一點點向身側(cè)移去,觸碰到的卻僅有微涼的被單和一片空蕩,不自覺緩緩攥緊。 江絮是顧輕舟的半條命。 他幾年前已經(jīng)丟過一次,不能再丟了…… 江母后半夜醒過一次,她惺忪的睜開眼,外間夜色黑沉,已經(jīng)難辨時間,雙微動,待摸到身上的被子時,有片刻怔然,心知江絮是偷偷進來了,卻沒有再管。 她撐著扶手起身,老舊的搖椅輕微晃動,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響,江母按住它,待搖晃停歇,這才在黑暗中摸索著躺回了床上,不知是不是錯覺,隱約可聽見一聲蒼老的嘆息。 江絮所有的執(zhí)拗似乎都花在了這件事上,翌日清早,當江母像往常一樣準備起來做早飯時,卻見桌上已經(jīng)做好了菜,鍋里也煮著粥,而江絮正把廚房老舊的燈泡擰下來,換了一個新的上去。 他出來后,盛了兩碗粥,而后擱在桌上:“媽,吃飯。” 二人間的氣氛已經(jīng)和冷戰(zhàn)無異,不過是江母單方面的冷戰(zhàn),她并不看江絮,也沒搭理江絮,視線在桌上幾碟清淡小菜上掃過,不自覺微微抿唇。 她記憶中的兒子,似乎是不會做飯的。 江母做不出絕食逼迫這種事,到底還是拿起了筷子,但一頓飯吃的寂靜無聲,除了碗碟碰撞的輕微聲響,再聽不見任何動靜。 江絮倒是神色如常,吃完飯后自發(fā)的去把碗碟都洗了,然后拿著螺絲工具將家中各處敲敲打打,把或松或壞的地方都整修了一遍。 江母沒看電視,披著外套回房,眼不見心不煩,但隔著半掩的門,依舊能聽見江絮來回忙碌的動靜,像是在做衛(wèi)生,又像是在修柜子。 江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一直采取冷眼旁觀的態(tài)度,然而她似乎低估了江絮的耐性,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江絮總是會按時做好早中晚飯,然后洗碗打掃衛(wèi)生,一點也不含糊,將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與從前判若兩人。 第四天晚上的時候,江絮像前幾天一樣做好晚飯,吃完后,頓了頓,對江母道:“媽,我等會兒就回海城了,公司請?zhí)眉俨缓?。?/br> 江母似乎是想起顧輕舟也在那家公司工作,終于看了江絮一眼,映著頭頂?shù)陌谉霟?,鬢角微霜一覽無余,臉上的溝壑褶皺都是歲月刻下的痕跡。 江絮說完這句話,靜坐在原位沒有動,或許希望江母能說些什么,一句叮嚀囑咐,再不濟點個頭也行,可惜后者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只是起身打開電視,窩在沙發(fā)上看那些似是而非不知道講什么的節(jié)目,屏幕熒光一閃一閃,脊背佝僂。 江絮洗完碗碟,然后回房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把江母平常貼的膏藥放在柜子上顯眼的地方,在玄關(guān)處換鞋準備出門:“媽,藥我給你放柜子上了,晚上記得貼?!?/br> 江母緊緊按著遙控器,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同意?!?/br> 江絮背對著她,并沒有回頭:“媽,我做這些事不是為了讓你同意?!?/br> 這是他和顧輕舟兩個人的感情,別人同意或不同意都沒什么影響。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已經(jīng)可以照顧自己,也能照顧別人了……” 江絮說完,擰開門把手,離開時輕輕關(guān)上了門,在黑暗的樓道中快步走下,聽不見一點腳步聲,聲控?zé)舯阋矝]有任何反應(yīng)。 江母蹣跚著走至窗邊,恰好看見江絮從巷口走出,背影挺拔頎長,再不是從前不及她膝高的小孩,已經(jīng)能孤身一人在黑夜中穿行,再沒任何人能左右他的方向,也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撓他的步伐。 這里的一切都在逐漸老去,斑駁的墻壁,老舊的電線,只有他在一天天的長大。 江絮是自己坐大巴回去的,并沒有提前告訴顧輕舟,抵達海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九點,他本以為這個時間顧輕舟都該洗完澡睡覺了,誰曾想開門的時候,客廳內(nèi)靜悄悄一片,一個人都沒有。 江絮走進房間看了看,見床鋪整齊,心想該不會還在公司吧,聽李思傲說顧輕舟最近貌似有點抽風(fēng),天天加班,有化身工作狂的趨勢。 江絮從冰箱里拿了瓶冰汽水,擰開時發(fā)出呲的一聲汽響,他在沙發(fā)上落座,正準備給顧輕舟打個電話,玄關(guān)處忽然響起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他動作一停,下意識抬頭,剛好和來人視線對了個正著。 顧輕舟連續(xù)通宵加班了幾天,滿身都是困倦,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袖口已經(jīng)帶了褶皺,他隨手扯下領(lǐng)帶,掏出鑰匙開門,待見到客廳里亮著燈時,不自覺頓住了腳步—— “嗯?回來了?” 江絮率先反應(yīng)過來,隨手把飲料放在桌上,起身迎了過去,正欲說些什么,就被一股大力沖擊得后退了幾步,空蕩的懷抱也瞬間被填滿,耳畔響起顧輕舟情緒難明咬牙切齒的聲音:“江絮,你大爺?shù)摹?/br> 他總是喜歡這么出人意料,明明顧輕舟上一秒還在想著明天去接他回來,結(jié)果下一秒這個人就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跟做夢一樣不真實。 顧輕舟攥緊江絮的肩膀,低頭喘了口氣:“回來怎么不告訴我?” 他一雙黝黑的眼睛直視江絮,里面的情緒再干凈純粹不過,說話的時候微微抿唇,看起來竟有幾分委屈,就像…… 就像和mama走丟的小屁孩一樣? 江絮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他捧著顧輕舟的臉用力親了一下,眼中帶著痞壞的笑意:“我大爺不就是你大爺?” 顧輕舟沒說話,只想把江絮抱得緊一點,再緊一點,莫名有一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他垂眼,睫毛打下一片濃密的陰影,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下。 江絮揉了揉他的頭,又見顧輕舟眼下一片青黑,出聲問道:“病好點沒?” 顧輕舟聞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正常,睨著江絮,意味不明的道:“前幾天就好了,不過你要是再不回來,說不定我就又病了。” 江絮知道他心思敏感,自己不在的時候指不定怎么胡思亂想,聞言捏了捏顧輕舟的耳垂,見他仍帶著那枚十字架耳釘,燈光下熠熠生輝,眉梢微挑的問道:“什么?。肯嗨疾??” 顧輕舟輕笑一聲:“你愿意這么想的話,我沒意見。” 他說完,看向江絮,落在他腰后的手緩慢上移,然后扣住了他的后腦,顧輕舟一點點靠近江絮,對上他深沉的眼,心臟開始遏制不住的跳動,在距離鼻尖一寸的時候停住了動作。 顧輕舟抬眼看著他,說了兩個字:“親我?!?/br> 江絮笑了笑,偏不如他的意:“你怎么不親我?” 顧輕舟心想親就親,又什么大不了的,他按下江絮的后腦,狠狠吻了上去,一如既往的稱不上溫柔,江絮被他親的舌根痛麻,轉(zhuǎn)身將顧輕舟抵在墻上,直接奪回了主動權(quán)。 顧輕舟偏愛正裝,他總能將襯衫穿的很好看,只是解扣子的時候太麻煩了些,江絮三兩下解開他領(lǐng)口的扣子,到了下面幾顆便沒耐性,捏住他衣襟問道:“能扯嗎?” 顧輕舟挑眉:“你就不能自己解?” 江絮笑了笑:“不能?!?/br> 他指尖微微用力,襯衫扣子便瞬間崩開了幾顆,顧輕舟沒想到江絮這么干脆利落,條件反射擋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又有些尷尬的放下手,心想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可擋的。 江絮似笑非笑:“你又沒有胸,有什么可擋的?!?/br> 顧輕舟心中氣惱,不動聲色踩了他一腳,瞇著眼冷哼道:“改天你去大街上裸/奔一圈,有本事也別擋?!?/br> 江絮悶笑出聲,不說話了,捧著他的臉深深吻上去,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那件礙事的襯衫也被丟落在地。 第54章 還是會想你 臥室沒有開燈, 二人就那么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床上,顧輕舟熱烈吮吻著江絮,心中情緒如野草瘋長,說不清是占有欲還是思念, 白日的冷靜自持被擊碎成千萬片, 再難重新拼湊。 二人你來我往的廝纏著, 一方用了五分的力道, 另一方則回以八分,不像親熱,更似博弈。 江絮緊扣住顧輕舟的手按在床頭,不讓他動彈,喘息聲低沉:“你他媽像要跟老子打架一樣?!?/br> 顧輕舟用腿勾住他的腰,緩緩摩挲, 凌亂的發(fā)絲落在眼前, 掩不住眸底細碎的光芒,聲音低啞的道:“你可以打回來, 我不介意。” 他說話時,下巴微抬, 靜睨著江絮, 看起來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挑釁。 江絮鉗制住他的手不自覺緊了一分,一邊動作,一邊俯身咬住了顧輕舟的鎖骨,牙尖下陷, 然后滿意聽到了對方的悶哼聲。 江絮停住動作, 指尖在他漂亮的鎖骨處來回摩挲, 上面有一個淺淺的牙印, 問道:“很痛?” 顧輕舟緩了口氣, 卻說:“你可以咬深一點?!?/br> 江絮聞言覺得他確實挺欠收拾,將顧輕舟翻了個身,半跪在床上,胸膛緊貼著他的后背,炙熱的氣息將懷中冷冰冰軟綿綿的人密不透風(fēng)包裹住,確認似的問道:“深一點?” 江絮說完,不等他回答,便在他耳畔低聲道:“好,那就深一點……” 顧輕舟喉結(jié)動了動,壓住即將出口的悶哼,他指尖攥緊床欄,手背青筋繃起,身上的每一塊肌rou都處于緊繃狀態(tài),線條流利漂亮,像一尾瀕死的魚在陸地上拼命掙扎,消耗著所剩不多的氣力。 江絮親了親顧輕舟泛紅的眼尾,舌尖嘗到一絲咸澀,他復(fù)又重新親了一次道:“顧輕舟,你還是哭起來的時候比較討人喜歡?!?/br> 顧輕舟要緊牙關(guān),沒說話,手在微微發(fā)顫,墨色的頭發(fā)被汗?jié)瘢o貼在白皙的臉側(cè),唇瓣卻殷紅似血,他回頭看了眼江絮,似乎想說些什么,又沒能說出口,悶哼聲已經(jīng)抑制不住開始變成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睫毛濕黏一片。 江絮咬住他的耳垂,字句都噴灑著熱氣,模糊不清的問道:“我不在的時候想我嗎?” 顧輕舟雙目失神潰散,無力的撐住身形,聞言幅度輕微的點了點頭,無聲道:“想……” 他嗓子啞的說不出來話,后者卻聽見了。 江絮聞言笑瞇了眼,帶著些許少年氣,他捏住顧輕舟的下巴親了回去:“我也想你?!?/br> 他們兩個已經(jīng)做遍了世上最親密的事,卻猶嫌不夠,仿佛只有將對方吞吃入腹,連骨帶血的咽進去,才能勉強平息心中瘋狂滋長的占有欲。 顧輕舟已經(jīng)沒力氣了,他轉(zhuǎn)過身緊緊抱著江絮,聲音帶著事后的破碎沙啞,呼吸交織,身軀相貼,沒頭沒尾的道:“江絮,我們以前分開了很多年……” 江絮不知道他要說什么,摸了摸他汗?jié)竦念^發(fā),嗯了一聲。 顧輕舟道:“我以為分開五天不算什么,因為那幾年我都熬過來了,但是……” 但是…… 他的唇一瞬間又變得微涼,顫抖著親上江絮,自己都不知道想表達些什么:“我好像還是會很想你?!?/br> 他很想江絮,但沒辦法和任何人說。 “我知道?!?/br> 江絮無聲順著他的后背,下巴抵著他的額頭,隨手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然后將人抱進了浴室,不知是不是因為分離太久的緣故,顧輕舟一直緊抱著他不松手。 江絮和他洗完澡,又換了床單,重新陷入被褥間,神經(jīng)和身體都不由得松懈了下來,他窸窸窣窣轉(zhuǎn)身,面對著顧輕舟,支著頭問道:“你加班加了幾天?” 顧輕舟靠在他懷里,用頭發(fā)蹭了蹭他,聲音懶洋洋的:“兩三天吧?!?/br> 江絮聞言沒再說什么了,只拍了拍他的背道:“睡吧。” 顧輕舟不知想起什么,出聲問道:“阿姨的腿好點沒?” 江絮笑了笑:“好點了,走路沒問題?!?/br> 顧輕舟點頭,這才沉沉睡去。 江絮沒有告訴他緣由,顧輕舟心思敏感,好不容易才安定點,何必又鬧得他整天惶恐不安,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很好,顧輕舟不用滿身尖銳,也不用歇斯底里,浸在過往日復(fù)一日的絕望中難以抽身。 江絮指尖落在他唇邊,摩挲片刻,心想這個人還是笑起來好看。 顧輕舟連續(xù)熬了幾個通宵,又和江絮胡鬧了一場,過度放縱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又困又累根本起不來床,他撐著洗漱完,癱在沙發(fā)上根本不想動,襯衫扣子都扣錯了。 江絮倒是精神挺好,他端著一杯水在沙發(fā)上落座,伸手扯了扯顧輕舟的衣領(lǐng)道:“嘖,扣子都扣反了。” 顧輕舟手背覆在眼皮上,聞言懶洋洋的動了動,牽扯到某處不禁輕抽一口涼氣,聲音悶悶的道:“不想管?!?/br> 他腰疼背也疼,睜眼都費勁。 江絮看了眼手機,見時間還早:“要不你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