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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格瑞澤爾笑著問“這很重要嗎?” “毀掉納撒尼爾、費迪南德或者奧古斯丁,對我來說區(qū)別并不大。不過讓那位王子殿下無家可歸,似乎比單純消滅一個國家更有趣?!?/br> “何況納撒尼爾的王宮如此富有,足夠讓我建設一座宏偉的圣城。我要整個洛斯拉向光明女神低頭,跪伏著祈求她的憐憫——憑什么,憑什么他們能得到伊莎貝拉偏愛,他們如此弱小,連一場瘟疫也無法抵擋,卻要我心愛的人為此付出生命?!?/br> “我的神明消失了?!备袢饾蔂柲曋n穹之上的圣光“而我遺失在人間……” 下落不明。 那番話不知觸及魔王心底深處哪一點,他的劍遲疑了一瞬,沒有刺出去,卻被格瑞澤爾找到機會,釋放出提前準備好的沉睡魔法。 咒語將持劍的男人裹成一個繭,向地底墜落。 格瑞澤爾想,他贏了。 魔王不應該擁有感情。 他轉身離開禁咒范圍,卻沒看見在白光降落前,宮殿內爆發(fā)出的銀色光芒先一步吞噬了一切——甚至包括被禁錮在火山深處的骨龍。 這場戰(zhàn)斗教皇確實贏了,但魔王守住了他想守護的一切。 第46章 傳說中,魔王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 事實上,假使沒有正義的勇者站出來阻止,他確實能夠做到。 但洛斯拉的這位魔王腦回路比較特別,他有一個更加強烈的愿望,勝過那些混亂躁動的邪念。 他討伐圣光教廷,從格瑞澤爾那個小偷手里奪回原本屬于納撒尼爾的東西,是為了等納撒尼爾的王子殿下回來,再以此作為籌碼,讓他和自己舉行婚禮——魔王腦子里沒有彩禮的概念,作為一個混亂邪惡的存在,威逼利誘、禁錮和套路才是基本cao作。 雖然就連魔王的屬下們也從沒想過,魔王大人的婚房是準備給這個房間原本的主人——前往斬殺邪神的王子殿下的。 畢竟王子殿下怎么看都是站在正義一方的勇者,誰知道魔王大人會一門心思想著跟勇者結婚。 至于帶領黑暗勢力毀滅世界什么的,那還得再往后排一排。 千年前,禁咒降臨之時,魔王以空間屬性神話級裝備破碎為代價,將宮殿和自己的屬下全部轉移到連教皇也找不到的一個小鎮(zhèn)地底,但也因此長眠不醒。 直到鎮(zhèn)上的貴族諾厄感召地底神秘力量的呼喚,向下挖掘發(fā)現了死靈法典,并用上面記載的咒語法陣將他召喚出來。 魔王剛剛蘇醒時力量和記憶都未復蘇,被諾厄強制采血簽訂主仆契約,成為古堡的管家。 在諾厄試圖向下挖掘,讓真正的地底世界重見天日時,魔王恢復了記憶和部分力量。 迫于主仆血契的影響,他不能完全擺脫諾厄的控制,只能暗中設下禁制,阻止他發(fā)現地底埋藏的一切。 事實上,在諾厄被殺死之后,完全解封的魔王一直陪在王子殿下身邊,也沒有回到地底世界去檢視過自己的宮殿,骨龍塔瑪拉也一直被鎖在通往宮殿的大門上。 如今塔瑪拉被解放,魔王大人回來的消息也第一時間傳遍整個地底世界。 此前骷髏衛(wèi)兵們說在地牢一層看見過魔王大人,大家還懷疑他們是看走眼了,這回親眼見到,一個個都吱哇亂叫敲鑼打鼓就差放花炮了。 聽塔瑪拉說魔王和王子殿下消失在對岸大門后,舊部們便擠在巖漿河岸邊翹首以待,等候魔王大人發(fā)號施令。 三天后,他們等來了魔王大人的婚訊。 和納撒尼爾的王子殿下。 舊部們裂開了。 海妖和地獄魅魔們集體失戀,坐在巖漿河岸邊哭了一整天,而原本屬于納撒尼爾的不死族士兵們在塔瑪拉的帶領下抵達河岸,企圖用蠻力打開大門,沖進宮殿救出王子殿下。 而原本就在宮殿中的侍者們則淡定多了——他們此前就一直在宮殿中服侍,知道魔王大人這念想不是一天兩天。 至于王子殿下本人……超生氣的,已經在房間里痛罵魔王三天了。 “魔王了不起?我塞西爾就是餓死,從巖漿河跳下去,也不會和他結婚的?!贝┲咨Y服的少年用力扯動栓住自己手腳的銀鏈,對著大門方向斥了一聲“tui!” “咔嗒。”門被推開,茶壺和茶杯領著一餐車食物飄進來。 “王子殿下,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啊?!辈鑹匾贿厔裰贿厓A斜身子往茶杯里倒出褐色散發(fā)著清香的液體。 茶杯接個半滿,就飄到西爾面前晃悠,“殿下嗓子都啞了,喝口茶再罵吧?!?/br> 倔強的王子殿下已經三天滴水未進,飯也一口沒吃過。 除開賭氣,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誰想用一只會說話的杯子喝水? 西爾別開臉,抿著唇一語不發(fā),也不再罵了。 熟悉的腳步聲從宮殿的長廊盡頭傳來,停在房間門口。 魔王大人披著一件綴有灰白皮毛的黑色斗篷,同色的長風衣翻領、衣擺和袖口都滾了一圈暗紅的邊線,襯衣前襟系有領巾,兩條紅黑腰帶交錯扣在腰間,把原本就極修長的身材分割成黃金比例。 他低著眼簾往里一瞟,擺手讓茶壺和茶杯退出去,關上房間門走到西爾面前,身上的銀鏈裝飾叮當作響。 西爾決定把他當成陌生人,低下眼不去看,臉上表情依然氣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