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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開?!笔兝渎?,“我自己來。” 江奕皺眉,差點(diǎn)沒被氣笑:“你又怎么了?”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施晝也擰著眉,他之前在屏風(fēng)里已經(jīng)穿好了里衣,現(xiàn)在往外套著衣裳,聽江奕這一沖,差點(diǎn)衣裳都穿不下去了。 他忍著氣,背對著江奕整理好衣裳。 施晝現(xiàn)下實(shí)在不想跟江奕交談。 弄完后徑直與江奕擦身而過,去銅鏡前,梳弄凌亂的頭發(fā)。 房內(nèi)低氣壓彌漫。 “阿晝。”江奕輕聲喊:“你過來,別忍我生氣?!?/br> 施晝梳發(fā)的手一僵,隨后嗤笑,他面對著銅鏡,繼續(xù)梳理著發(fā),輕嘲:“江奕,你最近似乎很神氣啊?!?/br> “怎么,仗著母妃給你撐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嗎?”施晝問著,轉(zhuǎn)身向江奕走去。 “你憑什么命令我?又憑什么管我,我跟你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嗎?如果不是母妃縱容、如果不是母妃寵愛……”施晝深吸一口氣,手中的玉梳被他泄憤般砸在地上,碎成幾半。 “江奕,你什么都不是。”施晝冷聲:“如果不是母妃心軟,你甚至一出生就死了!” “就算沒死,長大后也會過的連宮里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得看清自己的身份。” 施晝停在江奕的面前,看著江奕深邃的黑眸,面上勾起薄情的笑:“母妃縱然這般對你,又怎么樣?” “你在母妃面前像條狗一樣聽話討好,又怎么樣?” “你在母妃面前做的再好,又怎么樣?” 施晝輕聲道:“你是不是忘記了,姓施的是我,你姓江。” “名正言順的是我,至于你?” 施晝向江奕靠的更近,溫?zé)岬暮粑蛟诮让嫔?,呼出氣流又被江奕吸入鼻間。 江奕看著那個被他從小靜心護(hù)著大的人,他聽見施晝對他說:“你不過是個雜種?!?/br> 江奕驟然間,有些呼吸不過來,他垂眸看著施晝。 面前一身紅衣的青年美的驚人,連面上涼薄的笑也能好看的讓他心尖顫了顫,眉眼中含著怒氣,仔細(xì)看去,卻能瞧出一絲脆弱跟落寞,薄唇一張一合吐露出錐心的話:“她再愛你,皇位也只能是我的?!?/br> “你現(xiàn)在這般仗勢欺人,不怕我以后砍了你的腦袋嗎?” 江奕吸了口氣,才意識到施晝說了些什么,施晝想殺他。 就這般討厭他嗎…… 江奕低嘆:“她最愛的是你,阿晝?!?/br> 施晝嗤笑:“江奕,玩過的把戲再玩一遍可就不好玩了。” “施晝,你冷靜——”江奕話未說完,施晝毫不留情的轉(zhuǎn)身就朝外走。 江奕將未說完的話重新咽回了肚子里,垂眸站在原地,不知想著些什么。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追了上去。 —— 等施晝走了好一會兒,才隱隱感覺后悔。 他是不是說的太過了?施晝有些茫然。 他腳步慢下來,低嘆了一口氣,皇家的教育果然還是對他的性格產(chǎn)生了影響嗎? 施晝恍恍然向前漫無目的走著,腦海里在回放著剛才的場景。 卻驟然間,有誰在喊他。 “公子……” 施晝抬眸看去,是秦卿。 他不知怎的,又走回了先前的那間房間,秦卿正倚在門邊,目露擔(dān)憂的看著他,臉色有些躊躇,半響才再次輕聲問:“公子,您沒事吧?” 施晝沒有掩飾自己心情不佳,他本就不屑于成天裝來裝去執(zhí)著于那虛無的面子,于是只勉強(qiáng)勾唇回:“我無事?!?/br> 秦卿做出了一番對于施晝而言是大膽的舉動。 秦卿走到施晝面前,在這誰都會經(jīng)過的走廊上,將唇印到了施晝的唇角旁,含糊道:“公子,難受就別笑了,秦卿看著心疼。” 施晝一怔,對方溫?zé)岬捏w溫傳到他身上來,令心底突然隱隱發(fā)熱,他旋即推開秦卿。 施晝盯著秦卿的面容看了許久,輕聲笑出來:“走罷?!?/br> 秦卿不解。 施晝道:“我先前說過,贖你回去?!?/br> 秦卿聽見此話,面上卻只是淺笑:“秦卿還以為公子是隨口一說……” “他的確是隨口一說?!庇腥舜驍嗲厍涞脑?。 施晝一僵,他只聽嗓音便能認(rèn)出來,這人是江奕。 “不是。”施晝頭都未回,從唇縫中擠出了兩個字。 “不準(zhǔn)。”江奕道。 施晝眸色未明,未出聲。 “她不會同意。”江奕輕嘆。 施晝吸了口氣:“別跟我提她,我怎么做是我自身的事?!?/br> “況且我心里有數(shù)。”施晝軟下語氣,江奕這一番勸說到底是起了些成效。 江奕皺了下眉,是被施晝氣的。 你能有什么數(shù)? 施晝道:“我記得城西那邊有處空置的宅子,就那吧?!?/br> “不準(zhǔn)。”江奕冷著臉道,又想到施晝那股犟勁兒,又緩和了語氣:“阿晝,這難免會落人口舌。” 施晝耐心被糾纏的所剩無幾,很是煩悶。 江奕再次道:“這等不干不凈之人……” 他話未說完,就被一直沉默的秦卿截?cái)唷?/br> 秦卿看著施晝,面上笑意淺淡,顯得微些苦澀:“是啊,秦卿這等不干不凈之人怎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