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顧、香、凝!”,李承昂赤紅著眼,咬牙切齒地逼近顧香凝,與她額頭相抵,灼熱呼吸打在顧香凝的臉上,氣息交融,蓮香與白檀糾纏,相互壓制,又互不相讓。 顧香凝冷著臉,美眸中透著不懼生死的決然,神色沒有半分動搖。 這樣的顧香凝讓李承昂又愛又恨,有那么一瞬間,李承昂真想不管不顧的強占了顧香凝。 這樣讓人沉迷驚艷的女子為何偏偏是李承熙先遇上了?! 為何又偏偏這時懷上了李承熙的孩子?! 李承昂情緒上的瘋狂被顧香凝覺察到了,那一瞬間,顧香凝以為她死定了,可是,沒想到李承昂竟然只是暴怒的踹翻了帳篷中的火盆,一甩袖袍,轉(zhuǎn)身離開了。 顧香凝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她竟然虎口脫險了,冷汗流了下來,雙腿一軟,再沒有剛才強撐的勇氣,后怕地跪坐在了地上。 孩子……她保住了吧…… …… 通榆。 “主子,李承昂真的會在白城與我們交換庶妃娘娘嗎?”,影一看了自家主子靖武帝李承熙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 李承昂在商場上以手段詭詐而聞名,他說在白城交換,影一覺得其中必定有詐,更擔(dān)心李承昂已經(jīng)與韃靼勾結(jié)了,若是,他們和韃靼提前在白城布下天羅地網(wǎng)就等著自家主子自投網(wǎng)羅……只要這么一想,影一就不由得遍體生寒。 其實,影一是最不想讓自家主子親歷險境的。 以榮妃交換庶妃娘娘這種事情,只要他們出馬便好,他影一以人頭發(fā)誓,定會安全的將庶妃娘娘帶回來。 可是,他也知道,他勸不動自家主子。 自家主子登基繼位之后,天威日愈隆重,只淡淡地看他一眼,便將他想要說的所有勸誡統(tǒng)統(tǒng)堵了回去。 主子是真的很愛重庶妃娘娘。 原本在蘇州時,蘇州府衙被他們圍得如鐵桶一般,只要主子不出府,李成昂的殺手根本就攻不進來,更傷不了自家主子。 可是主子一聽見有顧庶妃的消息,執(zhí)意要去找顧庶妃,這才會在蓮花山遭了李承昂的算計,被那些殺手狠狠地砍了一刀,差一點命喪蓮花山。 自家主子為了顧庶妃,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 那些殺手已經(jīng)被袁大將軍帶人盡數(shù)絞殺,原以為李承昂已經(jīng)失去了一戰(zhàn)之力,卻沒想到李承昂膽大包天,竟然敢在江南,豢養(yǎng)私軍,還在泰興偷襲主子,伺機綁走了顧庶妃。 當(dāng)時主子瘋狂的模樣,影一都不敢回想。 他們已經(jīng)離京半月有余,此時京中的‘靖武帝’應(yīng)該已經(jīng)起程御駕親征前往榆關(guān)了。 “前往白城打探的探子怎么說?可有發(fā)現(xiàn)異常情況?” 靖武帝李承熙俊美臉越發(fā)的冷峻,鳳眸如薄刀片般銳利,緊緊地盯著桌上鋪著的大蕭西境地圖。 “無?!?/br> “據(jù)探子回報說白城一切正常,并無韃靼人出沒的痕跡……也沒有李承昂手下出沒的痕跡……” 正因為這樣影一才越發(fā)的忌憚,猜不透李承昂的用意。 自家主子可是大蕭的帝王,他的安危牽動著整個大蕭江山的穩(wěn)定,由不得影一不謹(jǐn)慎。若是主子出了什么萬一,他就算是自裁也不能謝罪。 “若是這樣……”,李承熙鳳眸微瞇,“那么,白城很有可能就是李承昂放出的□□……交換地點也許根本就不在白城?!?/br> 就像他擔(dān)心李承昂會在白城給他布下天羅地網(wǎng)一般,李承昂同樣擔(dān)心他會提前去白城布控。 一樣的。 “如果,朕所料不錯的的話,交換的地點不在白城,而是在榆關(guān)附近……” 無論李承昂要做什么,他都需要韃靼的出兵協(xié)助,而韃靼意欲榆關(guān),李承昂承諾以榆關(guān)相贈,自然是會在榆關(guān)附近與韃靼商議,那么,交換的地點定在榆關(guān)附近才更符合李承昂的利益。 李承熙修長的手指緩緩滑過地圖上榆關(guān)的附近,似是在找尋李承昂真正的交易地點,鳳眸閃爍不停,眉心微微蹙起。 顧香凝離開他已經(jīng)有三個多月了,每每想到也許她正在李承昂的手下受苦,李承熙都心如油煎,眼中充滿陰霾。 心中一直有個猜想,讓他幾乎是寢食難安。 香凝……會不會已經(jīng)懷孕了? 他仍記得他纏著顧香凝紅帳翻浪的日日夜夜,他是如何殷殷期盼那個孩子的到來,他想著也許他們有了孩子,香凝的心就會安定在他的身邊,不會再想著逃跑。 因此,那段時間他很是努力。 那個時候,他是盼著她懷上孩子的,可是,現(xiàn)在……他不盼了。 他根本就不敢想像若是顧香凝帶著孩子……她該怎么辦……每每思及此處,便心痛得幾欲發(fā)狂,牽動舊傷。 李承熙知道顧香凝很聰明,她會千方百計地護著他們的孩子,可是,這更讓李承熙很心疼自責(zé)他沒有保護好她。 孩子就快四個月了,四個月后,哪怕香凝想要隱瞞,也很難了。 他必須將李承昂的交換地點找出來…… 只是…… 是哪里呢? 李承熙看著桌上榆關(guān)的方向,鳳眸染上了一絲赤紅。 “主子,您不用擔(dān)心,榮妃在我們手里……李承昂他不怠慢顧庶妃的……”,影一見狀不好,急忙出聲勸道。 這一路上,影一都是這樣及時守在靖武帝的身邊,出聲提醒著。 李承熙的眼前全是顧香凝大著肚子身染鮮血的模樣,只要一想到他一心想要保護的人竟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傷得這樣重,李承熙的心中就充滿了殺意,仿佛只有無窮的殺意才能止住他那顆不停擔(dān)心刺痛的心,聽到了影一急聲的提醒,李承熙勉強壓住心底的殺機,泛紅的雙眼漸漸褪去血色,“榮妃如何了?” 是的。 榮妃還在他的手上。 只要榮妃還在他的身上,李承昂就不敢傷害顧香凝。 投鼠忌器! 就如同他因為顧香凝,所以,不敢苛待榮妃一樣。 影一這邊看到靖武帝李承熙已經(jīng)恢復(fù)清明的雙眸,心終于放下,松了一口氣,剛要回稟‘榮妃一切正?!瘯r,突然從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被派去照顧榮妃的影九匆匆進來稟報…… “主子,榮妃娘娘一定要見您……” “已經(jīng)一天不吃不喝了……” …… 第145章 昔日艷麗嫵媚的榮妃此時正坐在梳妝鏡前細細地梳著自己的秀發(fā), 梳子是普通的木梳,蘸著清水,沒有了早晚玫瑰花水的滋養(yǎng), 長發(fā)顯得毛燥了許多, 宛如枯草一般, 往日神彩飛揚的眉梢眼角俱是消沉,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陰郁之中。 屋中負責(zé)看管榮妃的暗衛(wèi)們已經(jīng)見怪不怪。 榮妃半個月前被他們從宮中帶出,最初驚慌恐懼、歇斯底里、茍延掙扎, 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漸漸的榮妃就變得安靜沉默起來, 一天也說不兩幾句話,給吃就吃,給喝就喝, 倒是讓他們省心了不少。只是離白城越近,榮妃的情緒越消沉, 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有時候在屋里一坐就是一天, 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更是反常,竟然不吃不喝, 還突然提出要見他們主子。 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他們問了, 可是榮妃一句話也不答, 看樣子是不見到他們主子是不會說的。 他們能做的就是沉默的等待。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失, 院子里突然傳來一陣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榮妃一雙暗淡晦澀的雙眸猛然劃過一抹讓人心驚的詭異亮光,隨后又消失不見。 “想見你一面可真是難啊……” “你們都退下去吧,本宮有事兒要與你們主子說?!?/br> 聽到門響,榮妃頭都沒回, 慢慢地為自己挽好了頭發(fā)盤好了發(fā)髻,見四周的暗衛(wèi)們動也不動,眼中閃過一絲憤恨,轉(zhuǎn)回身,對李承熙似譏似諷道:“李承熙,難道你想留下你的走狗一起聽?!” “放肆!” “大膽罪婦竟然敢呼皇上的名諱!” 暗九眉眼凌厲,上前一步,厲聲呵斥道。 “哈哈……本宮何罪之有?!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你們捉住本宮,無非是想利用本宮對付禧王而已……”,榮妃嘶聲慘笑,笑聲尖銳刺耳,帶著一抹不易覺察的瘋狂。 從被李承熙捉住帶出宮的那一刻起,便沒有人告訴她,他們?yōu)槭裁匆ニ譃槭裁匆獛家u千里……雖然沒有人告訴榮妃原因,但是榮妃可以猜到,必然是為了她的兒子李承昂。 禧王孝順,有她在手,總會讓李承昂束手束腳、投鼠忌器。 李承熙是個什么人?! 心狠手辣,殘酷暴戾。 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江南,都殺得血流成河。 她是一個母親,她怎么可能讓自己成為兒子的弱點?! 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每每閉眼都是李承昂血流滿地的模樣,心都要疼碎了。她現(xiàn)在是一只被困住的母獸,可是,哪怕她被困住,她也絕不會允許自己成為牽絆兒子的繩索。 榮妃身上的死氣越發(fā)的濃重。 這一變化,敏銳地近距離站在榮妃面前的李承熙覺察到了,他眼波一閃,隱約猜到了榮妃此時已經(jīng)心存死志,不由得眉頭微蹙。 他不在乎榮妃的死活,可是,榮妃現(xiàn)在還不能死! 因此,李承熙紆尊降貴地第一次對榮妃開了口,冷冷道:“李承昂勾結(jié)韃靼,意欲出賣榆關(guān),背叛大蕭……你是他的生母,若不勸阻于他,百年后,你們母子有何面目去見先帝?!” 暗九明白這是主子意欲降低榮妃的戒心,打消她的死志,所以,才故意模糊帶她出宮的真相,以愛國大義穩(wěn)住榮妃。 榮妃王妙菡果然不知李承昂竟與韃靼溝結(jié)之事,韃靼畢竟是大蕭千百年來的敵人,李承昂竟然與韃靼相互溝結(jié),讓榮妃王妙菡震驚至極,無法相信。 可是,榮妃王妙菡畢竟是個狠人,很快便已經(jīng)想通了李承昂為什么這么做的原因,她不怪李承昂背叛大蕭,卻恨上了李承熙,猛地抬頭,雙目怨毒道:“都是你!若不是你逼的,我兒怎么會自降身份與韃靼勾結(jié)背叛母國,以至于無言面對列祖列宗!” 屋內(nèi)眾暗衛(wèi)都被榮妃王妙菡的無恥言論驚住了,隨后便是一臉的不屑和滿腔憤怒。 成王敗寇! 愿賭服輸! 縱然是輸,也要輸?shù)糜酗L(fēng)骨! 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就是死都不能碰的! 李承昂與自家主子爭奪帝位,輸了慷慨赴死就好,方不墮大蕭皇子的威名??墒牵畛邪狠斄藚s不肯服輸,甚至不惜背叛國家利益,與虎謀皮、養(yǎng)虎為患,以為自己的利益,這就讓人所不恥了。 “想讓我去勸我兒投降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