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鏑_分節(jié)閱讀_157
靳岄和陳霜都想起岳蓮樓那厚臉皮上的精彩表情,不禁齊齊放聲大笑。陳霜為他撐傘,兩人終于來到謝元至門前,靳岄叩門。 啟門的又是那圓臉童子。靳岄往他手里塞一小包杏片。 “多謝。”童子小聲道,“昨天的脆梅也好吃,師娘搶走了許多哩?!?/br> 靳岄笑笑:“好哇,錦味齋的脆梅確實好吃,我明兒再多捎點兒過來?!?/br> 那童子一張胖臉凍得發(fā)紅,小聲又說:“你人真好?!?/br> “先生今天在么?” 童子點頭:“在的,可是……” “無妨,我在這兒等著便是?!苯鶎闇厝岬?,“勞煩你幫我通傳一聲。” 他與陳霜退回路旁,仍撐傘等著。雪漸漸大了,還未憋出新葉的海棠樹一頭禿枝,大團的雪疏疏落落砸在油紅色傘面上。靳岄從懷中掏出碎銀,交給陳霜。陳霜默契地把傘給他,幾下飛躍便沒了蹤影。 片刻后回來,陳霜張開空手笑道:“尾巴有三個,見到我都嚇了一跳。我說這是小將軍給你們賣酒暖身子的錢,大雪天的,彼此都不容易?!?/br> 監(jiān)視之人常收到靳岄的東西。有時候是銅板碎銀子,有時候夜里靳岄與陳霜出門,也給尾隨的人捎點兒吃食。陳霜起初不懂這是什么意思,靳岄說打交道罷了。一來二去的,那些人也會說一句“多謝小將軍”或“奉命辦事,多有得罪”。 陳霜有時候覺得,靳岄這人也有那么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江湖氣。 又等了一會兒,眼看天色越來越陰沉,陳霜忽然低頭道:“尾巴走了。” 靳岄松了一口氣,走近謝家院門時,那門忽然從內(nèi)打開,圓臉小童張嘴笑著:“小將軍,進來吧?!?/br> 請他進屋的人不是謝元至,而是謝元至年輕的夫人殷氏。靳岄與陳霜被童子領(lǐng)著穿過后廊,殷氏正在屋前笑著等候。靳岄一見殷氏,免不了激動,快步走近握著她的手:“師娘!” 殷氏眼眶泛紅,上上下下地看他:“我們子望,怎的瘦成了這樣?” 屋內(nèi)燃著溫暖火爐,小酒熱茶咕嘟嘟地響,又有幾味殷氏拿手好菜。靳岄聞了飯菜香,饞蟲立刻動彈,笑道:“好久沒嘗師娘手藝了?!?/br> 他將陳霜介紹給殷氏,殷氏自然也請陳霜落座。她不提謝元至,靳岄也不問為何先生不出現(xiàn),坐下便大口吃飯。殷氏見他吃得暢快,心里又是喜又是悲:“這長長一年,你在北戎那苦寒地方是怎么熬過來的?” “還行。”靳岄笑道,“沒穿沒爛,我好著呢?!?/br> 殷氏完全不信:“我聽你先生說,那梁太師一回朝便到處傳你在北戎為奴,身上還被人蓋了印章,你先生心疼得一夜夜睡不著。也就你這樣的孩子,不肯把苦處袒在外面,什么都自己暗暗藏著。你有什么不高興的,委屈的,受苦的地方,跟師娘說,別窩在心里,會生出病來?!?/br> 靳岄愣住了。他低頭良久,抬頭時眼睛是笑著的:“多謝師娘,但我真的挺好。我……我在北戎,遇到了特別好的人?!?/br> 殷氏又問:“北戎人?” “……高辛人?!苯鶎榈吐曊f,“他擅長騎馬弓射,做什么都很照顧我,還給我買鞭炮,帶我去草原上跑馬。” *** 馳望原,血狼山。 地火終年燃燒,在這兒春季總是來得很早,但極其干燥。卓卓自從來到血狼山,隔三差五地流鼻血,朱夜想了許多辦法都沒治好。這日她給卓卓擦凈鼻血,讓她喝了兩碗水,問她鼻子還疼不疼。 卓卓倒沒覺得流鼻血有什么不妥。她抱著朱夜的腿撒嬌:“朱夜jiejie,我要去騎馬?!?/br> “噓。”朱夜提醒她小聲點兒,“別被你大哥聽到了。他可不樂意你出去玩兒?!?/br> “上次迷路是意外?!弊孔哭q解,“大哥管我也管得太死了,朱夜jiejie,我好悶。” 朱夜想了想,蹲下對她說:“那你去找二哥呀。他一定肯帶你去跑馬。” 卓卓:“好哇!他在哪兒?” 朱夜指了指頭頂:“他在酒館后頭那山上看月亮。你快去,去跟他說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賀蘭砜千呼萬喚終于出來惹~ 話說看評論真的是寫故事的一個巨大樂趣,大概是幸福感來源的一半吧。評論里大家討論劇情也好給我寄刀片也好,都挺熱鬧的,我很喜歡。 所以大家說話的時候真的可以不用太緊張?zhí)谝猓幢愦蛄肆惴忠矝]有關(guān)系,不特意說明“已經(jīng)打過分”也可以,猜測劇情或者講自己的共鳴更是非常歡迎,不必加括號說明“絕非冒犯”。 (真的特地來冒犯我的,我能分辨,我還會自己捋袖子懟回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