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成了團寵太子_分節(jié)閱讀_27
兩個男子成親沒有那么多瑣事,比尋常男女成親要簡單得多,也不需蓋蓋頭。 褚琰靜立在門口,遠遠見到柳岐的第一面,他便看出小少爺興致不高,且不是戀戀不舍的那種,單純就是不情愿。幸好別家女子婚嫁前因拜別父母也多半是傷感的,面上倒也能說得過去。 喜婆偷偷看了褚琰一眼,見安王也不像是歡喜的樣子,心里暗自感慨,但面上仍是喜氣洋洋地唱著詞。 原本男子出嫁是可以騎馬的,如此也能抬高地位,但柳侯爺那時擔心柳岐鬧出岔子,到時候丟的可是皇家的臉,后果不是柳岐能承受的,便謹慎地選了花轎。 安王畢竟是王爺,低他一等倒也不礙事。 柳岐上轎的時候該由兄長扶,他賭氣,推開了柳臨的手,自己一步跨了上去,等到下轎時,他掀開簾子,發(fā)現(xiàn)望不見柳臨的身影時,慌亂和后悔才涌上頭來。 兄弟送轎只送到半路便會返程。 至此身邊已經(jīng)再沒有親人,只有從小跟在他身邊的兩個小廝陪轎,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離開了家,從前他是柳家的公子,合該一輩子在壬亭府上成家立業(yè),現(xiàn)在他成了別家的人,親生爹娘反倒擔上了“外戚”之名。 虧得柳岐還記得父母反復念叨的“丟臉就是丟命”,生生忍住了眼淚,旁邊先小廝一步遞來一只手,大紅色的袖口繡著蟒紋,柳岐沒敢看手的主人,匆匆搭了一下就跳了下來。 他臉上雖然看不出喜氣,但這會兒好歹沒那么多怨念了。 按禮制,親王成婚不必三拜,褚琰早在迎親前便起了個大早去宮中拜祖拜親,已是拜過太后及帝后的,因此只需與王妃對拜便算禮成。 到了正屋后,褚琰將一眾人攔在門外,這其實不符禮制,后續(xù)還有一大堆流程得走完,但既然王爺已經(jīng)發(fā)話,也沒人敢來鬧安王的洞房,都只是安穩(wěn)在外面守著。 兩人一個不走近,一個不抬頭,倒讓屋內(nèi)氣氛有些尷尬。 不多時,外頭催王爺開宴,褚琰便直接出了門。 柳岐這才敢伸展一下僵硬的肢體,他抬眼打量了一圈屋里,紅燭羅帳尚沒入眼,倒先見到了滿桌的食物,這一天也就臨出門前被喂了幾口飯,肚子里空空如也,恰又是胃還沒養(yǎng)好,此刻已經(jīng)難受得不行。 他先填了肚子,又看到桌上被一根紅線連在一起的兩只葫蘆瓢,這才想起方才還沒有喝合巹酒。 兩個男子成親本就將儀式盡量簡化,因此每一個步驟都少不得,缺了一步便有名不正言不順之嫌…… 大概是到了陌生的地方驟然想起了家,柳夫人的囑咐這會兒格外清晰,許多柳岐以為自己沒聽進去的細節(jié)都冒了出來,惹得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按理來說柳岐應該老老實實地坐花燭的,但是屋里又沒人,他自然是坐不住的,便到處走動了一下。 床鋪不如家中的柔軟,坐塌邊上沒有擺手爐,一應擺設叫他好不習慣,連屋里燃的香薰都是他不喜歡的味道。 然而這種nongnong的陌生挑起的惆悵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柳岐手欠地翻開了一個精致的金絲楠木盒,看清里面的東西后又一個激靈重重合上,臉上瞬間一路燒到耳根。 盒子邊上還放著一盒軟膏,這時候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了。 柳臨這張破嘴?。?/br> 柳岐頗有一種做了不該做的事的忐忑,趕緊溜回床上乖巧地坐著,可是腦子就是不受他控制,亂七八糟地想了許多。 那東西肯定很涼吧…… 柳岐稍微想象了一下,便打了個哆嗦,他做賊心虛般地閉著眼睛把盒子里的東西拿了出來,燙手似地塞到了被窩里捂著。 只覺得心臟不受控制。 褚琰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褚銳今日夠講義氣,以“皇兄身體壞了根本需安養(yǎng)”為由替他擋了不少酒,算起來真正由他親自喝的也只有母家沛國公府及柳府一眾親戚家的敬酒罷了。 進屋時,柳岐已經(jīng)耐不住疲憊,趴在床上虛虛蓋著被子睡了,他并沒有睡得太熟,一有人靠近便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瞇著一雙惺忪的眼,語氣軟乎乎的:“要喝合巹酒了嗎?” 這感情好,睡成這樣了還惦記著合巹酒呢。 褚琰取了對瓢斟酒,他把紅線另一端的瓢穩(wěn)穩(wěn)放到柳岐的手心里,兩人一同飲下。 這時柳岐的意識才清醒了,他道:“殿下,對不起,我太困了,坐不住了?!?/br> 聽著不像是告罪,倒像是撒嬌。 褚琰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叫消凝和相縈送熱水到外間,他一貫不喜歡別人在瑣事上照顧,兩個宮女也沒有多留。 褚琰把熱帕子拿進內(nèi)間,親自給柳岐擦了臉。 為了掩蓋糟糕的臉色,柳岐臉上打了一層厚厚的粉,乍一看上去真是親娘都認不出來,褚琰看著就不是很舒服,所以下手重了一些,等他擦干凈,柳岐一睜開眼,眼淚就跟著流了下來。 尋常男人穿著大紅喜服,不是丑,就是俗,偏偏在這個人身上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顏色一樣。 柳岐本就長得好看,但長相偏女氣,年紀再小點的時候總是被人誤以為是誰家的姑娘扮了男裝出來,誰知一身紅色倒顯得他五官多了幾分銳氣,那銳氣并不傷人,只是增添了幾分濃郁的色彩,像是秋日里在樹端搖曳的楓,哪怕這片楓正在掉眼淚,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