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說：“我并非護(hù)著他，只是就事論事?！?/br>
    “那！……”程陰灼氣道：“那我這就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然后帶兵殺了太子，再做一個千古昏君！”

    “那是你的事。”顧景愿的表情依舊很淡，顯然也并不因此而心生波瀾。

    程陰灼開始怒了。

    他叫道：“程啟！……別忘了，你可是北戎人！你忘了父親以前是怎么教誨我們的了么！好不容易，你結(jié)識了如今的瑜文帝，他還對你有點感情，你不加以利用也便罷了，怎么如今你卻處處都在替大宜說話！”

    即便對方提起這些，顧景愿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

    他只是眨了眨眼，平靜地說：“從被關(guān)起時起，我就不是北戎人了?！?/br>
    “父親……大抵也不想讓我承認(rèn)自己是北戎人?！?/br>
    “你……”程陰灼頓住，恍然意識到站在程啟的角度的確是這樣，他恨北戎都來不及，不迷惑小皇帝與北戎為敵便已經(jīng)不錯……

    “這么說，你是鐵了心不幫我了？”程陰灼咬牙問。

    “不是不想幫，是幫不了。”顧景愿直視著他的雙眸。

    “瑜文帝并沒有你想象中那般昏庸?！?/br>
    “呵……哈哈哈?！背剃幾仆蝗恍α似饋?，他甚至拍了拍手掌，說：“我知道了?！?/br>
    “我懂了，程啟……我說嘛，逃出北戎以后你怎么到大宜做了謀士，不僅任勞任怨地幫他，還上了龍四的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程啟?！?/br>
    程陰灼再次單純地沖他眨眼：“龍四在那方面上很厲害吧？”

    “把你弄舒服了？”

    “……”

    “怎么？還不讓人說了？害羞了？你是極陰之體嘛，就是會喜歡被人弄的，克制不住我理解。二哥，沒什么的，弟弟我都理解?！?/br>
    顧景愿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面色變得有些發(fā)白。

    “只是這般想來，你在北戎經(jīng)常去找他玩兒，是不是看上他了？他那時候長得的確是俊，也高，就是太落魄了……那你看上他什么了呢？怎么別人都喜歡欺負(fù)他，就你幫他？哦哦哦我知道了，你這么聰明，是不是早看出他日后會在床上……”

    “程寄。”顧景愿發(fā)白的嘴唇，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他打斷了他的話。

    他少有這般嚴(yán)肅冷厲的時候，乍然間目光如炬，眼神如刀，單是看了程陰灼一眼，便叫對方不寒而栗。

    程陰灼在他叫這個名字的時候，就生生后退了一步。

    “……”

    意識到自己竟然在程啟面前有一瞬間落入弱勢，程陰灼立馬不自在了，幾乎暴跳如雷。

    “呵，嚇唬我？程啟，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我打不過的程啟嗎？不，你不是了！看看你這身子吧，喝了父皇賜的那碗藥，一身內(nèi)力武藝化去……”

    他捏了捏顧景愿的手臂：“你這身子骨，早練不了武了吧？”

    “……”顧景愿面色變得更白。

    他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看見這樣的他，程陰灼方才感受到了一絲報復(fù)的快感。

    從小到大他都比不上程啟。

    才華武藝機(jī)敏程度……但凡是有程啟在的地方，父王和母親便都看不見他。

    然而程啟并不知道。

    他活得是那樣張揚鮮烈，恣意橫行。

    他總像是一把鋼刀，遇見什么挫折便會一刀劈過去，從不遲疑，沒有畏懼。

    他堅強，勇猛，是所有孩子中最出色的一個，永遠(yuǎn)都那么喜歡引人注目。

    可就是這樣的程啟，有一天不也還是重重地跌落了神壇。

    程陰灼原本還指望他會幫忙，但一想到過去他生活在程啟陰影里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