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了,有被冒犯_分節(jié)閱讀_27
阮奕皺了皺眉頭,把手機抓得更緊了,但還是沒有說話。 陸炳辰想了想,從墻上取下一張古琴,信手一撥調(diào)了調(diào)音,然后把手機放在架子上,低聲一笑:“來,我給你賣個藝?!?/br> 琴聲悠悠響起。 阮奕沒學(xué)過樂器,聽不太出來技法或者樂理,只覺得那琴音非常的自由。既不激烈,也沒有什么洗盡鉛華的平靜,而是就像一滴水,一縷風(fēng),東流西去,到了幽谷它不顯得狹隘,到了平原江海它也沒有變得寬闊。仿佛無論經(jīng)歷了什么,是好是壞,是順是逆,都無法改變它的本身。 這種始終不改,隨著簡單的曲調(diào)和輕盈的旋律,一遍一遍地回旋,環(huán)繞,終于凝結(jié)成了一種極致的堅定。 阮奕不知不覺產(chǎn)生了一種被修補的感覺。 他有點發(fā)呆,都沒注意陸炳辰什么時候停下來。 “我的琴是我爺爺親手教的。我哥當(dāng)年都沒有這個待遇。”陸炳辰噙著笑,“怎么樣?” “很好。”阮奕閉了閉眼,低聲說,“謝謝?!?/br> “就說個謝謝啊?”陸炳辰笑著說,“不好,太敷衍了,我要實際一點的好處?!?/br> 阮奕當(dāng)沒聽見,隨便又跟他說了幾句,然后掛斷電話。 從他坐的這個位置往下看,能看到一片灑滿月光的空地。這一處和宅院里天井的設(shè)計有點類似,樹葉密密匝匝地落下影子,層層疊摞,在夜風(fēng)里輕搖慢晃,像是有一種奇異的韻律。 他看了一會兒,閉上眼,輕輕往后靠過去。 或許是因為上輩子和陸炳辰最后的那段時間相處得太難堪,他都忘記了自己最開始是為什么會對這個人動心的。 現(xiàn)在想想,他突然一點也不意外自己會愛上陸炳辰。這個聰明得能一眼洞悉他的脆弱、而且總是能用最合適的法子安撫他的人,如果再向他表露出一點溫柔,那個少年青澀的阮奕確實沒法抵擋。 二姑是第二天中午回來的。 她一進門,看到阮奕,立刻拿出手機點了一大盆小龍蝦和一桌子燒烤。 “這東西不能經(jīng)常吃,但是偶爾可以嘗個味道?!绷好魯Q下一只蝦頭,“這家店的老板是我的初中同學(xué),他們家做小龍蝦是祖?zhèn)魇炙嚕覀兡顣臅r候他爸媽就在學(xué)校旁邊開店。熟人給你弄的蝦子干凈,新鮮,里面不放死蝦,也不像別的店,一盆黃瓜上面就鋪那么一層蝦。” 李可叼著一根羊rou串:“媽,怎么沒點韭菜?” 梁敏瞪了她一眼:“我給你找了個補習(xí)老師,下午人家來給你上課,你一張嘴都是韭菜味?” 李可瞪直眼:“什么補習(xí)老師?” “補物理的。你們初二不是剛開了物理課嗎,我找個老師,姓林,讓他給你先輔導(dǎo)一遍。”梁敏把剝好的蝦往阮奕碗里一扔,轉(zhuǎn)頭看向李可,“你要是跟你哥似的,我還至于cao這個心?” 李可扭過頭,拼命對阮奕打口型:“哥!救我!” 阮奕咳了一聲:“二姑,剛好下午我沒事,要不我留下來旁聽吧。” “很好啊?!绷好魶]看見李可剛才的一通擠眉弄眼,挺高興地說,“阮奕,你幫我看看那個老師講得怎么樣,這次只是試聽,要是講得不好我可以再聯(lián)系別的老師?!?/br> “行。” 梁敏跟那個老師約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阮奕把李可按在凳子上:“先說好,我秉公執(zhí)法,那個老師要是真講得好,我會照實跟二姑說的?!?/br> “行啊?!崩羁晒Φ溃暗鋵嵃?,哥,我覺得那個老師能讓你滿意的概率,基本就跟喝可樂喝到“再來一瓶”差不多,你說呢。” 阮奕上初中經(jīng)常上課不聽講,在下面干自己的事。一開始,梁敏沒少被學(xué)校叫去談話?;貋韱柸钷仍趺椿厥?,阮奕說因為老師上課太慢了,有些思路講得還沒他自己想得清楚。后來他門門功課一騎絕塵,老師們才終于認命了,放開手任他我行我素。 李可彎著眼樂了半天,把阮奕推到旁邊坐下:“您好好聽吧?!?/br> 門鈴叮咚一響。 阮奕去開門。 他怎么也沒想到,門后那個人居然是林鶴來。 二姑給李可找的補習(xí)老師,是林鶴來? ……二姑再怎么,也不可能給李可找個高一的學(xué)生當(dāng)家教。 除非林鶴來把自己的年紀報大了。 林鶴來站在門口,僵直得一動不能動。 阮奕側(cè)過身,把他讓進來:“你是……林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