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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接下來,不只是“捏臉頰”那么簡單了,撓癢癢、捏小肚子等活動,也可同時展開…… 雖說這只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壓根算不上是一件大事,可老父親心里的擔憂,終歸是擋也擋不住的。 江鳴恩有時候會借著墻體的遮掩,悄悄地旁觀。觀著觀著,他就忍不住想沖上去,立刻“展開救援”,卻在第一時間,被旁邊的嚴愷鄴攔住。 他家男人,嚴先生,手里舉著一臺相機,快門驟響。一邊拍攝姐弟倆嬉戲打鬧的絕美場景,一邊語重心長地說: “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咸吃蘿卜,淡cao心。你看看人家球球的表情,他有不開心嗎?小孩子玩樂而已,你一個大人插什么手?” 江鳴恩當時很想反駁一句:“你看球球,每天都樂呵呵的,根本就不會表達負面情緒好嗎?說不定,他心里正委屈著呢!” 又怕這話一說出來,馬上會成為現(xiàn)實。 江鳴恩的心理變化,可謂是一波三折。 如今,順利地得了家中“小霸主”江之妍的口頭應允之后,江鳴恩多少有些欣慰,心里的大石頭終于放下了一半。 有jiejie護著,大概……他也不用再擔心有的沒的了。 父母不可能庇護孩子一輩子,有些風風雨雨,還需要他們自己來面對。 這些道理,江鳴恩都懂,但情感上仍然很難接受。 “哎……” 負手而立,望著兩個小朋友手牽著手離開的背影,江鳴恩倍感難過。 各種數(shù)不盡的、酸酸澀澀的滋味,全部交融在一起,縈繞在他的心頭,眼眶慢慢地泛起濕意。 果然做父母的,總是躲不過如此糾結的境地—— 既想讓小朋友們學到新知識,交到新朋友,開開心心地玩耍,又怕他們在外邊會磕磕碰碰,一不小心跌倒,弄傷了自己。 落在他們身上,也許是一道微不可見的細小劃痕。落在父母眼里,那無異于是一次當頭重擊。 江鳴恩魂不守舍地站在瀾宏幼兒園的門口,頗為認真地思考著: ‘市面上,到底有沒有賣可以讓人迅速變小的藥劑,最好是能讓體型回到三四歲的那種……’ 嚴愷鄴聽見了江鳴恩老人家似的唉聲嘆氣,忍不住斜睨他一眼,有些無語。 “拜托,兩個小寶貝就是去上個幼兒園啊,也沒有到很遠的地方去。幼兒園離我們家這么近,坐飛車只用五分鐘—— “另外,之前口口聲聲說‘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娜?,究竟是哪位??? “你要是實在舍不得,可以站在門口圍觀。要是他們剛好在cao場上做游戲,你也能可憐巴巴地看上兩眼。 “現(xiàn)在都快十點鐘了,下午五點就能來接他們放學,幾個小時都熬不過去嗎?江鳴恩同志,說真的,你完全用不著這么……” “依依不舍”四個字,嚴愷鄴尚未說出口,就被江鳴恩一揮手,強勢打斷了。 嚴愷鄴順勢停了下來,聳聳肩,而后兩手攤開,平放在身前,語氣里帶著調侃的意味,“江領導,請問您,有何高見???請說?!?/br> 江鳴恩艱難地收回眺望遠方的視線,動作略顯僵硬地抬起手,用衣袖一抹眼睛,自暴自棄道: “你不懂!嚴愷鄴,你這個冷血的男人!怎么能說出這種冷漠的話來?難道你就不難受嗎?我承認,我就是舍不得他們,怎么了!” “……” 嚴愷鄴靜默片刻,似是被“冷血”二字戳中心口。 他不再與某位“大孩童”進行口舌之爭,臉上溫溫柔柔的表情倏地一變,凜然的氣場隨即蔓延開來。 空氣中,若有似無地飄出了煙草味的信息素。 嚴愷鄴冷笑一聲,不容抗拒地捏了一下江鳴恩的后脖頸,力道大得驚人,那一小片白皙的肌膚似在顫栗,頃刻間便泛紅。 半摟半抱地將人帶走,目標直抵他們家那輛寬敞的飛車。 直到被按在車里柔軟的墊子上,江鳴恩頭腦發(fā)蒙,耳邊嗡鳴聲不斷,依舊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總有一種……莫名而來的不祥的預感。 車門“滴”的一聲合上,外面吵雜、紛擾的聲音全部被隔絕,車內(nèi)的氣氛頓時凝固了,場面安靜得可怕。 江鳴恩的心臟狂跳,手臂一動,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安。 嚴愷鄴像一只找準獵物的野獸,猛地欺身而上,壓制得對方動彈不得。 他彎唇一笑,冷冰冰地吐字道:“我冷血?江鳴恩,你真這么想的,是嗎?” 一旦這人收了調笑,周身的氣勢就會變得無比迫人。 “不不不,我那是順嘴一說……” 突如其來的求生欲,讓江鳴恩快速地否認道。他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鋒銳的喉結上下滾動著,燥熱感鎖住了他的四肢。 嚴愷鄴但笑不語,反手從身后的置物袋里,掏出了一樣東西。兩手打開,輕輕一拽,是一條絲質的領帶,用來蒙眼睛……正好。 江鳴恩看得是清清楚楚,一抖,喉頭發(fā)澀,“小、小鄴,你……你想干嘛?這在飛車上,別、別沖動……” “想求饒?不好意思,晚了?!?/br> 嚴愷鄴捏起領帶,放在眼睛的正前方,隔著側邊,斂眸凝視著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