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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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晉:“……” cao,真是會在傷口上撒鹽。 他聽不下去,摁著邵忠的頭,半強迫地哄騙:“閉嘴吧,困了你就早點睡?!?/br> 邵忠掙扎一會兒,那根苦撐的弦終于斷了,咕噥著趴在了桌面上。 世界清凈了。 李晉沒敢打擾,只默默喝酒。 容淮垂著眼睫,一動未動,桌上裝飾用的燭臺里火焰跳躍,他盯著久了,有些刺眼,眼前畫面便模模糊糊。 酒意帶著麻痹神經(jīng)的微醺,茫然間,像是又回到了過去。 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他背棄一切信仰,做了亡命之徒,有今朝沒明日,活在地獄里。那陣子他打三份工,晚上和魔鬼做交易,白天便在學(xué)校披著皮囊渾渾噩噩。 不知何時起,遇見她的頻率高了些。 小姑娘喜歡扎雙馬尾,襯衣扎在校服裙里,笑容常掛唇邊,酒窩很深。被男生討論時會不自覺揚著秀氣的下頷,像朵驕矜又純情的薔薇。 他沒太多印象,亦無興趣,只是沒料到,她居然膽大包天到玩跟蹤。 一開始偷偷摸摸,后邊就光明正大來更衣室蹲他,只是每回都很害怕,不敢看過程,就抱著書包縮在角落祈禱。 傻子一樣。 他傷的重了哭,傷的輕了也哭,甚至毫發(fā)無傷時都會紅眼圈。 有時候也會做一些亂七八糟的料理過來,難以下咽,他皺著眉,聽她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表功: “我花了好久的時間熬湯?!?/br> “你是本小姐此生唯一愿意親自下廚的對象?!?/br> “高不高興?” 容淮是真沒那個時間和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糾纏不清,她那點兒心思也掩不住,說過幾句狠話,要擱尋常妹子早就萌生退意。 偏她不依不饒。 小姑娘甚至還能翻出銀行卡,睫毛輕顫,紅著臉,語調(diào)卻一本正經(jīng):“容同學(xué),你為什么要和他們打架,如果你缺錢,我可以養(yǎng)你?!?/br> 我養(yǎng)你這三個字,就挺離譜的,簡直幼稚到無可救藥。 只是他沒料到,自己真會鬼迷心竅,像個陰暗自私的掠奪者,控制不住地汲取她身上的溫暖。 …… 燭火燃至底部線芯,噼啪聲響倏然打斷思緒。 容淮從回憶里抽離,燭臺里微弱的火光仍在掙扎,他看了會兒,將杯口覆在上頭??諝飧艚^,那點光明很快被熄滅。 半晌,李晉開口:“淮哥,差不多了?” 容淮嗯了聲:“走吧?!辟I完單,他右手架起已然睡熟的醉鬼,交給候在一旁的服務(wù)生。 最后一間包廂被改成了老板休息室,邵忠吃喝拉撒連同睡覺都在酒吧里,也沒什么可cao心的。 須臾,兩人一前一后出門。 因為喝酒的緣故,不方便開車,這個點也不好叫代駕,只能選擇打車。 臨近春節(jié),臨城的出租車沒幾輛,街邊站了良久,才等來一輛空車。 李晉知道自己和大佬住得南轅北轍,同車的話未免太過浪費時間,他想都沒想,幫忙拉開車門:“淮哥,你先……” “別屁話了?!比莼礇]動,嗤笑:“滾上去?!?/br> 李晉:“……” 司機不耐,探出頭來:“兩個大老爺們的,別拖拖拉拉了,到底走不走?。俊?/br> 李晉沒轍,只得進去。 車門闔上,油門一催,很快往前駛?cè)ァ?/br> 他始終放心不下,轉(zhuǎn)過身子,視線越過后邊的擋風玻璃,搜尋那個身影。 男人沒再等車,插著兜,走在冬夜的路上,腳步不緊不慢。路燈將他背影拉得孤寂又清冷,兩邊高樓漆黑,他獨自一人漫步街頭,像是被整個城市遺忘。 李晉重新靠回椅背,沉沉嘆口氣。 *** 這一晚,容淮天明方入睡,罕見地陷入夢境里。 一會兒是少女含羞帶怯投入他懷里的畫面,一會兒是她拿著湯勺強行要喂他吃飯的情景,一會兒又是她被他抱在腿上眼尾泛紅的旖旎片段。 斷斷續(xù)續(xù),沒什么邏輯。 醒來后,記得最清晰的,竟然就是那句【你是本小姐此生唯一愿意親自下廚的對象】。 興許是這話的魔力太大。 才會叫他在一整個白天之后,目睹她拎著飯盒走近病房時,仍然壓不住那股子戾氣。 那些原本隱藏的卑鄙想法,在這一刻,如冰川之下洶涌的暗流,隨著地殼扭轉(zhuǎn)不斷沖擊冰面,漸漸產(chǎn)生縫隙,繼而支離破碎,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的神情有些可怕,居高臨下盯著沙發(fā)上的姑娘,看獵物一般。 荊羨被他摁著,動都動不了,她品了下他說的話,估計又是奇怪的占有欲作祟。 可她早不是當初跟在他屁股后頭的傻白甜了,沒必要忍氣吞聲:“我燉湯有什么問題?我想怎么燉就怎么燉,你管那么寬。” 容淮沒吭聲,眼底山雨欲來,只用力捏著她的下巴。 良久,他輕輕笑了聲:“騙子?!?/br> 荊羨吃痛,覺得這人真是哪里都不對勁,她騙他什么了? 從頭到尾耍著人玩的都是他好不好。 是他不主動不接受不拒絕,渣得清清楚楚,最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把她當傻逼。 僵持間,走廊上隱約傳來腳步。 聽聲音不止一人。 荊羨想到方才他反鎖病房的那個動作,緊張起來,畢竟是臉皮薄的姑娘,她已經(jīng)聯(lián)想到之后別人推門推不開,最后闖入的場景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鎖門幽會。 一個假借探望病人。 一個假借醫(yī)生巡房。 不、不可以! 荊羨急了:“你去把門打開,有人來了。” 容淮捏著她的發(fā)尾,一手圈著小姑娘細細的腕骨,皮笑rou不笑:“無所謂,讓他們站會兒?!?/br> 荊羨:“……”她忍耐地閉了下眼:“你不想因為這種丑.聞被醫(yī)院開除吧?” 似乎很欣賞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勾著唇,慢條斯理地道:“上月底就辭了。”說完,他又把人拉起,掐著她的腰,桎梏在墻上,鼻尖幾乎擦到她的耳垂。 語調(diào)沙啞又隱含著危險:“湯是你親手燉的?” 外頭的動靜愈來愈大,荊羨理解不了他為什么拘泥于這個。距離太近了些,男人灼熱的鼻息散在耳后敏感的位置。 她不由自主顫栗,只能撇開頭去,破罐破摔似的全盤托出:“不是我,寧瑤弄的,滿意沒?” 語罷,他奇跡般松了手,眼睛還盯著她,不過里頭的陰鷙散了些。 荊羨脫身,觸電一般跳起,跑向出口。 幾乎是同時,門鎖打開的一瞬,外頭有人推門而入,門板作用力頗大,眼瞧著要撞到她的臉。 千鈞一發(fā),容淮伸手攔住。 年輕的醫(yī)生同他打了照面,顯然有些發(fā)愣,片刻后認出他是王院長的得意門生,態(tài)度挺恭謹:“師兄?!?/br> 容淮頷首,目光越過小年輕,落在混血面容的男人身上。 orino看了眼面容泛著不自然紅暈的荊羨,又掠過遭過重壓還未回彈的沙發(fā)坐墊,聲音冷下來:“無關(guān)緊要的人可以隨意進出vip病房?” 年輕醫(yī)生尷尬:“容師兄他是……他是……”畢竟已經(jīng)離職,也不好圓場,他半天沒憋出話,求救似的看向容淮。 容淮直接從對方手里抽走一疊ct片子和檢查報告,舉高在燈光下細細審視。 看完后,他笑笑:“挺健康的。” orino沉默。 容淮掀了掀眼皮:“一沒腦震蕩,二沒骨裂,可以出院了。”話是對著情敵講的,但眼神半刻沒離開過背對著他的姑娘。 荊羨現(xiàn)在聽到他聲音就煩,脾氣上來就不愿意攪和在這場烏糟糟的情景劇里,她背上包,和orino打個招呼:“歐神,電腦和湯都在桌上,今天我有點事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br> 說完,她繞過幾人,步履很快地離開。 orino想追出去,忽而有只手,攔在門邊。 容淮看著他,面無表情:“別想?!彼蛔忠活D:“我的。” 四個字分了兩句話,意圖很清晰。 orino怔住。 容淮沒再理會,走出病房倒沒急著去追,事實上,就她那臨走前避而不及的舉動來看,估計這會兒人都逃遠了。 他摁了電梯,下到地庫。 途徑負二層的交界處,有輛紅色法拉利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半晌,又退回來。 容淮皺了下眉,有片刻詫異。 窗戶落下,荊羨架著墨鏡,從窗戶里遞出一本書,面容冷若冰霜,說話的口氣相當生硬:“送你?!?/br> 容淮接過,還未開口,法拉利再度揚長而去。 他垂眸,翻了下手中的書。 書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