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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容我放肆一下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李晉掃一眼他的臉,本來清清冷冷面無表情,現(xiàn)在隱約有些陰沉。認(rèn)識那么久,他自認(rèn)對大佬有三分了解,想了想,跟著進(jìn)了辦公室。

    果真,里頭那位垂著眼,又在擺弄打火機(jī),手機(jī)丟在桌上,屏幕敞亮。

    李晉湊過去:“淮哥,有人用黑名單威脅你哎?!彼⒁獾綄Ψ椒勰勰鄣莫?dú)角獸頭像,再結(jié)合大佬方才突然散會的舉動,懂了。

    李晉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的模樣:“趕緊領(lǐng)啊,人妹子說了,五分鐘?!?/br>
    容淮扯松領(lǐng)帶,皮笑rou不笑:“都一樣?!?/br>
    李晉:“什么一樣?”他戳了戳屏幕上的轉(zhuǎn)賬,仍然很迫切:“行吧,兄弟幫你領(lǐng)了?!?/br>
    容淮也沒阻止,手抄進(jìn)口袋,去摸煙盒。火機(jī)沒什么油,撥了兩下沒點(diǎn)著,他不耐丟開,長長睫毛聳拉下來,興致懨懨。

    兩千塊入賬,李晉成功完成任務(wù),獻(xiàn)寶一般把手機(jī)推回來邀功。

    容淮眨了下眼,盯著那個界面。

    半晌,他散漫勾過電話,指尖隨意敲了個問號,點(diǎn)擊發(fā)送。

    “淮哥,這也太敷衍了。”李晉完全不能認(rèn)同容淮的泡妞方式,懷著兄弟好我就好的同甘共苦情緒,他嘗試著分享戀愛經(jīng)驗:“是這樣,和妹子聊天呢,你不能用標(biāo)點(diǎn)符號來……”

    他的話說到這兒,就爛在喉嚨里了。

    現(xiàn)實很殘酷。

    【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她(他)好友,請先發(fā)送好友驗證請求?!?/br>
    刪好友了。

    李晉愣住,突然就領(lǐng)悟了方才大佬說的話,敢情無論收不收錢,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他記起上回在酒吧,那個疏離又夾雜著火藥味的甜美嗓音,那種關(guān)我屁事毫不留情掛電話的絕情態(tài)度……

    李晉干笑一聲:“地獄級難度?!?/br>
    容淮倒沒意外,從前學(xué)校里,見過幾個追她的毛頭小子,小姑娘拒絕人的手段一套套的。

    須臾,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

    徐瀟探進(jìn)腦袋,看到一旁的李晉,欲言又止。

    容淮:“說吧?!?/br>
    徐瀟摸摸鼻子:“那什么,荊小姐剛給我發(fā)短信了,說不習(xí)慣用微信,讓我以后有工作的相關(guān)問題電話聯(lián)系就可以?!?/br>
    容淮嗤笑,借口爛得可以,他低頭瞧著那個頭像,淡淡道:“不會聯(lián)系你了,回去休息吧?!?/br>
    徐瀟哦了聲,回到工位,莫名感到如釋重負(fù),總覺得老板一直在干奇奇怪怪的事,然后荊小姐這邊一直在給他發(fā)奇奇怪怪的消息。

    他好像個為難的傻逼,夾在兩個人中間,更痛苦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徐瀟收拾好桌子,想到容先生說她不會再聯(lián)系自己了,心情放松下來,打完卡后久違地哼起了歌。

    至于辦公室里頭,李晉相當(dāng)敏銳地捉住了重點(diǎn)。

    荊小姐?還是金小姐?

    李晉目光閃爍地看向大佬,眼里燃著旺盛的求知欲,然而他沒膽直接發(fā)問,只搬了椅子,坐到他面前。

    容淮懶得遮遮掩掩:“和你想的一樣?!?/br>
    李晉:“……”

    他沉默了足足三分鐘,艱難地消化這個晴天霹靂,千言萬語不知何時說起。

    李晉咽了口唾沫:“淮哥,我收回剛才的話?!?/br>
    容淮抬眸。

    李晉苦笑:“不是地獄級難度,是他媽無敵爆炸螺旋升天無限噩夢級難度。”

    ***

    噩夢級難度的女主角尚不知自己成了兩個男人的話題中心,沒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地拉黑隱形追求者后,她泡完澡舒舒服服地上床睡了。

    翌日,荊羨起了個大早,請了上午的假后,驅(qū)車去接寧瑤。

    今天沒開那輛sao包的法拉利,換了最不招搖的黑色奔馳轎跑,主要是怕引來粉絲狗仔之類的。本來她都沒覺得寧瑤有這么火,昨天被白婧她們一提,才意識到這廝自稱當(dāng)紅小花所言非虛。

    寧小花一身黑衣黑褲,墨鏡口罩鴨舌帽,標(biāo)準(zhǔn)明星三件套。

    荊羨看著她鬼鬼祟祟跳上車子:“有病?你去看醫(yī)生還是趕通告的?”

    寧瑤系上安全帶,語氣不以為然:“要是我素面朝天沒被人認(rèn)出來豈不是很丟臉?我必須要弄一點(diǎn)絲帶兒,顯得我特別隨意但又有范兒。”

    荊羨從前不理解那些明星在機(jī)場全副武裝的特殊裝扮,因為這樣真是特別顯眼,很容易被跟拍到。

    現(xiàn)在她懂了,原來他們是生怕自己和路人混淆,只能選擇刻意的“低調(diào)”。

    紅綠燈間隙,寧瑤拉下口罩,給好友看了眼過敏處。

    老實說不太嚴(yán)重,就下巴那圈紅紅的,和她天生嫣紅的唇幾乎融為一體。

    荊羨笑出聲來:“我覺得還行,除了有點(diǎn)像香腸嘴,清淡飲食靜養(yǎng)兩天不就完事了嗎,非得千里迢迢趕回來看醫(yī)生?!?/br>
    “你特么有沒有同情心?”寧瑤無能暴怒:“超級無敵刺痛,晚上洗澡碰到熱水就跟過火焰山似的,整張臉都能燒起來?!?/br>
    這滋味荊羨也經(jīng)歷過,她閉上嘴,沒再嘲諷。

    不多久,醫(yī)院到了。

    荊羨一回生二回熟,幫忙掛了皮膚科的號,又陪她去候診大廳坐著。

    工作日的七點(diǎn)半,人不算多,兩人上回火鍋店一別,許久未見面,這會兒互相瘋狂吐槽工作生活上的不如意,時間過得很快。

    因為來得早,寧瑤的號子是第一個,沒多久電子系統(tǒng)正式叫號。

    知道這姑娘膽子小,荊羨想陪著她進(jìn)去,誰知道里頭坐了個唇紅齒白的冰塊臉醫(yī)生,年紀(jì)輕輕異常嚴(yán)謹(jǐn):“一人一診,家屬免進(jìn)?!?/br>
    荊羨無奈,瞧著寧瑤一步一回頭的可憐模樣,于心不忍:“別怕?!?/br>
    冰塊臉毫無人性催促:“麻煩快點(diǎn),后邊還有患者。”

    寧瑤只得小跑前進(jìn)。

    荊羨坐在長椅上開了局游戲,玩到十五分鐘自己這邊有個小學(xué)生打野說要上課掛機(jī)了,大優(yōu)勢被翻盤,她氣得錘了胸口好幾下。

    正郁悶?zāi)?,寧小花出來了?/br>
    這廝像是吃了春.藥,進(jìn)去時一臉愁容,眼下沒了墨鏡的遮掩,眉梢眼角都染著羞澀。

    荊羨:“?”

    寧瑤湊過來,壓低聲音:“他好帥啊,名字也好好聽,叫厲灼。”

    沒等荊羨回應(yīng),她一人自說自話;“比我們劇組那些涂脂抹粉的娘炮man多了,而且他還看了我的腰和背,四舍五入,我被他看光了,這要在古代我倆必成親?!?/br>
    荊羨:“……”

    寧瑤雙手合十:“我必須抓住機(jī)會,希望我的過敏晚點(diǎn)好?!?/br>
    荊羨不想和花癡說話,從她手里拿過處方單去藥房,寧瑤神游天外地跟在后邊,蹦蹦跳跳,一臉?biāo)即浩?,活像回到了少女時代。

    可惜她的快樂沒能持續(xù)多久,中途經(jīng)紀(jì)人來電話了。

    寧瑤接完,本性畢露:“cao,我還想在臨城舒坦兩天,老巫婆追來了,十分鐘后下高速?!?/br>
    荊羨把配完的藥塞給她:“我送你過去?”

    寧瑤搖頭:“她讓我把定位發(fā)過去,我估計她不親自押送我上車不放心,算了,你忙你的吧。”語罷,她又一把摟住好友,笑得曖昧:“i will be back,下周厲灼哥哥還得幫我檢查身體?!?/br>
    荊羨一身雞皮疙瘩,揮揮手溜了。

    門診大樓連著住院部,過了長廊后才能從電梯下地庫。

    她一邊走路一邊看白婧在群里分享的周計劃,沒留神和人撞了個滿懷。

    是個相當(dāng)瘦弱的中年女人,居然能被她撞得倒退兩步。

    荊羨連連道歉,抬眼又覺得眼熟。

    女人先行認(rèn)出她來,很是驚喜地?fù)P起笑容:“你是那天攝影展遇到的姑娘吧?”

    荊羨眨眨眼,想起來了,對方當(dāng)時帶了個輪椅上的病重小孩,給她的感官沖擊相當(dāng)大,后來整個周末她都有些壓抑。

    荊羨挺為小女孩唏噓,“您女兒在這里住院嗎?”

    “對的?!迸它c(diǎn)頭,沉默半晌,看著她:“冒昧地問一句,那幅《希望》是姑娘你買下轉(zhuǎn)贈我們的吧?”

    荊羨笑笑,沒說話。

    女人突然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哽咽:“謝謝你,若若很喜歡,照片一直掛在病房,她天天都盯著瞧。”

    荊羨喉間苦澀,想到她小小年紀(jì)卻被病魔折磨到骨瘦嶙峋的模樣,終是不忍:“我能去看看她么?”

    女人擦了把眼淚:“若若會很高興的?!?/br>
    兩人上了住院部電梯。

    電梯門一開,消毒水的味道散在走廊里,有些病房門口,更有股不太好聞的氣味,一些纏綿病榻的病人們會有瘡褥,換藥擦身時那股味兒就會彌漫開來。

    荊羨沒表現(xiàn)出異常,反倒是女人頻頻回頭:“不好意思,這里有點(diǎn)陰暗,我們是單間,很干凈?!?/br>
    荊羨搖頭:“沒事?!?/br>
    盡頭的病房門上有阿童木的貼紙,她瞧一眼,推開門。

    護(hù)士剛拔了點(diǎn)滴,小女孩比上回精神要好一些,見到她,摸著光禿禿的腦袋,笑起來:“是好心jiejie!”

    荊羨也沖著她笑:“若若,你好?!?/br>
    小女孩很興奮,掙扎著坐起身來,一旁的女人趕緊幫她把床搖起來。

    若若指著窗臺:“jiejie看,我讓mama把照片里的向日葵對著陽光。”

    荊羨扭過頭,見到《希望》外頭包了一層透明保護(hù)的薄膜紙,靠在飄窗邊上的墻壁,葵花的嫩黃色沒被阻擋,勃勃生氣依舊觸目可及。

    荊羨走過去摸了摸小女孩的臉,伸出小指:“到時候病好了出院,記得要把它帶回家喔?!?/br>
    “我一定不會忘記。”小女孩珍重同她拉鉤,末了又笑起來:“我今天太幸福啦,好心jiejie來看我,美人哥哥也會來哦。”

    荊羨:“美人哥哥?”

    女人插話:“是第一醫(yī)院的特邀醫(yī)生,不算她的主治大夫,但移植手術(shù)和后期藥物都是他在幫忙聯(lián)系?!?/br>
    荊羨眉心一跳,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下一秒,她最不愿意見到的男人憑空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