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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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衡攤攤手,但也沒太尷尬,“應(yīng)該沒有吧,上次也是進府之后初見。” 大家都是云里霧里的,最終也只能勸她想開。 見裴玉衡被自己親哥下了兩次面子,陸云襄對裴玉衡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氣也沒了,與陸云蘭一左一右跟著裴玉衡回庭蘭軒。 陸云襄絞著手中的帕子,悠哉游哉地說道,“裴jiejie,依著我對我哥哥的了解,他兩次下你的臉,肯定是跟你有過節(jié),你好好想想,你哪里得罪他了?” 陸云蘭在一旁嘟著嘴辯駁道,“沒有,自jiejie第一日入府,我們就沒怎么見過大哥哥,怎么會得罪他呢?” 裴玉衡低著眉沒說話,她也在想這個問題。 陸云崢不會無緣無故對付人,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陸云襄見狀,只得道, “實在不行那就只有一條路了。” 大家駐足望著她,“什么路?” “你親自去找我哥哥,干脆問個明白!” 裴玉衡立即搖頭,“算了,長公子日理萬機,想必很快便會將這些小事忘卻,我堪堪找過去,反而是沒事找事?!?/br> 裴玉衡發(fā)現(xiàn)這話說完,陸云襄和陸云蘭都齊齊搖了頭。 這一回陸云蘭站在了陸云襄這一邊, “裴jiejie你不了解我大哥哥的脾氣,若是被他抓了錯處,當即認錯他便會原諒,如果一再犯錯,大哥哥只會更氣,回頭找個機會一并收拾!” 裴玉衡面露驚愕。 陸云襄雙手環(huán)胸靠著柱子也點頭,“沒錯,既然你要在府上常住,還是別得罪我哥哥的好,否則有你好受的?!?/br> 她從小就在陸云崢的“威迫”下長大的,對這一點深有感觸。 最后二人意見一致,“裴jiejie,你還是親自去跟大哥哥道個歉吧,你要是擔心的話,我們陪你去?!?/br> 裴玉衡深吸一口氣,撫了撫額無比汗顏。 “讓我想一想吧?!?/br> 夜里躺在榻上,冷杉問她,“姑娘,明日真的要去見長公子嗎?”語氣里帶著幾分期待。 裴玉衡白了她一眼,“不去!”把被子蒙上了頭,倒頭就睡。 她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要親自去跟他道歉,搞得好像犯了多大的罪似的。 再說了,她不想跟這位“花見花開,人見人愛”的長公子,有任何瓜葛。 冷杉嘆嘆嘆氣,最終也沒說什么,吹了燈自己睡去了外間小塌。 夜色濃稠,外頭略有些月光綽綽約約地灑了進來。 裴玉衡腦袋從被窩里鉆出來,望著漆黑的帳頂發(fā)呆。 其實她很清楚,陸云崢為什么不待見她。 第4章 次日,裴玉衡著陸云蘭幫她打探陸云崢的行蹤,陸云蘭以為她要親自去道歉,頓時來了勁,立馬派人去門房候著,待陸云崢回來,趕緊回來通風報信。 裴玉衡既然清楚他為什么不待見她,自然知道怎么化解。 問了往日陸云崢回府的時間,估算了下,裴玉衡去了二房的小廚房。 陸云蘭是二夫人的嫡女,裴玉衡跟著她住,要是去小廚房做點什么,下人自然也不會說什么。 大約到了晚邊,前頭小廝來稟,說是長公子回了府上。 裴玉衡掐好時間,問陸云蘭要了一個大丫頭。 “裴jiejie,你要我陪你去嗎?” 陸云蘭其實是不想去的,面對陸云崢可是要膽量,她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這位兄長,回頭有一壺吃的。 可如果裴玉衡要她作陪,她只能豁出去。 裴玉衡搖著頭,笑道,“我已經(jīng)做好了賠禮道歉的食盒,著你的大丫頭帶著如意去便可?!?/br> 陸云蘭想了想松了一口氣,卻又有些擔憂。 “這樣真的可以嗎?” “試一試吧,咱們無緣無故的去賠禮道歉,怕是長公子會更加不高興?!?/br> 陸云蘭最終也沒說什么,喊來最穩(wěn)妥的大丫頭巧玉,領(lǐng)著如意去路上堵陸云崢。 陸云崢并非每晚跟老太太用膳,但大抵都要過去請了安才回書房。 兩個丫頭在陸云崢必經(jīng)的長廊上等候。 大約華燈初上之時,遠遠的,看到陸云崢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長廊另一頭。 大丫頭巧玉深吸一口氣,府上人人懼怕長公子,恨不得見了他繞道走, 長公子七歲那年,曾經(jīng)有一回一個管事被他撞見在調(diào)戲小丫頭,那個管事直接被打了三十大板發(fā)賣出府去,聽說那管事的還是外院極有體面的,可長公子說翻臉就翻臉。 那一次,大家也見識了他的冷酷無情。 從此,再沒人敢在他跟前造次。 而后,大老爺去世,長公子守孝那三年,府上的事大都一決于長公子,雖然名義上還有二老爺跟三老爺,可長公子身為長子嫡孫,已經(jīng)是陸府實際掌權(quán)人了。 長公子治下極嚴,這三年,整個陸府上下被他治的服服帖帖。 直到三年后,長公子一舉奪得狀元,被陛下提拔為中書侍郎,成為朝廷新貴后,掌家的庶務(wù)才交到二老爺手中,可饒是如此,長公子在府上的威望無人能及。 如意瞅見巧玉雙腿都在打顫,暗罵一聲,真沒出息,便道,“沒事,待會兒我開口便是?!?/br> “真的呀…”好像生怕如意反悔似的,巧玉連忙點頭,“好啊,那你說哈?!?/br> 等到陸云崢走了過來,巧玉躲得遠遠的,如意則上前行了一禮, “給長公子請安,奴婢是裴姑娘身邊的小丫頭,奉命在此給長公子送吃食?!?/br> 陸云崢清冷的眸子瞇了瞇,目光落在小丫頭擰的食盒上,冷笑道, “又是你家姑娘吩咐廚房做的?” 如意抬著眸子,大著膽子解釋,“不是,是我家小姐今日下午親自在廚房做的,小姐說,先前得罪了長公子,還請長公子見諒,今日特地做了這道小菜,就是為了給長公子賠罪。” 陸云崢見這小丫頭不如別的丫頭對他畏手畏腳的,說話也流利,口齒也清晰,又聽說是裴玉衡親自下廚,唇角略略上勾, “行了,我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隨從,茗茶立馬接了過來。 隨后陸云崢大步離開。 等到人走遠,巧玉朝如意豎了個大拇指, “厲害,你見著長公子說話還能這么不卑不亢的,你真是太厲害了?!?/br> 很快這事傳了出去,府上人都知道,裴玉衡身邊有個小丫頭不怕陸云崢。 小丫頭們沒事就圍著如意,問她是怎么回長公子話的,回頭大家好好學一學。 “如意,你真是厲害,前個兒廚房去送吃食的小丫頭,就被長公子身邊的人給訓(xùn)哭了回來,說一問三不知?!?/br> 還有人拽著如意的衣袖,“如意jiejie,若是下次我被派了差,你陪我去好不好?” 小丫頭們鬧作一團。 如意回去復(fù)命,裴玉衡問了知道陸云崢收了食盒,等到夜里也不見人退回,可見是真的接受了這份“道歉”。 她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畢竟是久住,她不希望陸云崢動不動跟自己過不去。 但是想及陸云崢收了這份禮,裴玉衡不由苦笑。 陸云崢先前之所以不收她的香囊和菊花釀,是因為這些并非她親自做的。 這么多年了,是個臭脾氣還是沒改。 小的時候,她每次送他東西,他都要她親自動手,明知道她一不會下廚,二不會女紅,還非得刁難她。 二人一來二去都已經(jīng)七年半沒見面了,他居然還記得這遭。 裴玉衡默默嘆息了兩聲。 第二日再次見到陸云崢時,陸家的子弟都坐在老太太的東次間里說話,陸云崢果然沒有再為難她,裴玉衡心想著松了一口氣。 又一日,陸云崢似是被圣上派去臨近縣城辦差去了,隔了半個月都沒回來。 這半月府上的人都輕松了不少。 “哎呀,若是三哥哥的生辰趕在大哥哥不在就好了,屆時我們兄弟姐妹還能好好樂一樂,大哥哥在總要少幾份樂趣的?!标懺铺m悄悄的跟裴玉衡吐槽。 可惜,偏偏在陸三公子生辰前一日夜里,陸云崢回來了。 陸云蘭朝裴玉衡癟癟嘴,滿臉郁碎。 陸三公子,也就是陸云章雖然過得不是什么大生辰,還是把交好的公子給請了來,交好的公子們也有各自的jiejiemeimei,是以一道帶來玩了。 因著白日府上熱鬧,又是那么多年輕的鶯鶯燕燕,裴玉衡并不想搭理,便推托不舒服,白天沒有出門。 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畫畫。 冷杉知道裴玉衡有畫畫的習慣,而且每畫完一張,就隨意揉成團扔紙簍里。 冷杉知道自家姑娘才藝卓絕,這隨隨便便一幅畫,都是別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偏偏這樣隨手的畫,裴玉衡一天可以畫十來幅,冷杉瞧著可惜,每次裴玉衡畫畫時,她就囑咐小丫頭把一個專用的紙簍放在旁邊給她丟,待事后,冷杉親自收起來放著。 這些年,冷杉都存了一箱子她的畫稿,裴玉衡一無所知。 冷杉囑咐小丫頭給她研磨,自己忙活去了,不一會,她看到如意提著個食盒氣鼓鼓的回來了。 “怎么回事?”冷杉皺著眉道, 如意看了一眼書房那邊,悶聲不吭的。 這個西跨院有四間屋子,靠北的兩間做寢居,靠南的兩間,一間待客,一間做書房,裴玉衡喜歡大氣的書房,來了后,稍稍改了改,兩個屋子連通了,中間用一個高大的博古架隔開。 因著院子小,如意嗓門一向又大,冷杉便把她拉去了后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