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聽起來很是敞亮的男聲壓著嗓子道：“二狗，你不是說，這里能免費住，還能吃飽飯嗎？”

    剛剛那個聲音樸實無華、名字更樸實無華的二狗也特別小聲，“是啊，但是他們要交入會費，我之前糊弄過去了，等下你們就說是我拉你們?nèi)牍傻?，我們重新混進(jìn)去！”

    第三個聲音有些細(xì)明顯和他們倆一伙兒的女聲小聲總結(jié)：“都記得呢，吃飽飯！白住房！不交錢！”

    二狗深深一點頭，“妥了！”

    喬天懌：“=口=?。?！”

    喬天懌：“……”對不起，是她失敬了。

    聽到這里，本來還在苦思冥想怎么把這些受騙的務(wù)工人員解救出來的喬天懌，突然就安下心來。

    沈哥顯然并沒有聽出去下面那幾個人的竊竊私語，看到喬天懌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一時間還有些納悶，“天懌？”

    喬天懌眨了眨眼睛，“沈哥，我突然在想，是不是不打攪他們比較好……惡人自有惡人磨，好像這么說也不對，就是，讓那些搞傳銷的，發(fā)揮一下扶危救困的救助站精神……？”

    沈哥：“……？？？”

    第19章

    沈哥一臉懵逼的看著喬天懌。

    喬天懌朝他招了招手, 小聲說道：“之前被趕出去的那個，好像是沒給傳銷的交錢, 特意過來混吃混喝的?！?/br>
    沈哥一愣，“還能這樣??？”

    剛剛還躲在后面的齊老爺子聽他們倆說的熱鬧, 也忍不住參與了進(jìn)來——沒辦法，命硬, 活得時間長，就算一直安安靜靜的茍，那閱歷的豐富程度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得上的。

    身材高大的齊老爺子特意彎著腰低下頭, 保持和喬天懌、沈哥他們相同的水平高度，然后才小聲給他們倆科普道：“這個我也知道, 你們聽說過‘寶地’嗎？”

    喬天懌眨眨眼睛, “聽說過吧？最出名的詞語，風(fēng)水寶地?！?/br>
    沈哥也跟著附和，“雖然是風(fēng)水玄學(xué)上的說法?！?/br>
    齊老爺子眼神慈祥如同看兩個傻狍子一樣看著這兩個年輕人, 樂呵呵的給他們介紹道：“以前啊——啊，也不對, 包括現(xiàn)在，一直都有很多流浪漢, 沒錢、沒地方住，也不想找工作，就故意進(jìn)傳銷團(tuán)伙免費住免費吃。所以，在那些流浪漢之中，傳銷窩點就被稱為寶地, 懂了不？”

    喬天懌和沈哥同時嘆為觀止的點頭，兩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相同的四個字：原來如此！

    “居然還能這樣……”沈哥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又重復(fù)著感慨了一句。

    齊老爺子笑呵呵的說道：“人類落在最低谷的時候，這是最基本的生存的本能啊！”

    喬天懌則是想起了剛剛似乎只有自己聽到的那幾聲竊竊私語：“咦，剛剛那幾個年輕人，就是這種情況?。〔贿^他們看樣子不是流浪漢，還知道去工地上搬磚呢！”

    沈哥也是扶貧經(jīng)驗豐富，聽到這句，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是年輕人身體健康腦子活會用智能手機(jī)的話，其實現(xiàn)在送外賣送快遞什么的，比去工地上搬磚合適。干個幾年攢點錢，不管是回老家再找個小營生還是繼續(xù)留在大城市干下去，都算是一條出路?！?/br>
    喬天懌和沈哥他們在樓上齊老爺子家門口耽誤這會兒，樓下那個傳銷窩點的負(fù)責(zé)人和那幾位新來的蹭吃蹭喝三人組也終于算是暫時掰扯清楚了。

    畢竟，傳銷這種東西，就是靠上線發(fā)展下線、不停的拉人頭進(jìn)來騙錢的，雖然那位看似極為“淳樸老實”的二狗自己沒錢，所以一直拖著“加盟費”沒有交，但是看在他拉來了兩個新成員，并且，這兩個新成員也都年紀(jì)輕輕的、又不是隨時會身體不支的老弱病殘，那位傳銷團(tuán)伙的頭子在蹭吃蹭喝三人組不停的賭咒發(fā)誓和保證中，終于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吸納他們?nèi)齻€重新入伙了。

    期間，喬天懌還清楚的聽到，那個聲音有些細(xì)的女聲和另外兩個年輕男人問道：“大鳴，二狗，你說我們都住進(jìn)來了，還需不需要去工地上搬磚??？”

    二狗毫不猶豫，壓著嗓子小聲道：“小花你傻啊！當(dāng)然需要繼續(xù)搬磚啊，萬一過了三兩個月的，他又趕咱們?nèi)齻€走怎么辦？現(xiàn)在，咱們的目標(biāo)就是能蹭多久蹭多久，起碼伙食費和房租都省下來了，到時候咱們?nèi)コ侵写宀还茏庖粋€小單間湊合一下，還是以后早前買個偏僻的小房子，都算能有個落腳安置的地方。我聽那些人類說過，有個能住的地方，心里就踏實了。”

    名為大鳴聲音也透著股爽利的男聲篤定道：“小花，咱們都聽二狗的，他在人類社會有經(jīng)驗?！?/br>
    名為小花的小姑娘連連點頭：“嗯，聽二狗的！”

    喬天懌：“……？？？”

    她以前沒經(jīng)歷過這些，所以，剛剛聽得還挺仔細(xì)的，結(jié)果，聽著聽著，就又聽到了幾個有點出乎意料的關(guān)鍵詞：“人類說過”和“人類社會”這種描述，普通人似乎不會用這種詞語來描述周圍的同類吧？當(dāng)然了，犯了中二病覺得自己即將拯救世界的小朋友例外。

    在樓道里鬧了這么一通之后，那個傳銷團(tuán)伙的人終于全都回屋子里面去了。

    隨著“嘭”一下有些遲鈍的老式防盜門被拉上的聲音，傳銷窩點里混亂而嘈雜的聲音瞬間低了好幾個度，雖然依舊能夠察覺到吵鬧和喧囂就是了。

    喬天懌和沈哥面面相覷。

    半晌，喬天懌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

    她剛剛雖然半開玩笑半是認(rèn)真的吐槽，說是可以讓那三個蹭吃蹭喝小分隊的年輕人蝸在傳銷窩點把他們吃垮了，但是，傳銷這種事情，真遇上了，肯定也不可能就這么放任不管。

    沈哥摸出手機(jī)，直接翻出了那位胖胖的老城區(qū)派出所劉副所長的手機(jī)號碼，“先和派出所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那邊備個案登記一下?！?/br>
    齊老爺子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安慰他們倆道：“沒事，看他們下面那些人，怕是里面還真有不少村子里沾親帶故的親戚，這種一時半會兒出不了什么亂子，回頭真有什么變故，到時候我告訴你們，直接給小劉打電話?！?/br>
    沈哥點點頭，“那行，麻煩您了，老爺子?！?/br>
    齊老爺子笑著擺了擺手，銅鈴大的眼睛這會兒看去只讓人覺得慈愛和藹，“你們還得去走訪好幾家吧？在這里耽誤了不少時間，快去快去，要不走不完了?！?/br>
    等喬天懌和沈哥下樓的時候，看著剛剛那戶擠著不知道多少個傳銷團(tuán)伙人員的房子，沈哥還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實話，這種現(xiàn)在是真的難辦。咱們基層政府，還有派出所那邊，最怕的就是這種，明明被騙還自己心甘情愿。說不通叫不醒，就怕哪天真出事?！?/br>
    “群租房這種也打不掉嗎？”喬天懌認(rèn)真的問道。

    “基本打不掉?！鄙蚋鐡u了搖頭，因為之前也帶著喬天懌去城中村一類的地方走訪過，知道她對那里的居住環(huán)境有些基本的了解，沈哥解釋起來也就比較隨意了些。

    “其實吧，在城中村一類的老房子里，這種群租房的情況太普遍了，就算不是傳銷的，有些進(jìn)城務(wù)工人員的生活和居住環(huán)境，很多也都是這種很糟糕的水平?！?/br>
    喬天懌頓時想起貝富貴那個隨時應(yīng)該被危房改造辦公室重點照顧一下的窩棚房了，她大概能理解沈哥的感慨了。像是這種政府出錢免費給加固房子的項目，都有人不肯接受，更遑論打擊群租房的專項行動，在實際執(zhí)行上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了。

    沈哥：“打擊群租房的出發(fā)點的確是好的，這種群租房往往都是在比較破舊的老房子、城中村一類的地方，人員密集，用電量高，消防設(shè)施老化甚至根本就沒有，稍微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出現(xiàn)火災(zāi)或者其它的亂子，但是沒辦法，那些務(wù)工人員的收入水平擺在那里，山海市正規(guī)市場的房價和房租也擺在這里?！?/br>
    頓了頓，沈哥也“哎”了一聲，多少有些無奈道：“別說是這些沒什么知識學(xué)歷的務(wù)工人員了，就算是正經(jīng)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剛畢業(yè)賺的那點錢，不一樣得找人合租？這就是個兩難的選擇，想要賺點錢回家過年，對于那些務(wù)工人員來說，除了平日里省吃儉用，還能有什么辦法？”

    喬天懌也沉默了下來。

    真要說起來，喬天懌其實也不是那種對于社會全然無知的溫室里的小姑娘，但是，她的成長環(huán)境自小優(yōu)越，有些東西，在真正的見到之前，都是缺乏一定的了解和認(rèn)知的。新聞和報紙上的貧窮數(shù)據(jù)，只是讓她從紙面上對貧困人口的收入有了一個模糊的了解，然而，那些單薄的數(shù)據(jù)，遠(yuǎn)不如真正的基層工作者在日常走訪工作中，親眼所見來得清晰而明確。

    沈哥輕輕的拍了拍喬天懌的肩膀，微笑了一下安撫她，“以后見多了就好了，不得不說，基層工作中，很多時候看到的事情，其實就是兩難，誰也沒辦法，誰也解決不了，我們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它朝著好的方向變化。有些事情，的確需要時間?！?/br>
    喬天懌點了點頭。

    說話間，喬天懌和沈哥已經(jīng)從這棟破舊狹窄的老式三層小樓的樓梯口出來了，結(jié)果就看到，二樓剛剛那個蝸居著不知道多少個或是單純被騙或是想要騙人或是蹭吃蹭喝另有圖謀的成員的傳銷窩點的窗戶被人推開了，旋即，一個穿著被水洗得有些發(fā)白掉色的t恤和牛仔短褲的年輕姑娘竟然直接從窗戶里翻了出來。

    “小心！”沈哥臉色猛地一變。

    剛剛還覺得，這個傳銷窩點暫時還算平穩(wěn)，先備個案，回頭再研究怎么想辦法端掉這里的沈哥已經(jīng)臉色煞白了，哪成想，前后才幾分鐘的事情，竟然就能出這種事情??？

    喬天懌的耳目較之常人更為聰穎，自然也聽到，二樓那個傳銷窩點里，之前那個傳銷頭子也同時發(fā)出了一聲近乎破音的驚恐尖叫，那聲音里飽含焦慮、恐懼和瘋狂，甚至有種近乎崩潰的歇斯底里，遠(yuǎn)非普通人看到有人跳樓時一瞬間的大腦空白或是本能的驚恐叫喊。

    期間，喬天懌還聽到傳銷窩點里也有人跟著驚慌失措，之前那個喬天懌還記得聲音的中年婦女，正有些忙亂的叫道：“哎呦，她六叔！老六！老六你怎么了?。俊?/br>
    大鳴也有些懵了，“小花才從二樓跳下去啊，不至于吧……”

    二狗那張樸實無華的臉上滿是深邃的憂愁：“別把咱們趕出去就行，下次得和小花叮囑好了，沒事好好走路，別圖省事跳窗戶！”

    喬天懌：“……”敢情這是為了抄近路不走樓梯引發(fā)的誤會慘案？

    不管傳銷團(tuán)伙里發(fā)出了怎么樣的變故，引發(fā)這一切的那個年輕姑娘，在翻出窗戶、一秒平穩(wěn)落地過后，正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恼驹诹藛烫鞈蜕蚋绲拿媲啊?/br>
    這姑娘長得相貌普普通通、但是，水洗舊的白t恤和牛仔短褲下面，卻是全身緊實線條流暢，纖細(xì)又矯健，胸大腰細(xì)腿還長，身材好得不行，別說是尋常健身房，怕是就算到了健美賽場上都得有無數(shù)人頂禮膜拜甚至跪舔的那種充滿了力量和女性曲線的美感。

    然而，擁有這般頂級身材的小花卻還有些害羞，眨著貓一樣的眼睛，舔了下嘴唇，然后才細(xì)聲細(xì)氣的和喬天懌說道：“剛剛……剛剛二狗說，他聞到——不是，他聽到你們在樓上的動靜，請問你們也是這里的住戶嗎？如果是的話，那咱們以后就是鄰居啦，所以，所以我下來和你們打個招呼，都是鄰里鄰居的，互相認(rèn)識一下……”

    喬天懌：“……”

    這不就是翻版的朱南再現(xiàn)嗎？

    第20章

    因為之前和小趙的接觸, 以及對朱南的了解，再次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 喬天懌的心里反而是一種意外的平靜。

    她主動上前一步，想要當(dāng)面和她說話, 結(jié)果，那個姑娘反而仿佛受驚一樣, 突然朝后瑟縮著退了一步。

    沈哥：“……？？？”他尋思著，喬天懌長得也不兇啊，剛剛這姑娘說話的時候, 雖然有點羞赧靦腆的樣子，但也不至于見到喬天懌這樣一個小姑娘就被嚇退吧？

    喬天懌倒是已經(jīng)忍不住在思考, 這姑娘的本體是什么了, 可能八成是感官敏銳、所以也容易受到驚嚇的小動物……

    略微頓了頓，等那姑娘重新靦腆的站穩(wěn)之后，喬天懌才微笑著搖頭道：“不是喲, 我們只是過來拜訪一位老人家的，并不住在這里。”

    年輕姑娘的表情里瞬間帶上了失落, 那一瞬間，喬天懌仿佛還看到了她的耳朵蔫蔫的垂了下來, “啊，是這樣，對不起，打擾了?！?/br>
    說完，在沈哥目瞪口呆的表情中, 這身材超棒的姑娘愣是平地起跳，伸手在二樓的排水管那里抓了一下，直接就三下五除二的躥回到二樓的陽臺上了。

    “我勒個去啊……”沈哥徹底被驚呆了：“這姑娘的身手，都要趕得上市警察局那群專業(yè)的特警了吧！”

    喬天懌也有些驚訝，不過，通過這個舉動，看到她這非同尋常的跳躍能力，倒是對這姑娘的本體有了一個稍微明顯的猜測……

    想了想，喬天懌直接抬起頭沖著窗戶喊道：“不留個聯(lián)系方式嗎？”

    “刷”的一下，剛剛那扇窗戶里頓時從上到下擠出來三個腦袋，正好是二狗、大鳴和小花這個順序。

    小花睜著大大的貓眼，“我……我沒有手機(jī)——”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大鳴伸手一把捂住了嘴，“噓，不能暴露我們沒錢的消息?！?/br>
    二狗那張平平無奇、樸實無華的臉上，眼睛卻突然亮了起來，像是星星一樣看著喬天懌，那種單純的信任和無辜，登時有種讓人心都變得柔軟的感覺。

    喬天懌見他們?nèi)齻€確實可能有些局促和不方便，干脆直接報了一遍自己的私人手機(jī)號碼。當(dāng)然了，拿著手機(jī)給他們報號碼的時候，喬天懌還眼疾手快的拍了一張三人組的正面大頭照自己保存下來了。

    睜著一雙亮晶晶眼睛的二狗拼命點頭，下巴還一直砸在大鳴的頭頂上，大鳴“哎呦”了一聲，又瞬間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沖著喬天懌這邊小聲喊道：“記住啦！”

    隨后，傳銷窩點里又傳來了一陣亂七八糟的喊叫聲，剛剛還擠在窗戶這里的蹭吃蹭喝三人組頓時做鳥獸散，一溜煙的全都跑沒了。

    沈哥和喬天懌這才回到了那輛白色小奧拓上，沈哥有些感慨道：“我知道你也是好意，但是，留你自己的私人號碼，也可能會給你自己造成一些不方便?！?/br>
    喬天懌笑了笑，“沒事，這三個真不是會被傳銷洗腦的那種?！?/br>
    恰恰相反，傳銷團(tuán)伙才有被他們?nèi)齻€給吃垮了的危險。不過，若是真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情，這三個一伙的小家伙，也算是立下了大功一件了。

    沈哥開著車往下一戶需要拜訪慰問的孤寡老人家里走，路上的時候，還有些納悶的感慨：“你說，就剛剛那個叫小花的姑娘，就她那身材，真不是普通人能練出來的吧？”

    喬天懌略微遲疑了一下，“額，大概就和黑人一樣，天生的種族優(yōu)勢？你看那些普通的黑人，有些身體條件也那么優(yōu)越。”

    “這倒也是。”沈哥摸摸下巴，“這要是去健身房一類的地方，做個教練招牌，哦不對，這個不行，人家健身教練都是專業(yè)的，小姑娘沒學(xué)過不懂也不行，或者哪怕是去給淘寶賣家拍點衣服廣告呢，小姑娘一看就是衣架子，干點什么不比在傳銷里混好?！?/br>
    喬天懌提醒沈哥，“他們?nèi)齻€之前還在工地上搬磚……”

    沈哥覺得自己有點頭疼，“……哎，這都什么事??！”

    過了一會兒，沈哥忍不住又道：“回頭還是得想個辦法，盡量把這種新型傳銷窩點也打掉。都是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小伙子，而且還是知道自己在工地上找活干的人，未來還長著呢！要是在這種搞傳銷的團(tuán)伙里窩著待久了，那就真是好人也廢掉了。”

    “我覺得他們?nèi)齻€應(yīng)該會有人給我打電話。”喬天懌晃了晃自己的手機(jī)，“回頭我和他們聊聊看，問問情況?！?/br>
    “也成，就是要辛苦你一下了?！鄙蚋琰c點頭，口中還喃喃道：“這三個小孩，我估摸著有沒有十八歲成年了都是個問題，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情況，唉?！?/br>
    “說起這個來，他們?nèi)齻€的口音，好像都是山海市當(dāng)?shù)氐那徽{(diào)吧！頂多是市區(qū)下面哪個鄉(xiāng)鎮(zhèn)村子里的?！眴烫鞈珜β曇暨€算敏感，尤其是本地人的口音這種東西，當(dāng)真是本地人感觸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