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臣_分節(jié)閱讀_2
“回來了??!臥槽回來了!”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把正在上課的數(shù)學(xué)老師嚇了一跳,擴(kuò)音麥掉在地上發(fā)出一道刺耳的電流聲。 “徐恒你鬼叫什么,誰回來了!你給我上來回答這道題!” 徐恒縮了縮脖子,“郭大俠,在下不會?!?/br> 眾人哄笑。 數(shù)學(xué)老師姓郭,長得像極了老港片兒里的郭靖,脾氣也挺像,久而久之大家都喊他郭大俠。 郭老師被他氣得一拍講臺,“你說說你們上課睡覺下課胡鬧,距離高考就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再不努力將來準(zhǔn)備都去工地搬磚?” 原本無趣又催眠的教室被這一鬧頓時熱鬧起來,交頭接耳議論“誰回來”了,和郭大俠訓(xùn)話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是個抽象派交響樂。 “顧學(xué)神,你說徐恒剛喊的是誰?。吭摬粫撬?,就那架勢不送進(jìn)去教育半年都是好的,居然還能回來?太強(qiáng)了吧?!?/br> 顧松言筆尖頓了下,斂著的眉眼微涼。 人手一件的普通校服穿在他身上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禁欲感,額角垂下來的一縷被教室的冷光一襯顯得格外冰冷。 “不說了不說了,打擾您老聽課小的反思?!?/br> 這世界上沒人能跟他嘮起來,張干知情識趣地掏出手機(jī),在群里問到底是誰回來了。 顧松言從他手上收回視線,側(cè)頭看了一眼,因為坐在門口,只能看到左側(cè)窗外的兩顆柿子隨風(fēng)而顫。 “報告!” 一聲響亮清脆的嗓音自前門響起,打斷了郭大俠和同學(xué)們的交響樂,教室霎時陷入極致的寧靜,齊刷刷看向門口。 “倦哥!” “童倦!” “安靜!”郭大俠一拍桌子,先沖教室里吼了一嗓子,又轉(zhuǎn)過頭去問童倦,“你怎么來了,有事?” 少年嗓音清朗而張揚(yáng),“我回來上課啊,校服都穿了,不像?” 郭大俠掃了一眼他斜咧在肩上的校服,從頭到腳都寫著四個字:吊兒郎當(dāng)。 這人大名如雷貫耳,江城一共十三所高中沒有一個不知道他的,二中校霸童倦,一身狠厲痞氣,打起架來六親不認(rèn),連老師都敢開瓢。 高三學(xué)生八月下旬就開學(xué),他一到學(xué)校沒幾天就拎著張椅子給教導(dǎo)主任開了瓢,到現(xiàn)在都沒銷傷病假,反倒所有人覺得得開除的童倦倒先回來了。 童倦不喜歡被人當(dāng)做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觀賞,站了半天終于煩了,“郭大俠,我能進(jìn)去了嗎?腳疼?!?/br> 下課鈴響。 童倦不等他說話便撐著拐杖往里走,擦肩而過時郭老師拍了拍他的肩膀,“祖上積德了啊?!?/br> 童倦人如其名,倦懶地甩了下肩膀沒應(yīng)聲,徑自撐著拐杖往教室里走。 “倦哥倦哥,你這腿怎么回事?去老趙家里負(fù)荊請罪了?讓他們給打折的?疼不疼啊?”徐恒跑過來給童倦拎書包,看著他木乃伊似的石膏左腿“嘖嘖”兩聲慘。 童倦懶得搭理。 徐恒叨叨問:“你真能回來???別是回來收拾東西回家的吧?!?/br> “你都不知道,就這兩個月你不在我一個人也太寂寞了,老師天天針對我說我倒數(shù)第一,你回來我就解脫了,哥們兒原地飛升,倒數(shù)第二?!?/br> 童倦嘴角微勾地笑了下,“行啊,喊聲爸爸就拯救你,讓你當(dāng)光榮的老二。” “還要我喊爸爸?誰不知道我們倦哥是整個二中的旗幟,永恒不變的倒!數(shù)!第!一!”徐恒尤其著重最后四個字,賤兮兮說:“每周升國旗沒事兒好講了就拿您祭軍旗,倦~爸~爸~?!?/br> “爬。” 童倦受不了他聒噪想踹他一腳,但礙于瘸了腿只好忍了。 徐恒清了清嗓子,把校長那把蒼老而不失威嚴(yán)的嗓音學(xué)的惟妙惟肖。 “二中童倦,調(diào)皮搗蛋,除了吸毒,什么都干!你聽聽你聽聽,這還給我整出口號了,我是讓你們引以為戒,啊引以為戒!我是讓你們崇拜他喊他爸爸的嗎?我再聽見你們誰跟在童倦屁股后面喊倦哥喊爸爸,都給我滾回家??!” 童倦嘴角始終掛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笑,配上身上倦懶的氣質(zhì),在前呼后擁的人堆里尤其扎眼。 他從進(jìn)教室門開始就一路被圍堵,十米的路走的活像十萬八千里一樣遙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