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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在對方經(jīng)受痛苦折磨的時候,自己卻還要裝作一臉平靜甚至是漠然……那些冰冷的鎖鏈和鐐銬扣在銀發(fā)青年的身上,卻像是在李瑾深的心頭印上一道道難以忍受的鞭痕。 李瑾深只要一想到葉之博被鎖在牢籠內(nèi),渾身都是冰冷無情的禁錮,就像是牲口那般被粗暴對待,全無尊嚴的模樣,就覺得自己的心臟疼得仿佛要裂開。 他們認識這么久以來,銀發(fā)的青年一直都是那般肆意張揚,驕傲縱情的模樣,他何曾有過這樣的狼狽不堪,又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在這一刻,李瑾深仿佛又產(chǎn)生了那種記憶交錯般的幻覺。 害怕失去,恐懼離別,傾盡一切,都不想要那個人再受到任何傷害! 那是在幻境中另一個“自己”最深刻的意愿,卻好像自從那次遭遇迷霧鎖后就深深地刻在了李瑾深的心底,讓他有時候幾乎分不清那些情緒究竟來自于誰—— 他怎么可以再一次將葉之博置于險境? 他怎么可以任由葉之博這樣冒險? 他寧愿是自己去承受那些,也不愿意讓葉之博為了自己而受辱! 紀冰原該死! 李瑾深眼中的神色驟然加深,深重的殺意克制不住地向紀冰原傾瀉而出,將褐發(fā)的男人壓制得動彈不得,近乎窒息般地痙攣起來。 “啊……” 可怖的森然殺意和精神場壓制沉沉壓下,將褐發(fā)的副總長牢牢鎖住不容逃離,只能被動承受著施加于身的酷刑。 狂暴的精神力尖嘯著盤旋而上,形成威勢驚人的浪潮,向萎靡不堪的獵物重重拍下。 “唔……商克己……!” “瑾深?!?/br> 這場漫長的折磨終止于銀發(fā)青年的溫柔擁抱。 葉之博從身后擁住自己的戀人,精神力溫和地探出,一寸寸撫過李瑾深狂暴的精神力,將對方因為情緒劇烈波動而激蕩的精神海輕柔地托住,耐心地安撫著。 銀發(fā)青年的眉眼間是從未在外人面前展露過的溫情和柔軟。 他所有無底線的耐心和溫柔,都只給眼前的這一個人。 葉之博握緊了戀人的手,溫聲安慰:“沒事的,瑾深,我很好。” 他摟過李瑾深,直視著那雙掀起無盡風暴的灰藍色眼睛,極盡溫柔地吻過對方不住顫抖的睫毛。 “我不會有事的,所以別害怕,也不要自責。” 我會小心,不會死,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就算不得不離開,我也一定會活著回到你身邊。 我答應(yīng)過你,就絕不會食言。 “相信我?!?/br> 葉之博始終不明白,為什么李瑾深總是懷有一種深切的恐懼,一旦發(fā)生任何意外和危險都會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仿佛他們所有的溫存和情意都只是片刻,眼前永遠蒙著一層灰敗的陰翳。 就好像李瑾深在心底已經(jīng)認定,他們兩人之間沒有未來。 這種不確定和猶疑,讓銀發(fā)的青年在心疼之余,疑惑也越來越深。 不過是一場心照不宣的被擒與臥底戲碼,兩人應(yīng)該對將會發(fā)生的一切都有所預感,只是一些皮rou之苦罷了,對于他們這樣意志堅定的人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李瑾深應(yīng)當也明白。 他敏感的戀人究竟遭遇過什么,才會這樣沒有安全感? 葉之博在心底嘆了口氣,知道這件事需要慢慢來。 他會一點點地,一步一步地讓李瑾深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總有一天李瑾深會明白,他們的未來還很長。 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至于現(xiàn)在—— 葉之博的目光落在某個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的副總長身上,眼中漸漸帶出一抹饒有深意的笑意。 當然是要先解決某個始終不肯老實的褐發(fā)小老鼠。 銀發(fā)的青年拍拍戀人的腰,放開對方,屈尊降貴地彎下腰,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神色萎靡的紀冰原。 他在紀冰原戒備的神情中笑容滿面地說道:“喲,紀副總長,我們是真的沒想從你那兒得到什么——” “但是我還真挺想送你點兒什么的?!?/br> 葉之博從懷里掏出一支試管,冰藍色的液體在夜色下泛起不祥的冷光。 “科學院出品的實驗藥劑……”他在紀冰原驟然慘白下來的神情中微笑說道,“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陌生?” “你——你想干什么……”褐發(fā)的副總長臉上的平靜篤定已然被完全打破,在此時終于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你不可以——” 葉之博打斷了他。 “我當然可以。”銀發(fā)的青年眨了眨眼睛,看起來有些困惑地歪了歪頭,“唔,不過這種藥劑的作用……啊,我好像忘了?” 他一臉無辜地望向因為恐懼而情不自禁顫栗著向后退縮的紀冰原,在下一刻毫不客氣地一腳把對方踹翻在地,重重踏在那道肩頭的傷口上。 “不要害怕啊副總長閣下,大概就是會改變你的性別體征?”葉之博在對方的痛苦悶哼中笑得親切極了,“至于時效嘛……唔,或許你可以問問那位沈秘書長?” “說不定沈秘書長看你這么優(yōu)秀,會好心收你作為實驗體哦?” 銀發(fā)的青年臉頰上還帶著未完全干涸的血漬,精致漂亮地不似真人的臉上掛著天真明亮的笑意。他微微歪著頭,黑色的眼睛里是一片純?nèi)粺o辜的亮芒,看起來是那樣閃耀而令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