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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封禁環(huán)牢牢扣住他的脖頸,不留一點縫隙,隨著少年的呼吸微微起伏。 少年的四肢上都扣著一個同樣材質(zhì)的黑色鐐銬,但彼此之間并未有鎖鏈相連,因此看起來并不像是刑具,卻像是一個有些特別的裝飾。 “唔——” 葉之博翻了個身,睜開眼睛,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銀發(fā)直起身。 他盯住了身前那道號稱可以隔絕九階天賦者精神力窺探的光子流封禁。 在外人的眼中,這道封禁就是一扇銀白色的“門”。 禁閉室外的聲音被這道門完全隔絕,聽不到任何動靜。但在葉之博的感知里,卻有人正順著門外那條長長的走道一路朝這里走來。 禁閉室內(nèi)一旦有人被關(guān)入,在期滿之前絕無可能再度開啟。 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 葉之博伸了個懶腰,托著下巴等待著,眼中冒出感興趣的光芒。 他的行動間似乎毫無滯澀,仿佛那高達五倍的重力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等待的時間漫長又無聊,葉之博打了個呵欠,精神力深入精神海內(nèi),調(diào)戲起了正在呼呼大睡的短毛貓。 拉拉貓耳朵,彈彈胡須,揉揉三下巴,再拍拍小屁股。 “阿嚏!阿嚏!阿嚏!” 短毛貓在睡夢中被打擾,不滿地甩了甩尾巴,狠狠噴了葉之博一臉唾沫星子。 葉之博露出一臉惡作劇成功的笑容,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精神海。 沒錯,他脖子上的封禁環(huán)和手腳腕上的電子鐐銬都是擺設(shè),除了象征性的禁錮意味外毫無任何作用。 一周前他被皇宮衛(wèi)兵直接押送回帝國軍校,當天夜里就被扔進了這間位于地底的禁閉室。 下達命令的,正是剛剛走馬上任不到五分鐘,依然新鮮熱乎著的帝國軍校名譽校長秋霜歲。 可想而知這個懲罰究竟包含了多少水分。 右手腕上的手環(huán)和右耳的耳釘同時微微亮起,手環(huán)側(cè)面突然亮起藍色的液晶屏,一道簡訊在上面出現(xiàn)。 商克己://醒了沒? ……就連手腕上的電子鐐銬也是特別定制,能在短距離內(nèi)進行即時通訊。 就是這里信號實在差得可以,星網(wǎng)連接斷斷續(xù)續(xù),宛如換了個古地球時代的5g手機。葉之博每天的娛樂就是手環(huán)自帶的消消樂,可以預(yù)計等到禁閉期滿,他一定會在通關(guān)榜單上一騎絕塵。 “嗡——” 手環(huán)又是一振。 商克己://到門邊來。 葉之博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踩到地面,插著口袋往大門口走去。 他就說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 果然只有那位財大氣粗,誰都上趕著巴結(jié)討好的華萊商會會長了。 葉之博抓了抓頭發(fā),用精神力給自己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腦降降溫。 這一周以來總務(wù)處盯得很緊,葉之博只能天天睡覺來配合秋霜歲的演出,在監(jiān)控里表現(xiàn)出一副被囚禁折磨,萎靡不堪的模樣。 算算時間,星珀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做好了監(jiān)控錄像的替換,從今天起他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再不用擔心總務(wù)處的監(jiān)視。 這位大少爺?shù)惯€真的挺會挑時間。 他按上右手手環(huán),注視著液晶屏上的信號,一直走到門邊,才看到信號終于跳到滿格,一道視頻通訊也在同時跳了出來。 葉之博撐著地面坐下來,背靠大門蜷起一條腿,懶洋洋地支著下巴,沖通訊那頭的商克己打了個招呼。 “喲!” 商克己的眼中露出隱約的笑意。 “你看起來過的還不錯?” 通訊那頭的聲音有些失真,兩人明明就相隔著一層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障礙,卻好似相隔千萬億光年,就連視頻中的人像也在不住抖動,像是下一秒就會中斷。 葉之博聳聳肩,向?qū)γ娴拇笊贍斦故玖艘环滞蠛筒鳖i上的禁錮。 “套著這么個狗項圈,哪里還會不錯?”銀發(fā)少年慢吞吞地抱怨著,眼中的笑意卻越來越盛,“你怎么來了?這次又給帝國軍校捐了幾棟樓——他們才肯放你進來?” “用不著,我和秋霜歲的關(guān)系很好?!鄙炭思簩W(xué)著銀發(fā)少年的樣子坐下來,背靠著身后的光子流封禁,將頭輕輕靠上身后的門,“看到你過得還不錯,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你這次可能要在里面待上很久?!?/br> 這里確實是一個牢不可破的囚籠,但換個角度來看,卻也是一個極為隱秘安全的庇護所。 總務(wù)處對葉之博的惡意已經(jīng)再無掩飾,絕無可能就此收手。而葉之博才剛剛跨入五階,正是需要精心修煉鞏固修為的時候。 這個懲罰對葉之博而言,非但不是壞事,相反還是一個絕佳的閉關(guān)機會。 秋霜歲早就考慮到了一切。 所以才會有毫無任何用處的封禁環(huán)和電子鐐銬,以及雖然有信號,可信號強度卻弱到只能發(fā)個簡訊的劣質(zhì)通訊器。 專心修煉,莫要摸魚。 秋霜歲就差把這八個字寫在了禁閉室的大門上。 葉之博擺擺手,不以為意:“沒事,不用上課訓(xùn)練,也不用面對后援團……” 他想起前兩天論壇沖浪時看到的帖子,臉色有些微妙。 “這樣的禁閉請給我多來一點?!?/br> 商克己失笑,搖搖頭,眼中的神情亮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