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了墨書霖的陪伴之后，白玉茗看話本的時間少了很多。雖然都是虛幻的一個夢，但和墨書霖在一起的時光顯然比話本的跌宕起伏有吸引力多了。

    明明是最簡單的生活，但兩個人都能不亦樂乎，從不覺得無聊。

    “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到永遠(yuǎn)?！蹦珪厣裆蛔儯劾镉兄鴵?dān)憂。

    “嗯?！卑子褴鴳?yīng)了一聲，卻沒再說話。

    不知為何，身在夢中的白玉茗的修為仍舊越來越高。如今他已經(jīng)到達(dá)渡劫期大圓滿的修為。墨書霖沒怎么在魔界生活，因此修為才到達(dá)大乘期，比白玉茗低上許多。

    近期，白玉茗隱隱有一種預(yù)感，他就要突破了。

    突破就意味著，rou身到達(dá)魔神境界的墨書霖?zé)o法禁錮同樣修為的白玉茗的神魂，也就是白玉茗要離開了。

    白玉茗不舍墨書霖，可離開夢境就像花開花敗，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他們有開始，自然也有終結(jié)。

    又過了幾日時間，白玉茗的修為終于到了?？赡苁巧碓谀珪氐膲艟忱?，白玉茗沒有心魔雷劫，修為到了就很自然地脫離了墨書霖的夢境。

    感受到自己要離開前，白玉茗給墨書霖留了一張紙。

    整個世界都是墨書霖虛構(gòu)的夢境，在白玉茗離開的那一刻，墨書霖就感受到了白玉茗的離開。墨書霖的心臟抽疼，像肋骨硬生生被旁人從胸腔里抽了出去。

    世界從五彩繽紛化為一片黑暗。萬物消失，僅剩下那一張白玉茗留下的紙。

    墨書霖一攤手，紙就飛到了墨書霖的手里。

    墨書霖知道白玉茗給他寫了什么，只是忍不住想要親眼瞧上一瞧。

    紙上只有三個字，醒來吧。

    墨書霖盯著那張紙?jiān)S久，最后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夢終究是夢。

    現(xiàn)實(shí)再痛都是真實(shí)，夢境再美也是虛幻。

    再美好的夢，終究都是要醒來的。

    *

    白玉茗沒想到自己差點(diǎn)就被天道擺了一回。

    醒來時，白玉茗發(fā)現(xiàn)自己穿的是現(xiàn)代的衣服，頭上是一頭僅僅到耳根的短發(fā)。真實(shí)的感覺讓白玉茗明白，現(xiàn)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那個曾經(jīng)自以為“夢醒”看到的紅衣黑發(fā)的白玉茗，不過是天道制造的夢境。

    而躺在身旁的墨書霖也遠(yuǎn)遠(yuǎn)比夢境中的那個墨書霖要?dú)鈩荼迫?，光是靠在身邊，白玉茗就生理性地?zhàn)栗。這是肅殺萬年才凝聚成的氣勢，哪怕沉睡也帶著銳利鋒芒，警告著周身的人不要靠近。

    一邊是墨書霖的夢境，一邊是天道的夢境。兩個夢境都是假的，并非真實(shí)。

    只有白玉茗修為達(dá)到渡劫期大圓滿，瓜熟蒂落地從墨書霖夢境里脫離的世界才是真實(shí)世界。

    白玉茗的確是穿書了，但不是穿到了故事的開始，而是穿到了故事的結(jié)尾，也就是墨書霖自爆身亡，身體放在天道混沌空間，重復(fù)著夢境之后。

    這個世界就和書的原劇情一樣，端木錦焰踩著無數(shù)人的鮮血，遭受了無數(shù)的磨難，成為了三界的神。而第二魔尊墨書霖在即將突破渡劫期修為，踏入魔神行列時，可能是心魔，也可能是作者，可能是天道，某股力量使得墨書霖到不了魔神本該到達(dá)的那個世界。

    墨書霖出于某種原因，將rou.體停留在天道混沌空間里，沉睡在夢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自己的夢境。

    常年反復(fù)做夢的墨書霖生出了兩股相搏的力量，一股力量是怨恨自卑，迫使夢中的墨書霖走上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命運(yùn)，告訴墨書霖魔修就是魔修，不管怎么努力都沒有用。另一股力量是積極抗?fàn)?，哪怕身在夢境也想突破既定的命運(yùn)軌跡。因此夢中墨書霖的記憶是重生，而非茫然不知。

    直到白玉茗的到來。

    白玉茗是被墨書霖的自救思想召喚而來的。

    被墨書霖召喚的白玉茗只能活在墨書霖的夢境之中，如果當(dāng)時的白玉茗被天道欺騙，在擁有可以離開墨書霖夢中世界的實(shí)力之前離開，將會真正地死亡。

    至于天道為何要這般做。白玉茗猜測，墨書霖想要質(zhì)問天道過分偏心，因此將身體留在天道混沌空間里，故意惡心天道。

    天道也同樣惡心將身體停留在天道混沌空間里的墨書霖，成為了墨書霖夢境里的另一股力量。

    因此哪怕身在自己的夢境之中，墨書霖仍有許多不知道的物品。那道在鎖玉殿后偷窺白玉茗的視線就是天道，就是天道誘使白玉茗夢到天道混沌空間，讓白玉茗鼓勵墨書霖主動離開夢境。

    若墨書霖從夢中醒來，當(dāng)時的白玉茗就會消失。天道在誘導(dǎo)墨書霖殺死白玉茗。

    白玉茗光是想想就覺得后怕。

    還好，墨書霖的自救思想賭對了。

    是墨書霖的下意識拒絕讓白玉茗有了一條活路。

    大概白玉茗的魂魄存在于墨書霖的夢中世界，因此白玉茗不受天道的管轄，也就不需要遭遇天道的心魔考驗(yàn)。在修為突破了渡劫期大圓滿之后，白玉茗成為了鬼仙。

    白玉茗沒有rou.體，是墨書霖召來的一縷魂魄，修煉出來的自然是鬼仙。但此時的他修為到達(dá)鬼仙境界，突破了三界束縛，已重塑rou身。

    白玉茗緊張等在墨書霖的身體旁，期待墨書霖能夠戰(zhàn)勝自己，從夢中醒來。

    本以為要等很久，卻不想白玉茗剛想明白來龍去脈，墨書霖就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