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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余生都活在這種心慌之中。 他要找回白玉茗。 墨書霖閉上眼,還沒來得及用神識搜尋,就聽到身側(cè)有一道熟悉卻故意裝得沉啞的聲音。 “小朋友,叔叔請你吃糖,你跟叔叔回家怎么樣?” 白玉茗戴著面具,打算等墨書霖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嚇唬嚇唬墨書霖。 然而他沒來得及有動作,他就被小炮彈般的墨書霖撲進懷里。 “你個混蛋?!蹦珪睾莺葑е子褴囊路?,歇斯底里地罵道。 “哎哎哎,我的錯我的錯。別哭別哭?!卑子褴褪堑礁舯趦读藗€獎而已,瞧見墨書霖還冷靜地知道找個角落躲著。他以為沒什么,哪知道就把孩子嚇成這樣。 “我沒哭?!蹦珪靥痤^,用那紅紅卻沒有淚水的眼睛狠狠瞪了白玉茗一眼。 對上了白玉茗臉上的兔子面具。 更生氣了。 白玉茗就是因為兌換這面具才拋下了他。 “對對對,沒哭。哎呀我可愛勇敢的小徒弟?!卑子褴s忙把臉上的面具摘下,斜戴到墨書霖頭上,“這是為師給你打下的江山??齑魃辖o為師瞧瞧?!?/br> 墨書霖瞪著嬉皮笑臉的白玉茗,可就是生不起氣來。 他太害怕了,怕自己生氣會惹惱白玉茗。 他不想再體會失去白玉茗的世界。 “真好看。這是師傅送你的禮物,你可得好好收著啊。”白玉茗趁機捏了捏墨書霖的臉蛋。軟軟嫩嫩的,還真挺好捏。 因為白玉茗的回來,失去顏色的天地都重新染了色彩。那些消失的喧鬧也回歸耳中。 看在白玉茗道歉的份上,墨書霖沒再生氣。 只是終究是害怕了,墨書霖用兩只手緊緊拽著白玉茗的袖子,說什么不肯松開。 白玉茗只好拉著墨書霖的手,表示不會再忽然離開。 墨書霖看了看白玉茗的袖子,又看了看那只帶著淡淡暖意的手,最后還是選擇了那只手。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白玉茗聽到有鼓掌和歡呼聲,便拉著墨書霖的手,往掌聲處走過去。他想讓墨書霖看看雜耍,緩緩心情。 “來來來,我?guī)鴷娨娛烂??!卑子褴搴⒆影阏f道。 墨書霖不置可否,任由白玉茗拉著他往賣藝人那邊走。 雜耍正表演到緊張刺激的地方,墨書霖被擠得想走,白玉茗卻是看直了眼,走不動路了。 賣藝人是一男一女一猴子。 三個都是煉氣期的入門修者。從年紀可以看出,他們是靈根一般,沒有門派收留的散修。 但正因為他們有點兒修為,又愿意為錢賣藝,表演比一般人來得好看。 男賣藝人扎著馬步,徒手將一個又一個火球拋到空中。他忽然將兩個火球合在一起,火球變大了一倍。他又放了一個,火球變成了三倍大。 他開始揉捏火球,火球竟隨著男賣藝人的手出現(xiàn)了變化。 火球隨著手捏變成了火圈,男賣藝人朝火圈里噴了一個火。兩火相遇卻成了水,水不斷旋轉(zhuǎn)成一個嬌俏婀娜的女子身影。 就在觀眾們激動地以為那身影要變成女子時,一只化了夸張濃妝的猴子從水中.出現(xiàn)。 觀眾大失所望,又忍不住因猴子的搔首弄姿而捧腹大笑。 男賣藝人也仿佛被嚇了一跳,夸張地作西子捧心狀,表示這一幕非常辣眼睛。 就在這時,那搔首弄姿的猴子一轉(zhuǎn)身,成了女賣藝人。女賣藝人朝男賣藝人拋了個媚眼,男賣藝人頓時就露出了笑容。 可當男賣藝人剛要靠近,想一親芳澤,結(jié)果那女賣藝人又一轉(zhuǎn)身,變回了那只猴子。 男賣藝人的吻落在了猴子的臉上。 男賣藝人驚慌失措,猴子害羞不已,觀眾們哈哈大笑。 白玉茗也跟著笑起來。雖然劇情很老套,法術(shù)也很簡單,但兩人一猴配合得極為默契,表演過程非常流暢。 白玉茗看得很舒服,想跟著鼓掌,但他這次沒有松開墨書霖的手,還低頭沖墨書霖笑了笑。 墨書霖很無奈。 他個子矮,雜耍沒瞧見,只看到一個又一個人的后腰,偏偏師尊被小妖精迷了眼,壓根沒看到他的情況。 白玉茗這人,果然不適合帶孩子。 還好墨書霖不是小孩,對雜耍沒有什么興趣。 有人走,有人來。 兩人無意間被一點點推到了前排。 白玉茗這才看到,這賣藝組合還有一株低矮的小花妖。 小花妖是一朵小雛菊,淡黃色的花蕊,白色的花瓣。全身不過膝蓋高度,用葉子舉著大大的討錢鑼,繞著圍觀群眾一遍又一遍地走,期待能收到觀眾的打賞。 不是每一個看過的人都會給賞錢,有些人會給,有些人看了很久表演也對小雛菊妖置之不理。 小雛菊妖應該剛成精沒多久,笨手笨腳的不說,還把喜怒哀樂放在肢體上。 如果有人扔它賞錢,它會開心得左搖右擺起來。若它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給它賞錢,它的花朵就會垂下來,很是沮喪。 墨書霖覺得那小雛菊妖跟他師尊好像,尤其是那一副雖然很不開心但還是要努力工作的模樣。 白玉茗戳了戳墨書霖,眼神示意了一下墨書霖的儲物袋。 這是入城以來,白玉茗第一次找墨書霖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