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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白眼角抽搐。 什么用情至深……在蘇墨面前提這個,這彭德壽分明是不懷好意,故意惡心人。 “蘇墨哥哥?!?/br> 蘇墨正出神,聽見牧白喚,才回神看他:“怎么?” 牧白伸手越過桌面,拍他手背兩下,蘇墨便彎了眼角,輕聲說:“我沒事?!?/br> 彭德壽看在眼里,故意咳嗽一聲,打斷兩人。 蘇墨仍輕笑著,語氣聽不出喜怒:“前些天聽說父皇身體有恙,我還打算進(jìn)宮看看他,現(xiàn)在看來是不用了?!?/br> 彭德壽接口道:“殿下還真別說,自打那美人入宮,我看陛下的氣色是越來越好……” 牧白心說這皇帝難不成是回光返照了。 但顧忌蘇墨在旁邊,他也不好出聲,又聽不下去彭德壽再提這茬,便站起身來,說去解個手。 蘇墨送他出廳,讓彭府的丫鬟給牧白引路。 牧白其實根本沒想上茅廁,只是怕自己再在那兒待下去,會忍不住抓住彭大人暴揍一頓。 路上他走得慢吞吞,觀察了一圈四周,記下門廊位置,進(jìn)茅房后蹲在坑上整理一會兒思路,腦海里已能浮現(xiàn)出彭府的大致布局。 大約牧白在里面呆得太久,又根本沒動靜,外頭路過的人便以為茅房沒人,說話也不加掩飾,給他聽了個正著。 “劉叔,方才來的那不是五皇子么,廚房怎地就準(zhǔn)備了四樣菜,還都清湯寡水的……” “害,你不曉得,大人特意吩咐過……”說這話的劉叔似乎在府里是個管事的,知道的也多“聽說五皇子這些年日漸式微,在朝中黨羽被拔了個一干二凈,我們大人是三皇子的人,大勢所趨……” 劉叔又絮絮叨叨地吹三皇子如何如何,繼承皇位指日可待之類,牧白支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大概捋清楚了,這彭大人是仗著自己如今勢大,上回在軟紅軒又被蘇墨拂了面子,便想借這機(jī)會拿捏拿捏他。 等他們走遠(yuǎn)后,牧白呼出口氣,推開了門。 萬幸這彭府的茅房打掃得挺干凈,沒什么味兒。 他凈過手,回到茶廳時,彭德壽正招呼蘇墨留下吃午飯。 蘇墨還沒回答,牧白便出聲說:“蘇墨哥哥,咱們就不麻煩彭大人了吧?!?/br> 蘇墨問:“怎么了?” 牧白輕聲說:“我想去軟紅軒。” 蘇墨當(dāng)然聽他的,便應(yīng)了聲:“好。” 彭德壽見這兩人完全無視自己,不悅地抬高了聲音道:“我府上菜都備好了,皇子殿下不賞臉?” “備好了?”牧白問“幾樣菜?。俊?/br> 招待皇子只準(zhǔn)備四樣菜實在是拿不出手,彭德壽一時語塞,又聽牧白道:“我兄長已在軟紅軒點了四十四樣菜,就等我倆過去?!?/br> 彭德壽想起上回那少俠一個人點過四十四樣菜,雖然后來被五皇子撤了,可離開前二話不說便結(jié)了賬,可見確實是個闊氣的主。 他原本吩咐廚房只準(zhǔn)備四道菜是想借此給五皇子難堪,可這一對比,倒顯得彭府窮酸小氣了。 彭德壽思慮過后,只好說:“好罷,既然你們已經(jīng)約定好,彭某也不好強(qiáng)留?!?/br> “無妨?!碧K墨淡淡道了聲告辭,牽著牧白轉(zhuǎn)身離開。 彭德壽跟出去兩步,停在茶廳門口,眼神卻一直黏著牧白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彭府大門外。 牧白剛上馬車,便往蘇墨身上倒:“好哥哥?!?/br> “嗯?” “我方才去茅房時聽見彭府下人說,彭德壽把你當(dāng)成軟柿子捏,午膳只備了四樣菜。” “哦。”蘇墨明白了“所以你方才是在替我抱不平?!?/br> “什么抱不平。”牧白扯了扯唇角“我得把他揪住揍一頓才解氣?!?/br> 蘇墨笑了聲,抬手替他整理發(fā)髻:“好了,不氣了?!?/br> “三皇兄目光短淺,彭德壽跟著他成不了大事,不過風(fēng)光一時罷了。我倒無所謂他們?nèi)绾危銊e往心里去?!?/br> 牧白悶悶地應(yīng)聲“嗯”,實則左耳進(jìn),右耳出。 去軟紅軒吃過飯,蘇墨又帶他去逛皇都街市。 兩人相貌過于出眾,都很自覺地戴上了面紗,可并沒有什么卵用,走在街上回頭率仍是一百。 牧白想起在凌云渡那時,蘇墨也戴著這簾黑面紗,又抬手去撩,被他按下來:“別鬧?!?/br> 牧白彎起眼:“你是不是在凌云渡那時就對我有意思了?” “……嗯?!碧K墨瞥見路邊攤上一條圍脖,忽然說“我送你那條,還沒見你戴過?!?/br> “哦,那條壓在箱底了,一直沒翻出來?!?/br> “你那時說,天涼一定戴?!碧K墨淡淡道“原來是哄我的?!?/br> “不是哄你?!蹦涟酌Φ馈拔乙粫r忘了……再說,原來我是準(zhǔn)備買給你的?!?/br> “給我?” “是啊,你裝出那幅體弱多病的樣子,我怕你著涼?!?/br> “你那時有這么關(guān)心我?”蘇墨挑眉“我怎么記得有人說我剖開一肚子黑水,壞透了。” “那,”牧白舔了舔牙尖“我也沒說錯,你現(xiàn)在還是個壞胚子,把我都教壞了?!?/br> 蘇墨點點頭,沒有反駁。 牧白直覺不對勁:“你怎么不說話了?” 蘇墨道:“我在想,今晚如何罰你,才對得起這‘壞胚子’的名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