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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蘇墨約好太陽落山在茶樓門口見,這會兒還未到正午。 牧白到蘇墨屋門口溜達(dá)了一圈,見近處遠(yuǎn)處的凌云宮弟子都在偷眼瞅自己,到底沒敢進(jìn)屋去。 他獨自一人下山,坐馬車到凌云渡,隨便找個小攤吃了碗陽春面,便在街上溜溜達(dá)達(dá),一直逛到午時。 一醉軒是李家開的酒樓,在凌云渡這一帶名聲極響,家中有老人過壽,孩童辦滿月酒,能在一醉軒擺上一桌,說出去面上都有光。 比武還未開始,一醉軒外已擠了黑壓壓一片人頭,牧白遠(yuǎn)遠(yuǎn)瞧上一眼,都覺頭皮發(fā)麻。 正打退堂鼓,忽聽耳旁有人喚:“小白。” 一回頭,便見蘇墨站在自己身后,竟沒坐輪椅,只是掛了一簾黑面紗。 烏黑長發(fā)整齊垂在背后,手執(zhí)折扇,眉眼帶笑,儼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樣貌。 “你怎么也在這兒?”牧□□神了,抬手去撩他面紗“還帶個面紗,怕人認(rèn)出你???” 蘇墨抬起扇子止住他的手:“這里知道我裝瘸的只有你,自然要防著別人?!?/br> 牧白縮回手:“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裝瘸?” “你在青蓮谷不就說過?” “哦,我想起來了?!蹦涟滋羝鹈肌爱?dāng)時你還不承認(rèn)?!?/br> 說到這個他就來氣。 “明明有手有腳能走路,偏要使喚我,你說你安的什么心?” 蘇墨笑著扶住牧白肩膀,推他轉(zhuǎn)過身,向人群中走去:“走吧,我讓錦衣夜行提前占了位置?!?/br> 牧白進(jìn)了人堆,一時也顧不上算賬,兩人游魚似地鉆到最里邊。 錦衣和夜行占了臺下視野極佳的一個角落,將位置讓給他二人,便轉(zhuǎn)身離開。 “你怎么知道我要來看這個?” “猜的。”蘇墨兩手一直搭在他肩上,穿過人堆后,幾乎整個攬住了牧白。 牧白覺得別扭,拍拍他的手:“都到里邊了,還不放開?!?/br> 不拍倒好,這一拍,蘇墨連人也整個趴他身上了。 黑面紗輕飄飄拂過耳畔:“小白,讓我掛一會兒,好擠?!?/br> “……你這人怎么這樣???”牧白原地蹦跶兩下,沒能成功把人甩下去。 就在這時,擂臺上鑼鼓聲奏響。 似乎考慮到慕名前來的人太多,李家派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家丁上臺,沒說什么廢話,寥寥幾句便結(jié)束開場,將擂臺留給比試者。 牧白的視線被打斗吸引,便沒再去管蘇墨。 比試規(guī)則很簡單,先站上臺的是擂主,臺下有挑戰(zhàn)者可直接上臺比試,敗者下場。若有擂主在臺上堅持過一炷香未被擊敗,李家的家丁將為其計時,直到他戰(zhàn)敗下臺為止。 及至比武結(jié)束,守擂時間最長的便是勝者。 “這規(guī)矩不公平?!蹦涟仔÷曊f“若運氣好,守擂遇到的對手實力都不強,豈不贏定了?” “確實如此?!碧K墨淡聲問“那若是小白姑娘來定這規(guī)矩,又當(dāng)如何?” 牧白還真想了想,考慮著說:“兩人一輪,勝者晉級,三十二進(jìn)十六,十六進(jìn)八,依此類推,決出最終的勝者。一炷香內(nèi),他若被擊敗,則換人守擂,若仍站在臺上,便是勝……” 說著說著,牧白忽然想到,他也可以搞個比武招親。 屆時自己以原身模樣出現(xiàn),和尚宮的弟子和江辭鏡都不是對手。 至于洛忘川、白鶴老人那種級別的,根本不可能參加。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知道秦牧白定了親,便不會再有人來煩他。 牧白一拍手掌。 能想出我娶我自己這種主意,他可真是個小天才。 “想到什么這么高興?” 牧白聽見蘇墨開口,心里一“咯噔”。 忘了還有這一位。 不過他平日都坐在輪椅上,出門一次還戴個面紗,想必很怕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裝瘸。 總不會出手搗亂吧? 牧白想了想,試探著問:“你想不想上臺比劃比劃?” “和誰比劃?”蘇墨失笑“我對比武招親不感興趣。” “哦?!蹦涟追判牧?,視線又回到臺上。 這場比試一直進(jìn)行到夜里。 牧白實在餓得慌,沒等看見結(jié)果,便拉著蘇墨溜出人堆。 “餓了?”蘇墨輕聲問“不如我們?nèi)ヒ蛔碥帯?/br> “欸,茶樓還開著呢,真稀奇,往常太陽落山就打烊了。”牧白一扯蘇墨的袖子“上次那rou包子不錯,我們?nèi)コ园桑俊?/br> 蘇墨:“……” 牧白見他不說話,回身問:“怎么了?你不喜歡rou包子?” “也不是?!?/br> “那快走吧,晚點他們打烊了?!?/br> 牧白拉著蘇墨往茶樓走,邊說:“你若不喜歡rou餡兒的,也可以點兩個素包子,還有小籠包……” “……你就這么喜歡吃包子?” “我不單喜歡包子,還喜歡饅頭花卷燒麥燕餃魚丸煎餅果子……” “好了好了?!碧K墨忙止住他話頭“我知道了?!?/br> 進(jìn)了茶樓,牧白先喊小二上了一屜rou包子。 夾了三個到蘇墨碗里:“多吃點兒,要吃完哦,別浪費糧食?!?/br> 蘇墨:“……” “怎么了?沒胃口?” 蘇墨搖搖頭,抓起包子啃了一小口。 牧白邊啃著包子,邊看他細(xì)嚼慢咽,像在看手下人搬磚的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