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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位大俠中,只有前三是靠實力占著這個名頭,且正值壯年,算不得老人家。 不過這三位霸榜已有十余年,一直沒被人取代,究其原因:打不過。 牧白看著排在第一位洛忘川的名字,眉心微擰。 他至今未見過洛忘川出手,接下那張懸賞令,也有想借此探探劍癡實力的念頭。 怕只怕實力過于懸殊,跑都跑不掉,被洛忘川逮個正著。 “小白,想什么呢?”畫眉伸手到他面前晃晃。 “哦,沒事。”牧白回過神,啃了口包子“我只是在想,洛掌門獨占鰲頭十余年,該是何等實力?” 畫眉來了興致,指尖一點俠客榜第二個名字:“南風意,潮生閣主,當年他帶著琴上門挑戰(zhàn),一曲還沒奏完,就險些被洛掌門斬成了兩段。流風回雪劍只攻不守,講究的是一劍破萬法,什么花里胡哨的魔音,到了他面前,就是一劍的事兒。” “……”牧白眉心的褶兒快皺成花卷了“那天底下就沒有人能打得過洛掌門了?” “那倒也不是?!碑嬅己攘丝诓?,笑盈盈道“這俠客榜上,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那些退隱江湖的老前輩已不算在此列。譬如,烏啼玄鶴門的前任掌門,白鶴老人,他老人家身子骨應(yīng)當還硬朗著,只是這些年隱居山林,沒在江湖上出現(xiàn)罷了?!?/br> 牧白眉眼一動,湊近了些。 畫眉接著道:“十年前,洛掌門年輕氣盛,狂得很,在武林大會上當著各派掌門的面兒大放厥詞,正巧白鶴老人路過聽見,便施展輕功飛到洛掌門面前,屈指一彈,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兒?!?/br> “洛掌門那個氣呀,當場拔出劍要與白鶴老人決一死戰(zhàn)。可白鶴老人不理他,顧自走了,洛掌門追出二里地都沒追上。后來他到處問白鶴老人的下落,終于在一個林子里找到他,不過……” “不過什么?” “白鶴老人從頭到尾沒出過手,可洛掌門就是打不著,一直到耗盡力氣為止。那次比試未分勝負,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倒也不是洛掌門功力不夠深厚,關(guān)鍵玄鶴門的輕功身法太克制他的劍技?!?/br> 牧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劍破萬法,但若是一劍都斬不著……” 牧白決定,今晚就去找他的好哥哥學輕功。 說曹cao曹cao到,他剛冒出這個想法,抬眼便見夜行推著輪椅進了茶樓。 牧白眼睛一亮,站起身來招了招手:“好……不是,那個,蘇公子?!?/br> “你們也在這兒啊?!卞\衣瞅見他們,便走到這桌來“欸,你們聽說了嗎?魏老賊被人宰啦,真是大快人心。我和夜行特地帶公子過來聽茶樓先生說書呢?!?/br> 畫眉奇道:“你們?yōu)跆淙嗽醯匾埠瓦@魏老賊過不去?” 錦衣往后瞥了眼,湊近小聲說:“我家公子也和那老賊有些過節(jié),具體不好說。” 話音剛落,夜行便推蘇墨過來了。 輪椅停在桌旁,朝著說書先生的方向。 牧白從自己碗里撿起倆rou餡包子,拉條板凳坐到蘇墨身邊,遞了一個過去。 “秦姑娘,我家公子不吃……” 蘇墨伸手接過,啃了一口。 錦衣把后邊的“rou包子”三個字給咽了回去。 罷了。 錦衣想:殿下打小挑食,不過既是秦姑娘給的,那便不算是食物了。 牧白轉(zhuǎn)回頭來:“怎么了?” “沒事沒事?!?/br> 蘇墨細嚼慢咽地解決完一個包子,瞥了眼牧白,輕聲問:“小白姑娘也來聽書?” 正說到精彩之處,人群中傳來一陣喝彩。 牧白訕訕道:“其實我對這個不是很感興趣?!?/br> “哦,是嗎?”蘇墨接過手帕,擦拭沾油的手指“我倒挺感興趣的。” 牧白心說實際情況啥樣你不知道嗎?還要聽說書先生添油加醋再講一遍。 可礙于目前是女裝身份,他也不好開口,只道:“我聽了一段,沒什么意思?!?/br> 蘇墨笑了笑,不置可否,視線投向人群中的說書先生。 先生正說到“踏雪怒斬黃眉怪”,“啪”地一聲合起扇子,眉飛色舞:“踏雪少俠手提魏老賊項上人頭,仰天長笑出門去,迎面撞上那黃眉怪,立時怒目圓睜,喝道:‘黃眉老賊,你作惡多端,今日遇上我,便是你的死期!’” 牧白:“……” 蘇墨抬起袖子,掩面咳了兩聲,嗓音里卻掩不住笑:“我看這說書先生,講得很有趣啊?!?/br> 牧白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 不要緊,這段說完便接近尾聲,想必不會再有如此羞恥的臺詞了。 “……一地尸骨,滿目狼藉。漫天花雨中,少俠轉(zhuǎn)身離去:‘記住我的名字——踏雪。’” 牧白:“……” 總算完事兒了。 方才聽這先生說得天花亂墜,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牧白把rou包子整個塞進嘴里,剛嚼了一口,便見蘇墨從袖口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 夜行立刻會意,將金錠送上前道:“先生,我家公子來得晚了,只聽著半段,不知您能否再講一遍。” 牧白噎住了。 他鼓著腮幫子回身找水的空當,先生已經(jīng)收了錢,再次開講。 許是出的價過于高了,這回說書先生講得格外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