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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嵐的視線落到玄清身上,低笑道:“我還以為恩公對什么都不在意,原來是玄清們不夠惹人注目?!比缓蟛淮褰忉專值溃骸耙粍瘸?,天下無敵,驚才艷艷,無出其右。一劍驚鴻乃當(dāng)今武林用劍第一人?!?/br> 玄清頷首,難掩自豪,不愧是師兄后人。 薛嵐觀察他的神色道:“恩公認(rèn)識他?” 玄清笑道:“現(xiàn)在不認(rèn)識,以后總會認(rèn)識?!?/br> 薛嵐聞言問道:“莫非恩公之前提起的大事,與他有關(guān)?” 玄清剛要回答是兩碼事,木門被一腳踢開,宵鴻雁手執(zhí)長鞭氣勢洶洶地沖進(jìn)來。 “好啊,我說哪里來的無知小人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冒犯玄清,原來是受你指使?!彼种秀y鞭一揮,掃過一桌酒水,案幾應(yīng)聲被劈成兩半,酒杯灑落一地,好好一間屋子頓時狼藉一片?!澳銈兊购?,風(fēng)流快活!” 薛嵐輕佻道:“何止風(fēng)流快活,還銷魂得很呢。” “不知廉恥!” 宵鴻雁和薛嵐霎時纏斗起來,宵鴻云立在門邊一臉無奈,卻絲毫沒有上前勸阻的意思。 玄清的額角隱隱作痛,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尚且不要找一劍驚鴻為好,身邊跟著這些麻煩人物別把他也拖累進(jìn)去。 宵鴻雁招招顯殺機,薛嵐尤有三分余地,逗貓似的溜著他,玄清見他們打不出水花只是平白毀了一屋器具,不由開口道:“要玩去外面玩吧?!?/br> “玩?!”宵鴻雁氣道。 “嗯……”玄清斟酌著換了一個詞,“切磋?” “可惡!” 宵鴻雁不再與薛嵐糾纏轉(zhuǎn)而向玄清攻來,玄清腳踏迷步行,一面躲開他的連環(huán)攻勢,一面輕聲勸道:“你想跟我玩,我們找個空曠的地方吧,打壞屋子是要賠錢的?!?/br> 宵鴻雁忽地停下,似乎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話。 “你還知道賠錢?” 玄清道:“在下又非山賊搶匪,怎會不知?!?/br> 他神色怪異:“你很窮?” “是啊,”玄清奇怪道,“我不是早就介紹過,鄉(xiāng)野粗人,一名不文嗎?!?/br> 他仍是不信:“當(dāng)真?” 玄清嘆道:“師尊積攢多年的銀兩,幾以用完?!?/br> 住在山云間不食煙火,未曾想人間處處需開銷,玄清有些后悔當(dāng)初沒有栓好那匹老馬,現(xiàn)在到哪都得靠兩條腿。 如此想來…… 玄清向他們一拱手:“多謝你們租了馬車捎玄清一程。” “神仙不是應(yīng)該視金錢如糞土嗎,怎么如此計較?” 玄清聽到宵鴻雁嘟囔,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面上發(fā)紅,爭辯道:“別弄錯了,我可不是叫你神仙!” 玄清疑惑道:“我自然不是,如何弄錯?!?/br> “你!” 他氣極,拉著大哥匆匆離去,留下玄清一頭霧水。 薛嵐在一旁止不住笑道:“恩公好口才?!?/br> “哈?” 玄清如墜五里霧中,再瞧薛嵐但笑不語,不禁搖頭,罷了罷了,受魔氣影響,人間處處是魔障,他們的話能有幾分當(dāng)真。 且隨便聽聽吧。 接下來的日子里,玄清幾次三番提議出行,薛嵐卻是日日沉溺于換裝中,時男時女,今日更是一身勁裝立于玄清面前。 “今日這番行頭恩公可喜歡?” “姑娘不必勉強自己迎合我,”玄清道,“與人相交,自當(dāng)誠心相待,無論男女,不分貴賤。” 薛嵐聞言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捧腹大笑,笑得眼角都迸出了淚花。 “無論男女,不分貴賤,哈哈哈哈哈……” 玄清以為自己嘴拙,說了奇怪的話,只能摸摸鼻子,站在原地,看著他笑到笑不動為止。 笑罷,薛嵐一手抹去唇上胭脂,忽然正色道:“那請恩公莫要再叫我姑娘,我薛嵐堂堂七尺男人若非情勢所迫是不愿化作女兒身的?!?/br> 玄清雖不覺他扮作女裝時有何為難,但仍是從善如流道:“薛兄亦不必再叫我恩公?!?/br> 薛嵐道:“這可不行,我得永生永世記住恩公的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恩公讓我積了大德?!?/br> 玄清頭疼極了,這三人實會顛倒黑白之能事。 這般想著,另外兩人亦是聚了過來。宵鴻雁與薛嵐原本是一言不合就開打,幾天相處下來,宵鴻雁已是話未出口鞭子先落,宵鴻云照例在邊上看熱鬧。 宵鴻雁一手銀鞭舞的虎虎生威偏傷不到薛嵐分毫。薛嵐閃躲間譏笑道:“少宮主的功力是越發(fā)退步了,我看這宮主之位不必相爭,早點拱手讓人吧?!?/br> 宵鴻雁到底年輕,一譏之下,揮鞭更急,漏洞百出,最后宵鴻云終是看不過眼將他叫了回去。 宵鴻雁紅著眼回到大哥身后,咬牙對薛嵐道:“我總有一天要將你碎尸萬段?!?/br> 薛嵐不以為意:“那你得活的比我久才行?!?/br> 薛嵐說玄清口才好,玄清覺得誰也比不過他,三句話便能噎人。 玄清見一出鬧劇告罄,遂提出正事:“我看今日天氣不錯,是個出行的好日子,適合拜訪暮云山莊。” 預(yù)料會再遭拖延,不想薛嵐和宵鴻云竟然同時附和,當(dāng)即叫了馬車。 玄清心中一喜,以為是苦難的結(jié)束,沒想到是新災(zāi)難的開始。尤其是有兩個人非要與他擠在一處,一個人縱馬并行時不時透過車窗與玄清聊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