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妙妙支棱著耳朵：“烏丘居士？我認得他的時候，好像還在做和尚呢?！?/br>
    “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還俗的？為什么還俗？”狄斫又問道。

    “什么時候我記不清了，為什么還俗這我哪知道呀！”苗妙妙有些懵。

    她努力回想，烏丘居士存在感不強，突然有一天就發(fā)現(xiàn)他長頭發(fā)了，現(xiàn)在記憶更模糊，根本想不起是什么時候還的俗。

    苗妙妙苦惱地咬著嘴唇，她記性竟然有這么差嗎？

    第154章 存在感

    戴玉玉一個電話，盛娜就沖了過來，抱著貓妖的腰，說了聲給你們添麻煩了，隨即不費力氣地把四肢亂動的苗妙妙抱走。

    外表看著是人形，其實不過還是只小貓咪而已。盛娜晃了晃手臂，苗妙妙氣急敗壞地抓她頭發(fā)，對方卻只是象征性躲了一下。

    “嘭”地一聲，盛娜臂彎里只剩一只白色長毛獅子貓，一頭扎進盛娜手臂底下，裝起了鵪鶉。

    那體型比黃干事有過之而無不及，看得狄斫睜圓了雙眼。

    鬧事的家伙退場，辦公室重新清靜下來。狄斫默默把杯子里的熱水喝完，秦霄蜀正要再去給他倒一杯，被他攔住。

    “我想出門一趟，你送我?！钡翼秸Z氣自然，雙眼自下往上柔和注視。

    秦霄蜀把水杯放下，一早自己說的“好好休息絕不能在外吹風”限制完全拋到腦后，十分樂意當這個司機，做了個請的手勢。

    完美。狄斫琢磨透了秦霄蜀的心理，他絕不會制止狄斫去任何地方，但前提是他要在，這不是很配合嗎？

    又去了趟宏通寺，狄斫隨機詢問多位寺中僧侶關于烏丘居士的幾個問題，只是同一個問題，得到的答案卻各式各樣，不少人的回答是根本想不起來。

    這情形著實有些奇怪，他們關于烏丘居士的記憶，時間線完全是混亂的。

    戴玉玉抱著黃干事來詢問，有人認得出黃干事是由烏丘居士喂養(yǎng)，但狄斫問他們?yōu)跚鹁邮亢螘r離開的寺廟，有人說十多年前，也有人說二十多年前。

    如果離開寺廟時間那么長，又怎么會記得他喂養(yǎng)過的一只貓？甚至對貓還活著一點都不意外，他們直接默認了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最重要的一點，烏丘居士容貌停留在三十歲左右的模樣，他與渡惡和尚分別時已是二十多歲，在外云游多年最后在宏通寺落腳，即便容貌再顯得年輕，也有三、四十。十多二十年過去，他仍然以這副容貌出入宏通寺，卻沒有任何人對此起疑。

    他的存在是模糊的，像是在刻意減弱他人對他的印象。

    狄斫甚至有些懷疑，他真的是渡惡和尚的師弟嗎？

    狄斫找到渡惡和尚所暫住的禪房，敲了敲門，很快渡惡和尚來開了門，見到狄斫和秦霄蜀，熱情地打開門將他們迎了進去。

    “怎么，是這寺里的齋飯?zhí)贸裕砸换鼐偷胗浬狭?？”渡惡和尚慈眉善目，說話間帶著笑，對狄斫這位晚輩十分喜愛。

    “法師您是老饕，您都覺得美味，當然是好東西。”狄斫寒暄幾句，說回正題，“我一直有些疑惑，法師您可知道烏丘居士何時還的俗？”

    “師弟？”渡惡和尚抓了抓光溜溜的頭頂，“我記不得了?！?/br>
    “他可有說過，為何還俗？”狄斫又問道。

    那個答案在意料之中，卻也在意料之外。渡惡和尚潛心修行，佛法高深，沒想到他也會被障眼法迷惑。這個問題問出口，他其實已經(jīng)知道沒有再問的必要了。

    意外地，渡惡和尚點了頭，說道：“我的確問了師弟還俗的緣由?！?/br>
    狄斫驚訝地坐直了：“是為什么？”

    渡惡和尚卻像是散了口氣，肩膀垮下來，面帶惋惜：“師弟他親口所說，他已無法一心向佛，心生雜念，故而離寺還俗?！?/br>
    “但他還在住處誦經(jīng)念佛?！钡翼秸f道。

    “不錯，他生來便佛緣深厚，皈依佛門，可以說是為修佛而生。”渡惡和尚不覺得有什么不對，“還俗并不代表斷絕佛緣，出世入世皆可修行。師弟他，只是一時心生疑惑罷了。”

    狄斫問道：“法師與烏丘居士是自小便同門？”

    “這倒不是?！倍蓯汉蜕凶屑毣叵耄拔遗c師弟相識，似乎師父說他已有二十，我記不大清了。不過大致推算時間，師父說師弟有劫，大概就在這兩年，趕早不趕晚么?！?/br>
    狄斫點點頭，他的感覺沒有錯，渡惡和尚唯一記得清楚的時間，就是他師父告知他的那個時間點，細究起來，也是含糊不清。

    “你怎么突然想起問他的事來了？”渡惡和尚給狄斫倒了杯熱茶，“出家人沒有什么好茶，湊合喝吧?！?/br>
    狄斫也不隱瞞：“我見法師為烏丘居士的事憂愁，想著或許我可以提供一些幫助。但我仔細想過一些事情，發(fā)覺蹊蹺處，特來求證?！?/br>
    “哦？”渡惡和尚專注起來，“有何蹊蹺？”

    狄斫說道：“法師可還記得我?guī)煾赣幸槐鞠蓵?？?/br>
    “記得記得?！倍蓯汉蜕行闹衅婀郑翼疆斈暾且驗槟潜緯芰P，板爺后來年老糊涂，要小徒弟顧蘇去把師兄和那本書找回來。狄斫回來后對此事避而不談，此時提起，卻和烏丘居士又有什么關系？

    “那本仙書的確來自神界，是千年前被召喚而來的邪神所帶來。那位司命邪神左右生死，造成戰(zhàn)亂之世，千年前被追殺逃過一劫，如今又要卷土重來?！钡翼街苯拥溃盀跚鹁邮筐B(yǎng)過一只貓，那貓與邪神接觸過，壽數(shù)異常，我不知道烏丘居士是否有見過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