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們先坐下，我要去和房東說一下搬走的事情。也行，你在這里陪著師叔他們。”說著狄斫就往外走，也行像只小兔子，往門口蹦跶一下。

    眼見追不上，也行乖乖回到原位，眨眨眼：“師叔，我給你倒水喝吧?！?/br>
    宿白忽的一笑：“阿斫這個人啊，其實心里傲氣得很，他不愿找我們幫忙呢?！?/br>
    付宗明微微低頭看著也行，他說不上喜歡小孩，但也不討厭，遇上乖巧可愛的好感度能往上撥那么一點。也行被兩雙眼睛盯著緊張，借著倒水的動作避開。

    宿白憶起當(dāng)年他還是顧蘇的時候，也是這樣跟在狄斫身邊，全身心地信賴著他。狄斫十二歲就能挑起春祭主祭的擔(dān)子，他就和板爺站在人群最前方，看著高臺上身著法衣的狄斫有條不紊地完成整套祭祀動作。

    從那時候起狄斫就是他所敬仰的人，他當(dāng)年的眼神或許就像方才也行看狄斫的眼神一樣。

    毫無懷疑，也行會是一個好徒弟。狄斫的狀態(tài)才是宿白最為擔(dān)憂的，這些年他所承載的事情太多，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傲氣凌人亦滿含柔情的少年人。

    那些絕口不提的皆是枷鎖，并且，他沒有解開那些枷鎖的想法。

    “我去下洗手間?！备蹲诿髌鹕硗鶐呷ァ６酥鴥杀囊残修D(zhuǎn)過身嘴里發(fā)出兩聲“誒誒”，卻還是沒能阻止。

    廁所里有鬼嘞！

    也行把一杯水遞到了宿白手里，邁著小短腿跑到廁所前。他剛才沒有聽見鎖門的聲音，里面似乎還沒有開始“放水”，也行有些急地敲了敲門。

    “不可以！不可以在這里上廁所，會有鬼……偷……看你啊。”

    洗手間的門不上鎖有些關(guān)不緊，一推就開。伴隨著宿白平淡的一句沒事的，門緩緩打開。也行愣愣看著面前眼神冷漠面目兇狠的付叔叔，他掐著那只鬼，手與那只鬼接觸到的地方似乎有黑氣泄出。

    付宗明松了手，厲鬼瞬間消失不見，他緩和臉色，伸手將門合上：“小朋友，排隊吧?！?/br>
    也行張著嘴回到師叔身邊，手指著廁所。

    宿白了然點頭：“我知道，你們這里有鬼對不對？”

    也行點點頭，嘴巴依然合不上。宿白將手指放到嘴邊：“小秘密。”

    狄斫將要搬走的事情與房東說明，對方?jīng)]什么反應(yīng)，倒是房東太太像松了口氣。回到505，宿白與付宗明小聲交談著，也行一直盯著付宗明，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師兄回來了?！备蹲诿髀氏瓤匆姷翼剑瑢λc點頭。

    “今天下午你們有什么安排嗎？”狄斫又想起他似乎還沒問過他們吃飯了沒有，問了一句。

    宿白說道：“還沒有。一會兒你和我們一起吧，我們也很久沒有見面了。”

    狄斫打了電話請半天假，下午便和宿白一同，訴說近日所見所聞。

    聽聞原君策也來到此地，還有狄斫提起的原君策舊相識老鬼與巨蛇，宿白面色有些異樣。但狄斫追問，他也說不明白有什么不妥。

    “部長雖說是原家抱回來的孩子，但他又是那樣驅(qū)邪鎮(zhèn)煞的體質(zhì)，不可能是妖邪。”宿白只能這樣告知狄斫。

    對狄斫，他是不愿有所隱瞞的，但那些事情，不該為世人所知。

    狄斫知曉宿白已存活上千年，那些他不愿告知的事情就算知道了憑他也做不了什么。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追問？狄斫結(jié)束了這一話題。

    打電話詢問租房的男人當(dāng)天下午就來到了出租屋，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了個衣著講究的老頭。

    雖然男人走在前面，但房東打眼一瞧，顯然那老頭子才是說話作數(shù)的人。男人自我介紹到：“我叫司闕，司馬的司，宮闕的闕。我在租房信息網(wǎng)上看見了你們的出租信息，想來看看房子。”

    房東一邊領(lǐng)著他們上樓，一面說道：“你們怎么來的這么快，我還以為起碼得明天呢。這邊房子還沒打掃，你們什么時候能住進來？要住進來提前說一聲，我好給你們打掃干凈?！?/br>
    他帶領(lǐng)兩人來到三樓，看了一間空置房間。房間內(nèi)被大致清掃過，還有些灰塵和細(xì)碎的垃圾殘留在地面。

    司闕看了一眼老頭，那老頭不動聲色，司闕便向房東問道：“這間房租金多少？”

    “這間房一千，要網(wǎng)絡(luò)的話另加五十，還有管理費是固定的五十。房租水電另算?！狈繓|看他們衣著打扮不像窮人，便帶他們來到價位稍高的一間房來看。

    卻不想司闕搖搖頭：“貴了。還有更便宜的嗎？”

    房東視線在兩人間掃了個來回，點點頭：“樓上還有更便宜的。”

    他走出房間，重新鎖上門，房東太太也在樓梯口觀望，見他們出來往樓上走，跟在了后面。

    五樓的房間較為便宜，主要也是因為之前的那件事情，出了人命，連帶著一整樓都賤價，多晦氣。

    房東打開走廊盡頭的房門，讓他們進去看，老頭還是那副不管事的模樣，司闕看了一眼屋內(nèi)：“采光不行。”

    他的目光往走廊另一頭看，這個時間段沒有租客在，每扇門都緊閉著，走廊里只有半扇窗透出一點外界的光。

    房東太太抬手打開了燈，說道：“這邊價格是要便宜點的，你們兩個，還有個老人家，我看住三樓那間就很好了。平均下來，一個人也就只要五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