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不要傷害它，我們跟你走?！北磺叵鍪駢褐频哪腥撕鋈怀雎?，他的唇邊有血跡，面色依然淡然。

    放屁！都到這地步了，怎么能收手？余關(guān)忍著一身雞皮疙瘩大聲喊道：“快動手！你的精血不能就這么浪費！”

    狄斫注視著那雙眼睛，平靜之下涌動著什么，有戲謔，還有隱藏得極深的擔(dān)憂。那是對巨蛇的，他擔(dān)心狄斫傷害它。

    見狄斫沉默不語，那男人又說道：“我也與你們原部長很久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乞討海星和評論

    第15章 污跡

    狄斫收回桃木劍，將手指放到口中輕輕吮吸，傷口的血很快止住了。雖然男人言辭中透露和原部長有關(guān)系，但在狄斫這里沒有后門可走，他冷漠道：“怎么稱呼?！?/br>
    男人頭顱架在肩膀上，像是沒力氣支撐般晃動：“叫我老鬼好了?！?/br>
    狄斫率先走出巷子口，掏出手機打電話，隨意道：“你們自己跟上來?！庇嚓P(guān)一招白鸛亮翅，催促著所有人跟上，自覺充當(dāng)起押解差人的角色。

    國降部有夜班人員，狄斫把老鬼帶回去，暫時交給同事。

    余關(guān)撐著自己的老腰一路罵罵咧咧，看到老鬼寬松的衣服之下的東西活動得頻繁，他才住嘴，看周圍沒人搭理，趁機溜回店里去了。

    隔著鐵欄桿，狄斫對坐在監(jiān)牢里還悠然自在的老鬼說道：“你今晚就在這里，明天早上我再來?！?/br>
    老鬼擺擺手，依然是笑瞇瞇的模樣。

    狄斫視線下移，看著他衣服下的鼓囊，不久前那條巨蛇縮小了，順著衣袖鉆了進去，現(xiàn)在就盤在衣服之下。

    察覺狄斫的視線，老鬼道：“它不會跑的，我在哪兒它就會在哪兒?，F(xiàn)在它要睡覺，你也快回去休息，明天早上見?！?/br>
    既然對方這樣說，狄斫?jīng)]有做多表示，轉(zhuǎn)身離開了國降部。他的工作時間彈性很大，以往只要有工作就不會在意時間?？涩F(xiàn)在不行，還有人在等他。

    秦霄蜀開著車在路口等候，狄斫自覺上了車，透過后視鏡看到躺在車后座的秦筱苑。

    秦霄蜀問道：“她怎么辦？”

    狄斫回過頭去，未經(jīng)世事的女學(xué)生，嚇暈到現(xiàn)在還沒醒。他不知道秦筱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就像不知道秦霄蜀為什么會出現(xiàn)。兩人似乎還是本家，要不是秦霄蜀不認(rèn)識她，狄斫都要懷疑他們是兄妹了。

    “我送她回學(xué)校。”狄斫道。

    “你送？”秦霄蜀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見狄斫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符，打開車窗往外一揚。符紙借著微弱的風(fēng)力漂浮在空中，忽然自燃，白色的灰燼也在空中分解。

    后方車門被打開，后視鏡里能看見一雙青黑的手探進來，將秦筱苑抱起。但轉(zhuǎn)過身卻只能看見秦筱苑憑空懸浮，隨即消失在車內(nèi)。

    實宗門人與鬼打交道，御鬼之術(shù)當(dāng)然不在話下。秦霄蜀的驚訝沒有維持幾秒，等后車門關(guān)閉，將車發(fā)動起來。

    車內(nèi)寂靜一片，不過還未到令人不自在的地步。秦霄蜀一手扶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在下巴上摩挲，問道：“你平時工作都這樣危險？”

    “危險？”狄斫搖搖頭，“能應(yīng)付過來就不叫危險?！?/br>
    “這樣啊?！?/br>
    余光能瞥見那張年輕俊美的面孔，目視前方，正在專心開車。今晚秦霄蜀的出現(xiàn)在計劃外，雖然出現(xiàn)了些許差池，但對方確實幫了他。狄斫有些別扭，在羽帔和也行的人情債后似乎又加了一筆。

    這樣不斷出現(xiàn)變數(shù)令狄斫心中生出不安與毛躁，他隱約想要退避。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狄斫斟酌著輕聲問道。

    “也行不肯睡覺?！鼻叵鍪裾Z氣如常，“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一點了，那小家伙在門口抓著鐵欄桿等你，誰勸都不肯放手。我跟他說出來找你，當(dāng)然不能騙他?！?/br>
    “麻煩你了。我以為事情能很快解決的，怪我錯誤估計了情況?！钡翼秸Z氣低沉。

    車開得很穩(wěn)，他的頭依靠在椅背上沒有絲毫晃動。

    秦霄蜀瞥見他的姿勢有些怪，頭向后仰著，背脊卻與椅背間隔著距離，面上帶著可見的倦意。對方?jīng)]有說話，他也不再開口，寂靜中的尷尬似乎在那幾句話后緩和了些許。

    抵達木宅，也行真的如秦霄蜀所說蹲在門口，兩只小手抓著鐵欄桿，眼巴巴望著門外。小孩多覺，也行以往都是按時十點睡覺的，今天竟然堅持等到了現(xiàn)在，哈欠連天堅持不放手。

    黃阿英搬了小板凳守在他身邊，木滎旗年紀(jì)大實在撐不住睡了。狄斫心中愧疚得無以復(fù)加，木老先生雖是說了，有事隨時可以將也行放到他這里，他沒有預(yù)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確實是欠缺了考慮。

    也行透過半閉的眼瞼看到了狄斫，一下精神起來，睜大眼睛，卻很快眼中的光暗了下去，別開臉不肯看他。

    狄斫忍不住唇邊掛了一抹笑。

    以前師父好像也是這樣，不怎么愛出遠門，雖然把所有的雜活都交給他干，但總會坐在自己的躺椅上看著他。他在山上等師父回來，板著臉從山下回來的師父也會在見到他時露出笑容。

    “也行?！钡翼蕉紫?，伸手碰了碰也行的，小孩手背有些冰涼，不知道在這里蹲了多久。

    也行別開的臉沒有堅持多久，吸著鼻子轉(zhuǎn)過來。他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鐵銹，帶著詭異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