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一道冷冷的聲音從上方警告道。

    巨大的黑色的翅膀遮住了高天上的光，小丑微微瞇起眼睛朝上看去，一道高大挺直的身影從天空之上落了下來，帶起來的風勢鼓起了他身上黑色的衣衫，一頭長銀發(fā)的男子佇立在他們的面前，用他冰冷質(zhì)感的眼睛掃過。

    “你們不能離開這里?！?/br>
    ※※※※※※※※※※※※※※※※※※※※

    今晚更遲了……▄︻┻┳═一……☆(gt;○

    第146章另一座城市（十六）

    玩家的尸體刷新還需要一段時間，阿卡姆瘋?cè)嗽涸诩t月游戲里也還是一座醫(yī)院，但是人們通常把它稱作瘋?cè)嗽罕O(jiān)獄，因為它既包含著醫(yī)療的措施，也堂而皇之地展現(xiàn)自己作為監(jiān)獄的作用，相較于外界的療養(yǎng)院，紅月之中的阿卡姆要嚴厲很多。這大概要歸咎于環(huán)境與管理人的因素。

    一柄狹長的泛著令人膽寒的刀被擲在小丑的前方，薩菲羅斯從高空之中降臨下來以后，長刀就重新落回了他的手中，他伸手一劃，一道深深的裂痕橫亙擋在了小丑前進的方向上，這是警告也是示威。他掃過小丑和他身后囚犯者的眼神同他的刀一樣，有著一種格外凜冽冷酷的鋒芒。

    是一種死亡漸近的窒息感。

    在場大概也只有小丑仍然能夠保持他笑嘻嘻的姿態(tài)，他撇過頭，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用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說話：“嗯……你就是……那什么……暗夜的監(jiān)察者？”

    那位被他逼迫吐出任務描述中每一句話的玩家早在之前就已經(jīng)警告過他，雖然對于?？怂构竞敛浑[瞞的態(tài)度有些驚奇，但無比期待接下來發(fā)生事情的小丑同樣也沒有忽略小?？怂埂吧埔狻钡奶嵝?。很顯然，他即將遇到的新的出場人物來意不善。

    “你想要殺掉我？”小丑沒有任何婉轉(zhuǎn)，毫不在意地直擊中心道。他手里舉起一把新的機關槍，之前的那一把被他射完了所有的子彈，被他隨后拋給了后方的NPC，順帶著又搶過來一把新的滿膛武器。“和那黑袍的復仇者不一樣，你不喜歡我?guī)淼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薩菲羅斯，而后點頭道：“讓我猜一猜，你一定是一位相當優(yōu)秀的戰(zhàn)士。”

    薩菲羅斯并不為他的夸贊所動。從前在最終幻想世界的時候，他就不是一個會為他人言語所動搖的人，他就像是一個有著自己獨立世界的思考者，他的意志堅定到無可撼動，永恒孤獨地追尋著自己的執(zhí)著，并且為此可以否決自己的從前，選擇了一條完全未知的道路。

    他抬起眼，長長的銀色的頭發(fā)從他無可挑剔的面龐邊垂下，剩下的則是隨意束在身后，這樣的他比起神羅公司之時要帶上了些許的隨意，但這隨意也不是面對著每一個人，他直視著小丑瘋狂混亂的眼睛，語氣淡漠道：“你可以離開，但是你身后的那些人不行?！?/br>
    “哈哈哈哈哈——”小丑捂著臉，瘋狂地大笑了好一會：“是因為我還有用嗎？你們還需要我去調(diào)動這個游戲？！你們就真的以為我會乖乖地聽從你們的吩咐，去隨著他安排的道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你們憑什么認為可以掌控我的一切——”

    這不是質(zhì)問，也不是憤怒……這是好奇。小丑猙獰到夸張的面目上是一種純?nèi)坏暮闷妫袷窃缇陀兴蓡栆粯诱f道：“其實我很之前就一直想要嘗試一下，要是我在聚集了所有的玩家以后，就站在他們的面前，所有人都能夠看到的高處……”

    “砰！”他在自己的太陽xue之上比劃了一下：“就這樣給了自己一下，你說接下來，他們還怎么繼續(xù)下去這個任務呢？”

    “你可以去試試，”薩菲羅斯倒是罕見地笑了起來。

    小丑想要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然后自己回答自己：“我會……死?！?/br>
    小丑想過自己會落入猶如之前無限循環(huán)那般的復活，為了將劇情演繹下去，他甚至想過自己的記憶會受到修改涂抹……他的腦子里想到了很多，但是最后，小丑還是覺得，比起這些更有愚弄意味的掌控，依賴于他對于小希克斯淺薄的了解，他不會是這種能夠陪他無聊玩下去的性格。最起碼，他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

    他的嘴越咧越大：“我會，徹徹底底地死去。”

    “這是一個玩家的游戲，這也同樣是你的游戲，”薩菲羅斯靜靜地看著他：“和他們不一樣，你只有一條命。然后從你死去的地方重新刷新出來的，就是一個和你毫無干系的新的小丑了?！?/br>
    小丑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當然，我也不應該這樣說，”薩菲羅斯沉思了一小會后又說：“畢竟，依照你曾經(jīng)對玩家說過的話，你說小丑指的只是一種思想，那么，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當他是另一個自己?！?/br>
    薩菲羅斯完全沒有理會小丑言語中更深層次的含義，他只是用這樣更似嘲諷的語氣安慰他。

    “就像現(xiàn)在這樣……”薩菲羅斯的話語中陡然帶上了危險的意味，小丑瞳孔驀然一縮，他下意識地往后仰過躲閃，一道銀色的閃光在他的眼瞳中電一樣消逝，他拿在手中的黑色的沖鋒|槍被這一下橫劈直接分成兩截，小丑松手丟下這無用的武器后，整個人又直接在地上一個側(cè)翻，這下他沒有躲過那柄怪異武器的刀鋒，他的腰部被劃開了一個的口子，血液溢出了他的衣衫。

    接著第二次的躲閃，他成功地讓自己更滾進了后面的囚徒之中。

    “開槍！快開槍！”小丑大聲地督促著那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NPC。

    “砰砰、乒乒”薩菲羅斯揮舞著自己的愛刀，在一種極近的距離下，用刀鋒或劈或挑解決了所有迎面而來的子彈，這已經(jīng)不是人類所能夠做到的事情了，小丑想起了那些紅月之下潛藏在各個陰暗地區(qū)中的怪物。這就是人類之中的怪異，這就是任務之中所提及的超凡……看啊，這就是可以改變未來走向的個體。這里的世界將步入的，是和外界截然不同的方位。

    薩菲羅斯高高地飛了起來。

    這是布魯斯·韋恩在接到超人詢問沉溺模式游戲艙之前發(fā)生的事，如果他真的留下來，并且觀看了接下來發(fā)生一切的話，他不僅可以知道論壇上被人拍下來飛行身影之人的真實面貌，他還可以看到，解救了一整個瘋?cè)嗽旱男〕螅詈笪ㄒ粵]有解救的就是自己。他相當干脆地回頭就跑，幾步踏入瘋?cè)嗽?，毫無臉面地重回被他擾亂的監(jiān)獄，并且在復仇者面前舉起雙手，主動自首進了同一間房間，就連他臨走之前隨便揉成一團的被單也還是那個熟悉的形狀，這真是讓人聽到就覺得悲傷的結(jié)局。

    但他沒有留下。布魯斯·韋恩的身份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去做，所以他的管家為他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弄過來了一個受到政府承認的完全陌生的身份，一個新的社會安全號，這使得他得以擁有兩個不同的游戲身份。布魯斯·韋恩只是一個同樣沉迷于游戲的新一代玩家，和他人唯有一點不同，他非常的有錢；但是盧克·塔奇是誰，沒有人知道。就算希克斯公司追溯源流，也只會找到這個虛無的身份上。

    他正在觀看一場發(fā)布會。發(fā)布會上出席的是主管希克斯公司大部分事務的安迪，這個人是萊恩·?？怂菇^對的心腹。就像是小丑在越獄前所想的一樣，這個令游戲人物反叛公司的提案立馬就火遍了整個游戲圈，這種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設定讓不少人覺得既刺激又新奇，他們沒有一個人會相信這是真的，就算是不少紅月游戲的黑粉，他們不斷地叫囂著要?？怂构緶p少游戲中的恐怖因子，也沒人會認為這是真的。

    除了布魯斯。

    “阿爾弗雷德，”他詢問自己忠實的管家：“你相信游戲會吞噬人類嗎？”

    阿爾弗雷德?lián)u了搖頭，他也一樣知道了那個被討論得火熱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