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菲羅斯站定在這一次的體檢的房間的門口，想到了這一點，他終于還是換了一個方向，按著之前早就已經(jīng)記下的路線前進。

    “你現(xiàn)在才來向我說出來這些，不覺得有些太晚了嗎？”穿著一身起伏曲線研究袍的艾麗卡對著前來拜訪的薩菲羅斯說道。

    “那是因為我最近才想通，”薩菲羅斯并不緊張，他讓自己去變得強大，不僅僅是從身體之上，也還是從精神之上，從意志之上，這是他從那個晚上就發(fā)下的誓言：“神羅公司和尼布爾海姆其實并不是等同的這一點，其實從最初就已經(jīng)展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br>
    “是啊，”艾麗卡垂下眼睫，她似笑非笑道：“那個時候是那樣，可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事情也會隨著時間開始發(fā)生變化的?！?/br>
    “最起碼，”她交疊起腿，喝上了一口研磨好的咖啡道：“現(xiàn)在等同于二分之一個神羅，這樣的說法并不為過?！?/br>
    薩菲羅斯低下頭來，他并沒有關(guān)注這家公司之上的人員的調(diào)動，他只是一個戰(zhàn)士而已，職業(yè)之上的限定，讓許多的消息的渠道都沒有對他開放，而且，每一位之后站立的圈子，他也沒有任何的頭緒。

    他也不需要在這上面花費太多的經(jīng)歷，有些時候，只要強大到了一定的限度，再怎么復(fù)雜密織的網(wǎng)，都在力量上面不堪一擊。

    從前他相信這一點，而等到他看到了另一人的存在的時候，他就更相信這一點了。

    而現(xiàn)在，不過是他不夠強而已。

    “而且，”艾麗卡輕輕嘆息道：“不是不能夠獲取更多，但二分之一就已經(jīng)是我們的最大額了，神羅終究還會有擱淺的那一天，一口氣吞下得太多，到時候想要跑下來，就要拋下更多的部分來，那個時候受到傷害的可就是我們了。”

    在外界看來如日中天，掌控著這個星球上科技與經(jīng)濟的神羅集團，在“露克蕾西婭”的口中，居然會是即將擱淺的破船？就連薩菲羅斯也不由得為她這樣的話語震驚了一下，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只是淡淡地詢問道：“當年的時候，除開了我以外，植入了杰諾瓦細胞的實驗體中，還有誰也同樣生存了下來？”

    艾麗卡持著咖啡杯的手停了下來，她有些驚訝道：“除了你？除了你以外，哪里還會有幸存者？就我這幾年研究出來的新的技術(shù)，也只能夠?qū)⒊晒μ岣叩桨俜种牡夭?，就這樣，也是得到了公司上層的褒獎，你以為還會有誰？”

    薩菲羅斯沉默了下來，他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他五歲那年去到的，還有他剛才所去的地方，都不是他一直所想到的自己的“精神的世界”，因為如果是自己的精神世界，又怎么可能會再有除開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呢？他去過的地方，其實是他從出生前就注射到了自己身體里的杰諾瓦的意志空間之中，而在那其中，他所能夠見到的，也只會是和他一樣感染了杰諾瓦的其他人。

    但其實，從始至終，那里面就只有過自己與那位將他拂開過的強大者。他曾經(jīng)有過猜測，如果說自己是因為毫無間隙的與杰諾瓦相融合，那么，那另一人是不是會純粹是因為破開了杰諾瓦的空間而降臨的呢？

    艾麗卡搖了搖頭，她看著薩菲羅斯離開的背影，她沒有說出口的是，那百分之十的成功率也同樣不是他們的極限，他們在那些年中，除開了在研究之上的突破，更關(guān)鍵的，其實還是蘇夜將杰諾瓦意志壓制下去的緣故，而鎮(zhèn)壓在杰諾瓦意志上的蘇夜的意志，如果他想，他就可以隨意地指定一人，毫發(fā)無傷的使用杰諾瓦細胞變強。

    當然，杰諾瓦意志被壓制本身就在無形之中提升了些許融合杰諾瓦的成功率，而且蘇夜也從來沒有過幫助他人百分百成功的先例……且不說有誰值得他在與杰諾瓦對壘的時候出手相助，就算是真的有人愿意嘗試這條變強的道路，那也應(yīng)該是他自己去走。

    因為是自己的路?。?/br>
    她抬起頭來，看著另一個的方向，那個方向中，是蘇夜“未來樂園計劃”研究院的方向。

    無邊、冰冷、荒蕪、寂靜，宇宙之中是一片沒有任何方向的空曠的地方，沒有滿天繁星的熱鬧，也沒有一輪孤月的清冷，用一個字來形容它，大概很多人只會用“荒”。永遠在跋涉途中的杰諾瓦，路過一顆一顆全無生命的死寂的星球，躲過永遠處在燃燒發(fā)出熱度的恒星，還有黑暗未知的黑洞，在時限的最后走到了末途的星球，擁有生命是奇跡般的少數(shù)，只有荒蕪才是這其中的常態(tài)……這仿佛永遠都沒有盡頭的旅行，沒有日升日落的時間之上的計數(shù)，蘇夜感覺過去了很久很久，就像是經(jīng)歷了不會迎來結(jié)局的無盡的旅途，這漫長無邊的旅途，也在這日復(fù)一日之下，變成了一種煎熬般的苦囚。

    蘇夜從這無邊無際的荒涼的宇宙之中回過了神來，他輕輕地吐出了口氣，讓自己的記憶開始回復(fù)到自己最后沉入的那一個瞬間，他站起了身來，從這間特質(zhì)的房間之中走了出來……那是一份無比龐大的記憶，杰諾瓦到底毀滅了多少顆的星球，連它自己都沒有計算過一個數(shù)字，但大多數(shù)卻全部都是一些并無生命的古怪的星球，而極少數(shù)中才發(fā)展出來了一些擁有自己特有的文明，而這文明發(fā)展出來的資源，最終也是化為了杰諾瓦壯大自身的資糧，而這如今，也逐漸化為了蘇夜本身的積累，那些資糧，就是文明遺留在杰諾瓦意志之上的印痕。

    而只要蘇夜耐下心來，他就可以從中得到那些文明從最基礎(chǔ)到最高端之中最璀璨的文化，套入到地球上，就是從地球無人可知的遠古的時期，到了后來發(fā)展到進入宇宙的科技，其中能夠被杰諾瓦所注意到的，都會歸于蘇夜所有……這樣龐大到不可思議的信息量，就是杰諾瓦在只吞入能源之外的附加品。

    這是一整個的星球印刻在杰諾瓦意志之上的印痕，是它們在被毀滅之前最后的傳承。

    蘇夜手中的大書突兀浮現(xiàn)，那一頁以?？怂勾髽菫榉饷娴臅摫焕谀且蛔栌酶缱T市信息生出的世界之中，那天空之中暗幕一般的夜空，像是有張不可思議的大手拂過，那從前黑色的蒼穹，掛滿了無數(shù)點點的星星，月亮清冷，一整個的天幕，也終于擁有了深邃無垠的高渺之感。

    就好像真的駕船而出，便真的破開星系而去！

    ※※※※※※※※※※※※※※※※※※※※

    抱頭蹲防。

    兩更完畢。

    第74章某片翼戰(zhàn)士（五）

    蘇夜合上了手中的大書。

    除了在書外的哥譚世界之中，在他經(jīng)歷過的這幾個同樣的書中世界的時候，他面臨的更多的其實都是各個世界的本身，所謂的歷練與提升，也只是相對于他自身而言，和這一次的宇宙中的生物杰諾瓦一樣，他都是在一種漫長而枯燥的過程中，去體味那種絕非人類本身能夠體會到的境界。

    他沒有過具體的敵人，如果真的要說，他所走過的路，其實都只是一條沒有多余之人走上的道路，這條道路之上，沒有伴侶，也沒有敵手。

    他走出了這間特制的房間，房間外是一片冷肅的研究室，白色的試驗臺，臺上擺放著一些冰冷的器械，有高科技的屏幕在另一邊靜靜地閃爍著字幕，就像艾麗卡所想的那樣，這里就是之前蘇夜所負責的未來樂園計劃中的一個關(guān)鍵的房間。而這個時候，房間中也沒有其他的人，白色的燈光在頂幕上安靜地照耀下來，形成了一片過分安靜的場所。

    杰諾瓦的女尸正浮沉在那浸滿了液體的玻璃圓筒狀的培養(yǎng)皿，在蘇夜結(jié)束了對于杰諾瓦細胞記憶的侵蝕，踏入了那件特制房間的第一刻開始，某道用來監(jiān)控感應(yīng)的微波便已經(jīng)被觸動，在靜默了兩三秒后，一道暗含了激動的聲音便在這個房間的左側(cè)方響了起來：“萊恩博士，您醒來了！”

    蘇夜走向了cao縱臺，那寬大的屏幕也從之前的緩慢的數(shù)據(jù)流變?yōu)榱艘粋€連通著的視頻，一張有些年輕的棕發(fā)的研究員的臉出現(xiàn)在其中，他在另一邊頗為緊張地抬了抬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在看見蘇夜那張熟悉的臉時，露出了一個放松下來的笑容：“您這一次沉睡過去的時間比起上一次多上了十七天十三個小時五十九分，安迪主管已經(jīng)是第三次來詢問您的情況了?！?/br>
    這是神羅公司中投向了尼布爾海姆一系的研究員，是這個世界之前在這項研究剛剛啟動時就已經(jīng)加入的本身就有的人才，盡管蘇夜也從外面的世界中帶過來了很多的屬于他的人手，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要搜羅起所有和他們來自一處之人，才能夠構(gòu)成他在神羅公司勢力中的核心……真的要說起來，除開了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的第一刻便謹記著早已決定好的目的而依靠著自己本身的能力來到神羅公司的安迪，也就只有區(qū)區(qū)三個人在后面陸陸續(xù)續(xù)主動到來，而其他人，除開一些發(fā)生了意外的，還是安迪主動派遣出了人手，去聯(lián)絡(luò)上了一些暴露出了行跡的參與者。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蘇夜淡淡的問道，他在去剖析杰諾瓦細胞所攜帶著的來自于遙遠時空中宇宙信息的時候，總是會讓自己處在一種絕對安靜的環(huán)境之中，在這之中，包括勢力的運轉(zhuǎn)和公司事務(wù)的處理，他都會將之交予安迪與艾麗卡負責，而不論是已經(jīng)在哥譚市中有過經(jīng)驗的安迪，還是以一種難以置信速度成長起來的艾麗卡，都沒有辜負過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