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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給白蓮花上色需要分幾步在線閱讀 - 第96節(jié)

第96節(jié)

    他抹了把眼淚,轉(zhuǎn)身就走,嘴里邊哭邊罵,只后悔沒聽喬修遠的話。

    喬修遠說得對,沒人有義務哄著他,越歌每一次哄著他都有目的,目的就是耍著他玩罷了。

    在他轉(zhuǎn)身下樓的瞬間,越歌抬了下手,手指觸到衣料時,他看見了江畫哭得通紅的鼻尖,僅是一秒的猶豫,便沒能將人拉住。

    目送江畫跌跌撞撞地離開視野,越歌背靠墻面,輕輕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時,翻滾的情緒被壓下,淡色的眼底恢復了沉寂。

    他打開鐵門,回家后,做了一人份的晚飯。

    回房后,一眼瞥見寫了江畫姓名的習題冊,越歌在桌旁站立半晌,拿起那本冊子,丟進了垃圾桶。

    第70章 出國

    一月未過, 分手后,江畫讓管家訂了m國的機票,第二天便出了國。

    說是逃避也好, 回歸正軌也罷, 總之,他在第一時間離開了a市, 如往年一般開啟了長假游玩。

    要不是他頂著對紅腫的眼睛,這一計劃可能更具說服力,然而事實卻是在去找爸媽之前,江畫因為嗓子啞了,商定過程都全靠管家傳話。

    江父江母的工作還沒處理完,上飛機前, 江畫都佩服自己竟然這種時候還有閑心考慮會不會被看出端倪。

    要是爸媽看出他心情很糟, 再挖掘出他分手的消息, 不知道會有什么反應。

    江畫沒有準備好說辭, 登機前猶豫一番, 還是打給了同在m國的蘇聞,打算干脆避開父母,假期去投靠朋友。

    總之,他就是不想一個人留在a市。

    蘇聞和喬修遠最近正在準備期末考試, 氣候原因, 國外的假期要比國內(nèi)來得晚一些,蘇聞本來住在學生公寓,得知江畫要來, 連夜安排人整理出了蘇家在m國的房產(chǎn),江畫待了幾天,便怎么也不愿意住了。

    原因無他, 兩人在忙,只有他自己住在這,這和他獨自住在國內(nèi)時基本沒差別。

    一個人呆著,江畫難免想起不好的事,一系列的逃避功虧一簣,又因為在別人家,氣火攻心都不能砸東西,情緒又惡化了。

    他現(xiàn)在最后悔的就是把越歌拉黑了。

    那樣的話起碼可以在線咒罵一頓,解氣了再刪掉,現(xiàn)在想起分手那天的情景,江畫悔得腸子都青了,被騙的那么慘,他笨嘴笨舌不說,竟然只打了越歌一巴掌。

    后悔之后,又是一陣空虛難過,半夜咬著被角邊哭邊罵。

    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用來比喻一個人,注定只是種妄想罷了,在那種環(huán)境下,也許只有泥污滿身才能活得那么自在,而他生氣的點本來就不在越歌是個比混混更可怕的壞蛋,而在其他。

    一開始是氣越歌騙他,現(xiàn)在是生氣越歌輕易便提了分手,明明自己騙人,還敢反過來威脅他!

    在反反復復的惡性循環(huán)中,另一邊,蘇聞熬了幾天長夜,終于做好期末設計,解決完學校的瑣事來照顧江畫,見面后,先被他好像大病了一場的憔悴臉色給嚇到了。

    他轉(zhuǎn)向?qū)iT為江畫請來的傭人,傭人一臉苦色,和蘇聞解釋了江畫最近的情況。

    不光情緒消極,江畫還沒有胃口,每餐只吃一點,每天也不怎么出門,最多就是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蘇聞想起進門時庭院里被折騰的慘不忍睹的綠植,默了默,讓傭人先離開。

    江畫正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電視里的主持人說著晦澀的外語,內(nèi)容全是時下政事,江畫一臉的木然,全程都在發(fā)呆。

    “畫畫,要不要出去逛逛?”蘇聞走近,撫過他褪成金色的凌亂頭發(fā):“這里氣候不錯,靠近海邊有家餐廳,我們?nèi)コ园桑俊?/br>
    江畫緩緩轉(zhuǎn)過頭,淡金色的炸毛把膚色襯得更白,要不是那雙黑珍珠似的眼睛,看起來真的有些像外國人。

    “蘇聞哥,喬哥呢?”他沒什么精神地問。

    蘇聞拿出手機:“修遠就在那附近,我現(xiàn)在約他,你去了就能見到?!?/br>
    其實江畫也不是特別想念喬修遠,他這個傻瓜像是被白蓮花洗了腦,在越歌的巧言令色下,如今對喬修遠再提不起如火的熱情了。

    勾起回憶,江畫垂下眼,悶悶說了句‘好’。

    蘇聞的注意力時刻在他的神色上,見他答應,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他還沒問江畫發(fā)生了什么,看樣子也不用問了,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很明顯與越歌脫不了關系。

    蘇聞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江畫只是安靜的待著,不再像以前一般凡是向他傾訴抱怨求安慰,蘇聞眼中劃過一抹無奈失落,終是走到一旁去電話預訂餐廳,聯(lián)系上了喬修遠,喬修遠這才知道江畫跑來m國玩了。

    中午時分,一家裝修的很有情調(diào)的西餐廳內(nèi),從恒安畢業(yè)以來,三人難得再次坐在一起吃飯。

    喬修遠臉色不太好,他和蘇聞就讀于一間大學卻不在一個院系,再加上期末繁忙,最近兩人的聯(lián)系淡了許多,但即便如此,對于江畫跑來m國幾天后他才知曉這事,他心中卻免不了耿耿于懷。

    這份不爽快也不知道是因為蘇聞遲來的告知,還是江畫來了m國,最先聯(lián)系的是蘇聞而不是他。

    見到江畫,喬修遠一時忘卻了情緒,眉目間難掩詫異:“你怎么瘦成這樣了?”

    江畫確實又瘦了,下巴更尖,誘惑人的桃花眼也更大更圓了點,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像只受盡委屈的小奶貓。

    江畫一個人呆了好幾天,如今和兩個依靠多年的哥哥碰面,情緒差點繃不住了。

    為了防止自己多說,他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塊面包,鼓著腮幫朝喬修遠搖頭。

    那雙淚眼迷蒙的眼睛看起來更可憐了,就像被欺負還不敢說似的。

    喬修遠擰起眉,冷氣嗖嗖地外放。

    “到底怎么回事?”他問得是蘇聞。

    蘇聞苦笑:“我也不太清楚。”

    江畫險些被干澀的面包噎到,在那之前,蘇聞貼心遞去了一杯檸檬水,順勢拍了拍他的后背。

    在江畫喝水時,蘇聞正試探著猜測:“可能是和越歌有關吧。”

    “噗!”

    要不是喬修遠反應及時,瞬間抬起了手臂,險些讓江畫噴上一臉。

    從小到大,江畫總有一百種方法氣死他,直到現(xiàn)在還是這樣。

    喬修遠臉色鐵青,忍著火氣站起了身。

    江畫拿著水杯有些不知所措,向上的眼眸滿是忐忑驚恐,沒想到喬修遠只是扯了兩張紙巾,嫌棄地給他擦了一把嘴。

    有點用力,擦得他挺疼。

    “你惡不惡心?多大個人了?!”

    幸好桌上只擺著干面包,喬修遠叫來服務員收拾過桌子,陰著臉坐下:“說吧,你和越歌到底怎么回事?”

    江畫哽了哽,又想故技重施,往嘴巴里塞東西,這次剛往桌上伸手,就被喬修遠一巴掌打了下去。

    “別耍心思,你跑國外來,真是因為想度假?”

    “...是啊。”

    喬修遠冷笑:“這幾個月不但學會早戀,還學會撒謊了?!?/br>
    “...”

    撒謊兩個字直戳江畫的痛處,他轉(zhuǎn)向蘇聞求救,蘇聞卻像沒看到一樣,一臉擔憂地等他回答。

    江畫愣了愣,出國幾天,第一次跳出自己的思緒,注意到旁人的反應。

    這幾天蘇聞一直在照顧他,卻從來沒追問過原因,蘇聞不說,他便心安理得享受這份照顧,從未想過去解釋,反而藏著掖著,忽視了朋友的憂心不安。

    談戀愛沒談好,友情又不珍惜,江畫捂住臉,突然覺得自己實在太沒用了。

    和越歌在一起的幾個月,確實讓他成長了許多。

    相較過去,他逐漸知道了不是所有同齡人都無憂無慮,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大把時間浪費,家庭和睦和父母的疼愛更不算件尋常的事,這世界上,也有像越歌這樣明明自身優(yōu)秀,卻被困在泥潭里掙扎的人。

    最重要的是,因為帶歪某人的愧疚心態(tài),過程中,江畫被迫學會了換位思考,努力去感同身受。

    而且,他為什么要幫越歌瞞著!

    之前是怕父母手段極端,逼迫越歌退學,但現(xiàn)在越歌都提分手了,退不退學關他什么事!

    江畫咬緊了牙,一肚子怨氣在舌尖打轉(zhuǎn),最后就擠出了一句話。

    “我沒在早戀。”

    話一出口,在喬修遠和蘇聞轉(zhuǎn)為錯愕的目光里,他鼻子一酸,忍著哭腔說:“我和他分手了?!?/br>
    陸陸續(xù)續(xù)的,餐桌上擺滿了菜肴。

    雖然想著沒什么好隱瞞的,但午飯全程,江畫仍不住往嘴巴里塞東西,就怕自己一時沖動,說太多有關越歌的事。

    如果可以,他現(xiàn)在只想失憶,把這幾個月的事通通忘掉,再也不提起這個大騙子。

    蘇聞有所預料,只是驚訝了一瞬,喬修遠卻是怔愣半天,回過神后,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為什么分手?”他問,想想又加了句:“他把你甩了?”

    又被狠狠戳了一把,江畫有點火了,沒忍住瞪了他一眼:“是我甩的越歌!”

    喬修遠有些不信。

    早先他便從蘇聞口中聽說了越歌的事,在得知曾經(jīng)的暗戀對象還有另外一面后,見識過很多社會陰暗面的喬修遠不像江畫那般難以接受。

    相比之下,讓他更沒法接受的還是這兩個人談戀愛的事,現(xiàn)在聽江畫說他們分手了,他心情倒是轉(zhuǎn)好了。

    “為什么分手?”蘇聞突然問。

    江畫塞了一嘴的東西,費力咀嚼的樣子像只囤積過多食物的倉鼠,奈何即便如此,兩人也沒放過他,而是耐心盯到他吃完。

    在吞掉食物后,江畫喝了口水,含含糊糊說:“因為我不喜歡他了?!?/br>
    “不喜歡了?!”

    喬修遠提高音調(diào),看向江畫的眼神里寫滿了不可理喻,以為江畫把談戀愛當成了過家家。

    不過在看見江畫瘦得沒剩多少rou的小臉,他心中狐疑,緩下了語氣:“分手是什么時候的事?”

    “前幾天?!?/br>
    “你甩了他,然后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我就是剛來,水土不服?!苯嬤呎f邊忘嘴巴里塞東西,證明自己吃得其實很多。

    蘇聞看不下去了,止住他的動作:“別勉強自己,你不想說就算了,我這段時間沒事情,陪你在m市好好玩玩?!?/br>
    江畫現(xiàn)在心里脆弱,格外的吃軟不吃硬。

    聽蘇聞溫聲細語地哄自己,魔怔了似的竟在他身上看到點越歌的影子。

    他盯著蘇聞的臉,咀嚼的動作停住,直直的眼神即便是蘇聞都有些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