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嗯,有事辦。” 臨出門前,喬修遠腳步停住,轉(zhuǎn)頭時,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獰笑,陰惻惻地說:“晚上留著他,我要收拾一頓?!?/br> “...” ...... 臨放學前,江畫收到了蘇聞的短信,讓他晚上去喬家聚一聚,江畫早就為了和兩人多相處一會兒而推掉了這幾天的補習,收到短信后沒做他想,放學就去了喬家。 他去時喬修遠不在,蘇聞并沒有直接拿出資料給他看,只是以‘哥哥’的身份了解了一番兩人的交往過程,結(jié)果與查到的資料幾乎一致,唯一一點差錯,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實際在開始家教之前。 看著羞澀得左顧右盼,不好意思和他對上視線的江畫,蘇聞勉強掩飾住落寞,問:“為什么突然想要談戀愛?” 江畫心想是被系統(tǒng)逼的,但嘴上卻不能這么說。 “因為你倆都出國了,我一個人無聊,就...就想找個人陪我。”他尷尬扯弄著衣袖,目光閃爍著說:“正好他、他又說喜歡我,我就答應(yīng)了?!?/br> 蘇聞著實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出國前,他的確猶豫了很久,但為了提高自己,變得更優(yōu)秀一些,再加上家里的壓力,最后他仍毅然決然前往國外深造,就藝術(shù)這門學科來說,國外的造詣和環(huán)境都比國內(nèi)高出太多。 但他沒想到,江畫會長大得這樣早。 在印象里,江畫一直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雖然看起來任性嬌氣,目中無人,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傲嬌的外表唬到,實則卻天真又好哄,心思簡單到不可思議,比誰都要善良心軟。 他以為沒人能發(fā)現(xiàn)這點的,以江畫不常與人來往的性格,起碼這兩年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 蘇聞神情有些迷茫,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自信了,實際上還是不夠了解江畫。 ...不,還有一種可能。 蘇聞抿了抿嘴唇,下定決心般做了個深呼吸。 “畫畫?!?/br> 回答完問題,江畫又開始把玩起手指,聽到蘇聞的聲音,才心虛不自在地抬起頭。 蘇聞定定看著他問:“你了解越歌的家世嗎?” 第55章 看我 。 蘇聞大概說了一番越歌的身世, 江畫足足用了兩分鐘才消化這一爆炸信息。 那個溫柔可親,美麗高潔如天仙兒一般的蘇伯母竟然是越歌的母親,他和蘇聞某種意義上, 竟然算得上兄弟?! 他突然想起曾經(jīng)那條短信, 怔怔說:“可我提到你時,他明明說不知道你是誰...” 蘇聞神情一動:“他說不知道我?” 說完, 他便搖了搖頭:“不可能,兩年前,他就和陳阿姨有過來往。” “那...” 蘇聞?wù)Z氣更加堅定:“他騙你的?!?/br> 江畫怔住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第一次問起蘇聞時,白蓮花的帶歪進度剛剛開始,幾乎沒什么進度, 那時的越歌怎么可能騙他。 如果越歌不想提起蘇聞, 可以直接和他說啊, 為什么要騙他? 對于從小一起長大的蘇聞, 江畫提不起一點懷疑, 他沒想過蘇聞會騙自己,也不覺得越歌故意騙他,腦筋轉(zhuǎn)了幾圈后,很快得出了一個中和的結(jié)論。 肯定是越歌說不出口。 對著一臉嚴肅的蘇聞, 江畫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他、他可能是知道我們關(guān)系好, 所以才不想和我說的?!?/br> “你覺得他不是故意騙你的?” “他不可能故意騙我?!庇邢到y(tǒng)作保證,再加上與越歌這么長時間的相處,江畫很有底氣:“而且他沒必要騙我啊。” 蘇聞嘴唇翕動, 正欲說話,又被江畫打斷了:“蘇聞哥,越歌他人很好, 就、就算他和伯母有關(guān)系,他也不會對你有惡意的,真的!” 蘇聞哽了半晌,著實不解:“畫畫,你怎么這么肯定?” 面對蘇聞,江畫說話沒什么防備,他習慣了向蘇聞傾訴抱怨:“越歌就是朵白蓮花,就算別人勒索他,他都心甘情愿養(yǎng)活人家,心態(tài)好得像腦子有病?!?/br> “哦?”蘇聞挑了下眉:“他被勒索過?” “就是有些小混混看他長得好欺負,在回家的路上堵過他?!?/br> 記憶的話匣子被打開,江畫得意地宣揚了一遍自己曾‘英雄救美’的事跡,說完后,見蘇聞眉頭緊鎖,像是陷入了思考,便自己拿出了手機,也對著越歌的對話框思考起來。 他沒想到越歌會和蘇家扯上關(guān)系,聽到這一消息后,心中難免后悔自己沒有早調(diào)查越歌的家庭情況。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越歌不說,肯定是不想讓自己知道。 借由越歌的父母聯(lián)想了一下越歌的童年生活,江畫又瞥了眼沙發(fā)對面氣質(zhì)優(yōu)雅的蘇聞,心里突然有些發(fā)悶,有點后悔今天沒跟越歌回去補習了。 不過兩人過幾天就又出國了,江畫咬了咬嘴唇,還是收起了手機。 喬修遠回來時,兩人都在走神,邁進客廳,看見江畫的后腦勺,他扯了下嘴角,幾步上前,拎貓似的拎起了江畫的后脖頸,當頭給了兩個爆栗。 江畫發(fā)現(xiàn)得太遲,被敲得腦門通紅眼淚汪汪,好在喬修遠知道他怕疼,沒用上多大的力道,只夠他吃點苦頭。 打完后,他還惡聲惡氣地威脅:“不準哭!” “你打我干什么!” 江畫憋回眼淚,心虛都被這兩下敲沒了,不服氣地瞪了回去:“越歌不喜歡你又不是我的錯,喬哥,你真不講理!” “...” “沒我招人喜歡你就打人?!你打!我明天就告訴他你打我!我還告訴我媽!” “...你!” 蘇聞都起身上前攔了,聽到這兩句話,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剛愈合一點的傷口又被大刺刺地掀開撒了把鹽,喬修遠臉色鐵青,氣得拳頭都硬了,要是別人這么說,八成是故意在耀武揚威,但換成眼前這個缺根筋的傻子,不用故意就能把人氣死。 喬修遠咬牙切齒地說:“你早戀還有理了?好的不學,壞的倒是無師自通,為什么不跟我說?” 他的手就像鐵鉗一樣捏著江畫的后脖頸,捏得他脖子生疼,心下又想起越歌的好來。 “為什么要和你說!” 江畫拼了命的掙扎,話音剛落,喬修遠怔了怔,手勁一松,他趕緊趁機逃脫,一溜煙縮到了蘇聞背后,露出對眼睛一臉戒備地望著他。 眼見著喬修遠回神,氣得要過來收拾他,江畫也顧不得敘不敘舊了,撒腿就跑了。 他后悔了,他就不該來! 他跑的太快又太突然,兩人都沒攔住,喬修遠對著敞開的大門傻了半晌,最后竟忍不住罵了句臟。 等江畫走后,蘇聞拉了把喬修遠,突然提議:“要不然從討債的人下手調(diào)查試試?!?/br> 幾個深呼吸后,喬修遠壓下火氣,表情微動:“問出什么了?” 蘇聞?chuàng)u頭,深邃的眼眸望著江畫走前坐著的地方。 “只是感覺可以試試?!?/br> ...... 當晚回到江家,家里靜悄悄的,江畫沒注意到氣氛的不同,老樣子回房間睡覺了。 江母在江畫臥室門前晃悠了好幾圈,白日她和管家司機詳細打聽了有關(guān)越歌的事,得知對方雖然家庭條件一般,但是個品學兼優(yōu)的乖學生,再想起江畫最近明顯進步的成績,最后還是決定暫時等等蘇聞他們的消息,生生壓住了心底的焦慮和擔憂。 江畫不知道家中的暗潮涌動,與系統(tǒng)溝通不出個所以然后,他便決定親自找越歌問清楚。 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了解越歌生活得多辛苦,和從小不為開銷擔憂,全心全意專修藝術(shù)的蘇聞相比,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都不為過。 雖然他很有可能當時騙了自己,但江畫實在生不起氣,誰都有不愿意說的事,即便越歌當時的帶歪進度只有一點點,都可以解釋這個小小的謊言。 有了前一日的教訓,周二晚上,江畫不愿意再去找蘇聞和喬修遠了,放學后,便如往常般跟去越歌家補習。 越歌似乎有些意外,在車上便忍不住問:“他們走了?” “還沒有走?!?/br> “那你怎么不抓緊時間敘敘舊?” 江畫摘下頭頂?shù)镍喩嗝保笄魄朴铱纯?,眼珠一轉(zhuǎn),朝越歌挪近,戴到了他頭上。 他細細打量了一會兒,滿意地彎起眼:“你才適合白色?!?/br> “這是送給你的。”越歌摘下帽子放到一邊,接著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江畫撇了下嘴,又拿過帽子愛不釋手地把玩起來,心不在焉道:“不能耽誤學習。” 這話一出,不止越歌忍俊不禁,就連司機都‘噗’了一下,江畫惡狠狠地瞪去,沒等擺起少爺架子虛張聲勢,就被越歌一句話擾亂了思緒。 “是不是...他們說我什么?”越歌放輕聲音問,一副預料之中的平靜。 在江畫倏地慌張轉(zhuǎn)頭時,他睫毛撲閃,明澈的眼睛轉(zhuǎn)瞬因為憂郁而黯淡了幾分。 “是我母親的事?” “不,你怎么...!” 江畫想說不是,一張嘴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本來是打算找機會問清楚的,可看到越歌低眉順眼,提起這件事后,身影間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落寞,他胸口處悶悶的,突然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然而越歌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反過來朝他安慰似的笑了笑。 “沒關(guān)系,我不在意的。” 江畫睜大眼,愣愣望著他:“你、你不在意?” “嗯,我小時候是被樓里的阿姨嬸嬸們輪流養(yǎng)大的,對母親沒有什么記憶,沒有什么印象的人,當然不會特別在意了?!闭f話時,他眼波平靜溫和,就像在提起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小事,卻看得江畫莫名揪心。 他從小就是被江母寵大的,雖然老媽總是給他穿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總是對他又抱又揉的,但那份疼愛將他保護得無憂無慮,從來不用為什么事情擔憂,家里總能幫他解決掉一切。 不止是他,他認識的人基本都差不多,即便是周大嘴,都總抱怨家人太嘮叨什么的,但江畫突然意識到,越歌從來沒有提起過家里的人。 與其是不想提,或許是因為沒什么可提的。 江畫看著越歌,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也顧不上司機了,挪過去抱住了他,舌頭打結(jié)似的笨拙安慰:“沒...沒事的。” 越歌沒拒絕他的投懷送抱,下巴搭在江畫肩膀上,眸光柔柔地望著視野里的發(fā)梢。 “我沒事,我想和你解釋的,但因為你和蘇聞關(guān)系很好,就會顧慮一些,你會怪我嗎?”